第 5 章(1 / 2)
「夫,夫君。」
……這個怨種。
胭脂被神出鬼沒的謝留嚇得差點跌落牆下,他知不知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在對上那雙黑沉如深淵靜靜逼視她的眼睛後,胭脂想抱怨的話又默默地吞咽入喉。
她尷尬地笑了笑:「好巧啊,你怎麼也在這裡。」
謝留冷聲淡淡重復:「我問你在做什麼。」
胭脂:「……」
做什麼?當然是離開謝家了離開這個如今對她來說充滿未知危險的地方。
可她哪裡敢直白的說出自己的目的,就像剛才,她明明聽見謝留等人離開的動靜,為什麼他又回來了?
他難道事先預料到她會走,於是事先埋伏在這。先前那出不過是做給她看的調虎離山之計?
倒也不無可能,胭脂不愧是當年區區十二歲,就送年僅十七歲的謝留去參軍的胭脂。
她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調整了個淑女的姿勢,穩坐在牆頭。
居然還能好聲好氣地喊了聲牆下的人一聲,「夫君,是這樣的,這裡風景好,我來這是為了看風景哪也不去。夫君你呢?」
謝留這回真的詫異之極的哈了聲,他就像聽了句天大的笑話。
眼神復雜地打量胭脂,她怎麼有膽說這種話?
她臉上掛著跟老友見麵般虛偽而甜蜜的偽善微笑。
可隻要仔細觀察她的手,就知道那隻攥成拳頭的手的主人,該是多麼慌張懊惱。
說不定還在肚子裡暗罵,碰見他謝留,該是怎樣的背時運啊。
這是他們在謝留恢復正常人的神智情況下,第一次意外單獨接觸。
雙方都因剛才的事,打破了心中對彼此的刻板印象,比不久前「第一次」見麵相逢,還多了道更新鮮深刻的認知。
對謝留:這婦人還會爬牆,看來很會行偷雞扌莫狗之事。
對胭脂:……這怨種克我,真是生不逢時。
因為她打岔說的胡話,讓謝留渾身嚴正的威儀潰散了一些,但還是叫人忌憚。
隻是他不再像剛才笑得那麼充滿危險,反而挑眉審視她,冷淡中帶有一種高不可攀的玩味。
胭脂忽然就沒那麼有把握搞定他了。
這可不是以前的大傻蛋,這是隻鎮山虎,她現在騎在牆頭該怎麼辦?
「夫君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等等我,我馬上替你請大夫來看看。」
她掩耳盜鈴地轉過身,就要開溜。
「你站住。」
謝留嗤笑的嗓音照舊讓她身形頓住,宛如一把刀懸在脖子上:「敢走試試,風景?什麼風景需要我謝留的婦人背著包袱坐在牆頭欣賞。」
胭脂啞口無言。
謝留開始真的是有要事,已經打算走了的。
甚至連謝伯卿要送他,謝留都沒有勞煩他。
他出了門,是內心裡一直盤旋著,謝伯卿問他「要不要到他從小住的院子裡看看」那句話,才收回已經跨出去的腳步,讓親兵們先走,然後才突發奇想,繞著謝府轉一圈。
結果,就叫他碰到了這樣有意思的一幕。
「說吧,打算去哪替我請大夫。」
謝留:「是城門外,還是另有去處。嗯?」
「……」
胭脂有種百口莫辯的痛苦,她覺得此情此景真是荒誕,換作以前,哪輪得到謝留這般從容威赫地審問她啊。
她半天從牙齦裡擠出道:「都是誤會,我看夫君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怪我眼拙,看錯了。就是要請大夫,那也是找京都最好的醫館白玉堂……」
要不是她身上還攜帶著一個包袱,那誠摯的語氣都要以為她說的是真的了。
謝留再無耐心聽她廢話,一斂笑容,容色冷厲地嗬斥,「還不滾下來。」
胭脂被震懾地咬到了舌頭,吃痛的她捂著嘴呆望著謝留。
謝留的手扌莫向了月要間的刀,胭脂看著眼熟,卻不記得在哪見過。
倏地刀鞘一開,刀鋒露出寒芒,她終於急了,慌張道:「你,你別惱,我這就下來。」
片刻之後。
胭脂耷拉著耳朵,一副軟弱可欺的模樣出現在謝留跟前。
她帶在身上的包袱,也在謝留的命令下落入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