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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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雲扶的麵簾微微晃動了一下。他抬起頭,這個動作被他做得很慢,很慢很慢,連聲音都慢得仿佛停滯:「你沒死……」

疾雪看見他半掩在袖子下的手握著什麼,那東西露出了一角,鑲嵌著閃閃發光的寶石,是那個回旋鏢。

她之前在他麵前耍過一次以後就還給他了,沒想到他還一直拿在手裡。

「我把閻王爺揍了一頓讓他放我回來了。」疾雪晃了晃拳頭,可惜桂雲扶沒笑,維持著這個姿勢靜靜看著她。

疾雪:「…你能不能給點反應?」

桂雲扶還是沒說話。

身體往後,倚靠回山壁上。

疾雪發現他細瘦玉白的脖頸早已被冷汗打濕。如果月匈口沒有在劇烈起伏的話,這畫麵應該能更好看一點。

他不是不說話,是說不了話。

疾雪在他旁邊蹲下:「風玄燭傷著你哪兒了?」

她雖然剛才還開了嘴玩笑,但語氣自始自終都沉著。現在一看他痛得講不出話,臉色更難看了。

「桂雲扶,讓我看看你的傷。」

她伸出一隻胳膊架著他的肩膀,伸手要去解他的月要帶。桂雲扶沒反抗,估計也沒力氣反抗,笑出兩聲氣音問:「……你不先摘我的麵簾嗎?」

她一頓:「你臉受傷了嗎?」

他道:「沒有。但你不是一直想看嗎?現在是個好機會。」

他說這些話時語調很慢,喘息帶著顫,分明這個動作會牽動傷口,會很痛,可他一點也沒表現出來。

桂雲扶向來從容,現在也是。

「我是想看,但等你傷口止住血了再看也不遲。」

疾雪一邊說一邊扯掉了他的月要帶。

寬鬆的衣袍變得鬆鬆垮垮,她將染血的外衫小心褪下來,接著又去脫裡衣。

整個過程桂雲扶倒很順從,大概是因為連動一動手臂的力氣都沒有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受著傷在這個洞窟裡待了幾天。

傷口比她想象得要深。血淋淋的刀口綻開在他雪白的皮肉上,從月匈到月要側再到腹,長而密,一刀跟著一刀,錯綜交錯地刺傷了他瓷器一般毫無瑕疵的肌膚,留下了叫人皺眉的淩虐痕跡。

疾雪試著匯聚靈力施展治愈訣,可光芒消失後,那些傷痕仍烙印在他的身上。

「沒用的……」桂雲扶喘息著說:「這是風玄燭的氣刃,必須先消除他留在我體內的靈力。」

風玄燭主修木係咒訣,木係靈力的傷害需要用相克的五行屬性才能抵消。

疾雪不行,魔頭人不可貌相,是個水係靈根的魔修,別說克製,反而是個助長木係傷害的相生屬性。

「……那個。」

桂雲扶微微抬了下手指,疾雪轉頭一看,他指的方向,乾坤袋正滾落在地上。她一步過去撿起它,敞開袋口問:「要什麼?」

「儲靈袋。」

話音落下,疾雪扌莫進去的手果然碰到了一個皮袋子。「這裡邊裝的是金係靈力?」

桂雲扶點頭:「用它……試試……」

照理說,桂雲扶如果還有靈力,應該也可以用儲靈袋治傷。可他實在傷得太重了。

疾雪扯開袋子,將金係靈力吸收於手掌之中,手指沿著桂雲扶的傷痕,從上一路往下,撫過他的月匈膛,撫過從皮肉下輕輕凸起痕跡的肋骨,再到纖瘦的月要身,靈力統統灌入傷口。

瞬間,他發出一道悶哼聲,靈力與靈力在體內相撞時,爆發出的痛苦是常人難以想象的。緊致雪白的腹部因為忍痛而微微抽搐,皮肉太薄,肋骨凸起的痕跡格外明顯。

「痛嗎?」疾雪沒法去擦他的臉,隻能拂去他頸項上的冷汗。

桂雲扶搖頭,但從緊緊蜷縮的手指中,不難看出他忍得很辛苦。

「痛過就好了。」疾雪還是第一次這樣照顧什麼人,更別說安慰別人了,她在腦子裡想了半天,又吐出一個字:「乖。」

桂雲扶沒忍住輕輕笑了。

雖然笑得很輕,但疾雪總覺得自己被當成了傻子。

靈力沖撞之後,每道傷口都燙得開始直冒白煙,桂雲扶的悶哼聲漸漸變成了細細的喘息,大概是痛到忍不住了。

疾雪把手伸到他的手旁邊:「你可以抓著我的手。」

桂雲扶喘著氣揶揄:「你難道想……被我捏斷骨頭?」

「你要能捏斷那就捏,隻要你能好受一點。」疾雪掰開他的手,強行讓他抓著自己。

桂雲扶的手冷得嚇人,攥著她的力氣也很大。

但這樣做應該就能稍微緩和一下他的痛感。疾雪除此之外也想不出別的辦法。

反正魔頭的再生能力不弱,真的斷了,十天半個月就能長回來。

一刻鍾之後,攥著疾雪的力道漸漸變弱,桂雲扶一邊喘氣一邊偏過臉去。

風玄燭的靈力已經被消除得所剩無幾,隻剩又多又深的傷口還泛著猙獰的紅。疾雪使了個治愈訣止住血,架著他的肩膀想讓他坐正一點:「過幾天傷口就會愈合了。」

「……衣服。」桂雲扶沒力氣地靠在她肩上,溫熱的吐息灑在她耳畔:「幫我穿。」

這話很難不讓疾雪分了下神。

他的衣袍幾乎全被血浸濕,不弄乾淨穿上會很難受。

她低聲哄他:「我去找點水洗乾淨你的衣服,你在這別動好不好?」

桂雲扶沒答話,也沒從她肩膀上挪動位置。疾雪就當他是同意了,慢慢讓他倚靠在山壁上,拿著他的兩件衣袍轉身就出了洞窟。

好在她沒找多久就發現山間有一條小溪。

疾雪施訣將水運上半空,匯聚成團,一邊讓水球內部高速旋轉,一邊把兩件衣服丟進去清洗。她都要咂舌贊嘆自己的聰明才智,簡直達到了可以收錢幫人家洗衣服的級別。

完事後,那團水球整個都紅了,疾雪把它物歸原位,對著濕噠噠的衣服使了個烘乾訣。

商人的製服應該是某種靈絲縫紉而成的,有一定防禦係數,桂雲扶都傷成那樣了,這件衣服卻沒有明顯的破損之處。

她回到洞窟,桂雲扶仍靠在山壁上。她小心架起他的一隻手臂,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另一隻手摟住他的月要身:「那我幫你穿衣服了?」

桂雲扶很輕地點了下頭,因為過於輕,動作像是在蹭她的脖子。

疾雪不知道第多少次讓自己忍住,拿過雪白的裡衣,繞過他的肩膀,再握著他的上臂穿過袖口。幫他係帶子時,看見他腹部的傷,雖然止住了血,但因為傷得很深,牽動了經脈,沒個好幾天應該是好不了的。

疾雪隻好不去碰這些地方,隔著衣袍扶著他的月要,去扯另一邊的衣角。

桂雲扶不知為何顫了下,低聲道:「別亂扌莫。」

疾雪沒反應過來:「癢?」

「……」他懶得理她。

疾雪毫無察覺:「還有一件,馬上就好了。」

外衫的質地柔軟冰涼,她扌莫著扌莫著,一時分不清是這衣服更軟,還是剛才的桂雲扶的肚子扌莫著更軟了。

「……」還是不要想些有的沒的了。

她重新展開衣袍,但一隻手操作有些困難,雖然大可以站起來給桂雲扶穿衣服。但那樣就沒法聽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聲,也沒法讓他靠著自己了。私心使然下,疾雪不介意麻煩一點。

不過商會的這個製服設計有點繁復,疾雪一個純純現代人,能知道裡衣怎麼穿就不錯了,她盯著好幾根不知道該係在哪裡的帶子一個頭兩個大。

桂雲扶揶揄:「剛才脫的時候不是很快?」

疾雪答:「脫當然比穿回去簡單了。」

他用鼻子輕輕哼了聲,低頭看著她捏著帶子的手:「這根要係在那邊。」疾雪順著他麵簾的朝向找到了另一端的細帶:「聰明啊我的寶。」

桂雲扶:「……」

「第一根搞定了。」疾雪又拿起一根,偏頭問他:「這根呢?」

「……第三排。」

「那這根呢?」

「那邊。」

因為要係衣帶,疾雪那隻摟著桂雲扶月要的手已經收回來了。他似乎沒有察覺禁錮自己的束縛沒了,仍靠在她頸項間,語調微弱,有點懶懶地指使著她。

疾雪動著動著就心癢癢起來。幫人穿衣服就已經是她之前沒想過的事了,現在還是他教她怎麼給自己穿。

眼前的四條細帶已經被她係上兩條了,她巴不得這衣服兩側有幾百幾千根細帶,她可以一直在這係到天荒地老。

桂雲扶不知道她腦子裡在想這些,看她動作格外慢,問:「你累了?」

疾雪當即道:「不累。這算什麼,我精神好得很,還能下山再跑個圈。」

為了讓他信服,她還舉起胳膊給他展示了一下肌肉線條。

衣帶係好了,就隻剩下個月要帶,她慢慢吞吞磨磨蹭蹭地將其穿過他的後月要。

桂雲扶不僅月要窄,而且月要線還很好看。這是她穿衣服的時候才察覺的。剛才替他治傷時沒顧得上想這些,現在想想,果然還是很好看。

「怎麼?」

看她突然凝著月要帶不動了,桂雲扶問她。

疾雪道:「我覺得你的月要,很瘦很好看。」

桂雲扶:「……不準看。」

衣服穿好了,桂雲扶的臉色比起剛才果然好了一些。疾雪用咒訣捏出一張石床,好讓他有地方休息。雖然同樣是石頭,但睡床和睡地當然是不一樣的。大概不一樣吧?

她看外麵天快黑了,可能一會兒還會下雨。如果沒有體力,在這種環境下,再怎麼養傷也是徒勞。

「你大概在這呆了多少天?」她把桂雲扶攙到石床邊讓他躺下。

他想了想:「兩天吧。」

「那豈不是兩天沒吃東西?」疾雪站起來要走:「這離城鎮應該不遠,我去給你搞點吃的。」

怕晚上的山林不安全,她又轉回來道:「我在洞窟布一個法陣,防止有野獸什麼的。你別擔心,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就好了。」

桂雲扶想笑說這麼痛自己隻怕很難睡著,但看了眼疾雪皺著的眉頭,這話到底沒說出來。

「嗯。」他扭過頭去不看她。

疾雪這才放心走了。

咒霧林的這半邊已經離開魔域,來到了凡人界。

疾雪從山頭眺望,能看見遠處有一座郡縣。就是不知道這個點了,城門還開沒開著。她剛才走之前,桂雲扶躺在石床上指了指放在一邊的乾坤袋,她手進去一扌莫就扌莫出一柄劍。

「暫且借你,」他道,「你不會是想走著去吧?」

疾雪確實有想過要走著去,反正她跑起來速度很快。

她禦劍而飛,不到半刻鍾就抵達了城鎮。

城門果然已經關了,要想進去,隻能找個沒人把守的地方飛進去。

雖然沒問桂雲扶這把劍是什麼神兵,但能從他口袋裡拿出來的,多半不便宜。疾雪的神識輕易就和它有了共鳴,想讓它往左就往左,很好操控。

落地點是城內邊界的一條小巷,疾雪看街上沒有巡邏的士兵,避著亮處,直奔最近的一家客棧。

「還沒熄火吧?」她進去沒等人招呼就說。

這麼匆匆忙忙,難免吸引了堂內食客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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