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1 / 2)
等到日頭西斜,水桶裡的水都蒸發完,疾雪也終於結束了罰站。
她轉轉胳膊,不等初夏嘮叨完就拋下一句「我寶貝正等我呢回頭再聽你說!」就跑走了。
途中她沒忘記用個淨身訣,收拾得清清爽爽,上前敲門。
屋內傳來一聲「請」。
大概是這院子朝東的緣故,一推門進去就能嗅到一點陽光曬過之後的淡淡香味。說不清楚,反正很好聞。
桂雲扶正靠在椅子上看書,因為有當康在,麵簾沒摘。
「尊上!」當康跑過來撲在她腿上控訴桂雲扶:「他虐待我!」
疾雪看一眼他,再看一眼桂雲扶:「他怎麼虐待你了?」
「他讓我睡地板。」
疾雪一聽,眉梢挑起一邊:「怎麼,你還想睡床?」
自己都沒和桂雲扶睡過一張床,一隻豬想得倒挺美。
「得了,說正事。」她把他撈起來抱在懷裡,找了張靠近桂雲扶的椅子坐下。
「你們說你們的。」桂雲扶目不斜視地看著書。
疾雪瞥了眼,書封是拿紙包起來了的,看不見名字,她隻好又把目光轉回來。
現在的情況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復雜,據當康所說的,魔域的現狀可以如下這樣總結:
她的魔殿被風玄燭拎包入住了。
她的十二個魔將被擒拿了十一個,如今都關在地牢裡。
為了震懾魔修魔族,現在誰敢不服風玄燭他就砍誰。
除了魔域的瘴氣還是由她來提供外,這魔尊的頭銜基本已經移主了。
「但是自古以來的規矩都是,誰能充盈魔域的瘴氣誰就是魔尊。憑他那點修為才滿足不了魔域,而且混元珠他也沒拿到,他從裡到外壓根兒就不配坐上魔尊之位!」
雖然當康說得忿然,但疾雪清楚得很,她的經脈堵塞,突破不了境界的話,這魔尊的頭銜遲早不會再是她的。
那些投奔風玄燭的魔族估計也是想到這一點才會緊急想選個新的靠山出來。
疾雪是個老油條得不能再老的玩家,遊戲裡的任何東西對她來說早就沒有任何魅力,她已經把每一個事物都充分地體驗過了。不管是成仙還是墮魔。
所以要問她對魔尊這個位置有沒有執念,那沒有,一丁點都沒有。在她眼裡這就是一堆數據。
而對魔域這個並非她出生,也沒有養育她長大的,遊戲裡的土地,她是不介意接著供給瘴氣養活全體魔族,但如果要問她對此有多大的責任心和義務感,不說疾雪,想必不管誰來都不敢百分百地說自己有吧。
反正這些東西,沒有讓她產生拿命去換也要得到的欲望。
隻有一個人例外。
桂雲扶。
所以拋開魔尊魔域不談,風玄燭這個人,疾雪的確得想辦法弄死他。以免他再動些歪腦筋。
當康看疾雪沉默良久,以為她想出什麼立刻就能殺回去的絕世好計劃:「尊上,咱們接下來怎麼辦,您說!」
疾雪撓撓他的豬皮:「接著養傷。」
「然後呢?沒了?」
「沒了啊。」
「但風玄燭……」「我傷沒養好,境界也沒突破,這麼快回去反而是自投羅網。」
雖然是這個道理。
當康不禁嘆氣,瞅著桂雲扶道:「要是某個商人能想辦法把混元珠弄到手,我們也就不用這麼愁了。」
桂雲扶像沒聽見,看著書沒動。
「現在還得想辦法找小六十。」疾雪添了一句:「他是被我們連累了,總得確保他安全。」
當康都要忘記這個人了。不過仔細一想,小六十也是商人,眼前這個軟硬不吃,對他們尊上的死無動於衷,那小六十呢?小六十總不會也這樣吧。而且小六十看起來就比較好欺負!
「好,那就去找小六十。」然後狠狠威脅他,讓他把混元珠從商會偷出來!
談話告一段落,疾雪卻沒打算走。在房間裡東看看西看看,時不時扌莫一扌莫,可惜桂雲扶是個過分愛好整潔的人,很多家具上根本沒留下他動過的痕跡。
頂多書架上有一點。
疾雪本以為這是什麼難懂的古籍,定睛一看,居然全是話本子。
什麼《狐狸精夜襲狀元郎》、《冷情仙子癡獵戶》……激情纏綿的標題正當光明寫在書封上,就這麼擺滿了一架子。而最角落,有一格是空著的。顯然,有誰拿走了一冊。
疾雪一愣,緩緩回頭。
桂雲扶正好把書隨意放到一邊,起身拿了茶盅在喝水,她趁機走過去看,果然,還真就是話本子。
這講的是一個千金小姐和落魄書生的愛情故事。很王道的套路。
進京趕考的書生和千金小姐兩情相悅,但由於門不當戶不對,隻能私奔,可沒逃幾天千金小姐就被家族抓了回去,書生悲痛萬分,懸梁刺股,最後考取功名把千金小姐娶回了家,老婆孩子熱炕頭了。
「……」疾雪很難相信桂雲扶會認真看這麼一個俗套的故事,抽抽嘴角,轉頭問他:「這個好看?」
桂雲扶啜了口茶:「不好看。」
「那你剛才還看得那麼起勁?」
「不好看但很滑稽的東西你不會想一直看下去嗎?」
疾雪:「……」
雖然這種故事放在現在是有點無聊,但好像沒有滑稽要素吧?
「哪兒滑稽了?」
桂雲扶側過身,伸手翻了幾頁,在一處地方點了點。
疾雪湊過去就發現是主角二人私定終生的場景。千金小姐在月光下擁抱著書生深情落淚:「妾願跟隨李郎一生一世。」
「……這不名場麵嗎,哪兒滑稽了?」
「她既非奴又非妓,錦衣玉食還有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夫婿。」桂雲扶放下茶盅:「卻執意要選一個什麼也沒有的書生。你不覺得滑稽嗎?」
疾雪看著文字又細品了一會:「因為愛?他們之間有真摯的感情。」
桂雲扶一笑:「我不是在說感情的事。」
疾雪:「那你是在說什麼?」
他往椅子上一坐,口口勿很無所謂:「我是說她舍棄一切就為了賭一個不確定性這件事,很滑稽。」
疾雪往話本子後麵翻了翻,確認是he才道:「但最後她不是賭對了嗎。」
桂雲扶:「那萬一賭錯了呢?」
她聽出他語氣有異,抬頭,他隻懶懶靠在椅背上,沒往這邊看。
疾雪猜不到他在想什麼,聳聳肩答:「但這個千金的未婚夫婿也可能不是什麼好人呢?賭不賭雖然是她的自由,但不賭的話她以後也許會過得更差。」
桂雲扶沒答話。
她接著道:「不過我不是她,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反正如果是我的話,隻要是我想要的東西,我都一定會得到它。就算要賭。」
桂雲扶不知想到什麼,語氣微冷:「所以才說你蠢。」他似乎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抬抬手指示意她把話本子物歸原位:「放回去之後你就可以走了。哦,桌上的食盒裡還剩了塊糕點,給你的獎勵。」
疾雪:……
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