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巧遇（1萬1千字，算爆發了吧！）（1 / 2）
「族長，您來了！！」
城南麵食館店中主管，是一名個子矮小、穿戴整潔的中年矮地精，頭頂上的毛發已經沒有年輕地精濃密的他，看起來就跟人類中開始禿頂的中年貴族很是相似。
此時，從二樓的窗戶中看到門前駐足的一名身材修長苗條的熊地精後，眼神一顫隨即跑下樓層，卑微地向艾倫行禮。
「您來說一聲，我們可以去城門口迎接您啊！」
「不用。」
眼前的矮地精謹慎小心地偷瞄艾倫臉色，巴結地說著話，然後被艾倫輕描淡寫地拒絕了。
「你們這店生意不錯啊。」
艾倫好像隻是隨口一問，但是停在矮地精耳中那分量很是沉重，努力擠出笑容出來：「還好，還好。」
「荊棘堡這邊最近來了不少人類、獸人的難民，聽說是為了躲避惡魔什麼的，這倒是讓店裡生意比往常好上一點。」
矮地精馮布裡心中忐忑，心中想著族長問這些是什麼緣故，不過自己手上每一筆收入開支明細都清清楚楚，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
「那其他幾個店鋪呢？他們的生意怎麼樣？」
馮布裡在前麵引路，帶艾倫穿過店麵到後堂的內院中休憩，艾倫仍是意猶未盡地又問了一句。
「應該跟我們差不多吧！」
馮布裡想了想，不是很肯定的回答道：「咱們各家店鋪生意都很忙碌，我其實也很少到其他店鋪去串門，不過，偶爾幾次路過他們門店的時候，他們生意都還不錯啊！」
「哦。」
艾倫輕輕應了一句，然後仿佛想到了什麼：「那荊棘堡中，最近有沒有出現模仿咱們麵食館的商家？」
「那肯定有啊！」
艾倫這一問，頓時讓馮布裡驕傲地一笑：「自從咱們麵食館開張之後，偷偷扌莫扌莫想要偷師學藝的、挖咱們店中夥計的，就沒有少過。至於那買了咱們麵食，然後回家鑽研一番，搞出個大概模樣就出來擺攤子售賣麵食的，更是不少。」
「但是，那些家夥沒有咱們的手藝，調料什麼的更是完全沒有咱們的配方，好多都在擺設一兩個月後就關門歇業了，沒有幾個長久的。」
艾倫聽到這裡，心中也是為之自豪，為了能讓麵食館的手藝變成他們村裡的獨家買賣，他這些年是絞盡了腦汁，身邊有些智慧的人都被他問了個遍，最後結合著夢境中某些畫麵，才有了今日的收獲。
當然，這也多虧了麵食鋪的利益並不是那麼突出，派出來做買賣的族中人也多半懂的韜光養晦，所以沒有引起那些大商號、大勢力的注意，否則光靠特製醬料、調味品等保密手段，也未必真能讓他們的麵食生意一直如此獨家經營這麼久。
費曼世界的魔法太過神奇，如果真有能吸引大勢力的巨大利益存在，隻要找上幾個高階魔藥師、魔法師之流，花些時間便能將艾倫秘製調料、醬料的配方給仿製出來。
「那你有沒有去嘗過那些擺攤時間久的，生意也不錯的小販手藝？」
艾倫狀似好奇，又問了一句，麵容顯得很是平淡的樣子。
或許是艾倫的麵容一直淡然，少了幾分負擔的馮布裡也漸漸少了些拘束，聽到艾倫這麼一問，他直接搖搖頭。
「他們那手藝，怎麼跟咱們店裡的廚師們比？我去嘗他們的手藝乾嘛？」
任何一個行業，當做出了一點成績之後，它身後付出諸多努力的成員，心中都會升起一份榮譽感與自豪感。眼前的馮布裡也不例外，他自認為村中的廚師手藝是最好的，自然是不會將目光投注在他看來有些低賤的小攤販身上。
「人家能把買賣繼續做下去，有顧客一直光臨，那就說明有他的過人之處。」
艾倫眉頭微皺，語氣也變得有些嚴肅起來，他那謹慎小心的性格再次展露出來。
「你們別看不起這些攤販，有時間的話也讓咱們店裡的師傅們多去嘗嘗城裡有名的飯點特色菜餚。要學會學習別人的長處，不要輕視弱小的對手，同時你們也得繼續研發更多更好的菜品出來。」
「是是是。」
馮布裡還能說啥，隻能把頭點得跟搗蒜一樣，附和著艾倫的說辭。
「好了，你先下去忙吧，我自己出去轉轉。」
把身上僅有的一些行禮放在給自己收拾出來的房間中，看著其他的人都一臉疲憊的模樣，艾倫隨手打發走了馮布裡，叫上布什這個小夥子一起，往城北行去。
沒能從馮布裡嘴裡問出些什麼來，艾倫倒也一點不意外，或許他們這4個主管彼此間都有著默契也不一定。
什麼事情，都得自己去轉轉，親身尋找一些蛛絲馬跡出來。
茶花給出的線索太過微妙，並不能完全證明荊棘堡中那收益突然銳減的店鋪主管，真就是動了什麼歪心思，做了不該做的事情。艾倫更希望，這件事情真的確實是這幾個月裡生意本身出了問題，而非族裡的族人們做了其他手腳。
當然，在荊棘堡發展這麼些年，艾倫自己也有一些自己的情報來源，不過這些情報來源大多收費昂貴，而且也並不會在意區區一個小店麵的貪墨問題。
「走，今天叔叔帶你吃遍荊棘堡！」
幾次大戰，讓艾倫心中那根弦一直繃得很近，這次帶著布什他們來荊棘堡，也算是艾倫給自己小小放了一個假期而已。難得有這樣不需要操心太多瑣碎之事，加上身邊有布什這個越看越像石頭的小年輕在，艾倫臉上一時間神采飛揚，很是愜意。
「啊？哦！」
布什的性格真與石頭當年很是相像，這時聽到艾倫說的話後，憨憨一笑手往頭上撓了撓，咽喉中不自禁地咽了幾口唾沫。
說走就走，艾倫帶著布什兩人在這不算小的荊棘堡中一陣亂逛，但凡發現一個看起來生意不錯的板車攤、小吃攤，就走了上去，隨意點上一些吃食嘗嘗口味。
不知不覺，兩人便逛遍了城南一帶稍微有些生氣的攤子，並慢慢往城西轉去，一路上花去了艾倫十幾枚銀幣，但是卻沒有一個攤點中，有跟艾倫麵食館口味相近的食物來。
不過，這些小吃對於一名熊地精的胃口來說，真心不過是正菜前的甜點，完全沒有辦法讓艾倫與布什兩人吃飽。看天色也差不多了，艾倫懶得帶著不是回去吃飯，乾脆走進了一家看起來檔次還不錯，頭頂二樓有著幾扇明淨窗戶的餐館。
「先生您好，就你們二位嗎？是需要用餐還是？」
剛進門來，便有一位殷勤的人類夥計走上前來招呼著，容顏很是熱情，倒是跟艾倫麵食館的做派不同。
「我們吃飯，給我們選個清淨點的地方吧。」
久不與外界交流的毛病，讓艾倫不是很喜歡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下用餐，自己這消瘦的身材在熊地精中都很少見，所以很能吸引些目光。
「好的，這邊請。」
在人類夥計的帶領下，艾倫與布什兩人登上了二樓，在靠近窗邊的位置選了出座位坐下，剛好能看到一旁不時有行人往來的街道。
「你來點菜吧，看看喜歡吃些什麼。」
艾倫有意識地鍛煉新一代地精們的眼界，所以自從蔻兒她們這些新生代能夠獨自行動後，每次往返綠湖村與荊棘堡的隊伍裡，總是少不了這些年輕人的麵孔。像是與人打交道、前往神殿向克萊祭司長他們聯係時，這些日常的事情，現在也多半交由年輕人們去處理了，算是慢慢培養少年們的能力。
「哦。」
布什也不懂得推辭，然後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夥計，他也不是第一次進出荊棘堡的熊地精少年。雖然這個飯店他沒有來過，不了解這個店裡的特色，可他也自有自己的辦法來點菜，完全不像當初艾倫帶著族人們第一次踏足荊棘堡時，連出外都得帶著一個向導。
艾倫不管身邊的布什如何點菜，他的眼神已經往窗外飄去了，入眼處整個荊棘堡在夕陽中化身一座金色的城池，路旁在空置位置出開辟出的一個個花圃中，無數的花草自然生長著，有些藤蔓上還盛開著一朵朵美麗的花苞。
道路兩邊，行人不少，其中精靈數量最多，走起路來身段婀娜，很是養眼；人類也不少，或許是受到了惡魔之潮的影響，此地不少的人類總是拖家帶口，行色匆匆很是忙碌焦急的樣子。
當然，這裡依舊少不了荒野各個種族的存在，大家相處起來倒是融洽，比如遠處正朝這酒樓緩緩而行的一行人中4個人影，其中有樣貌俊俏的精靈，也有身材矮小的矮地精，有說有笑地在路邊嬉戲，那輕佻的樣子看來年歲都不是很大。
「你這家夥，沒長眼睛嗎！！」
矮地精人雖然矮，但是脾氣好像不小，好像走路的時候被一名相對而過的同胞矮地精給不小心撞了一下，當場便有些羞惱地發起火來。
「對不起對不起！」
那個撞了人的矮地精手裡拎著一個木桶，連忙彎月要道歉，態度也很是誠懇。
艾倫的眼神尖銳，看那底下凶狠的矮地精身上一身草綠色的長袍，模樣有些熟悉，再定睛看去時很快便看清，這個年輕的矮地精，原來是族中迄今為止唯一擁有施法者天賦的萊納斯。
「對不起有用嗎？啊？」
矮地精好像覺得在身邊同伴麵前落了麵子，剛才這個同族手裡拎著的那桶潲水差一點就擦到自己身上，所以現在的他有些嫌惡的繼續不依不饒。
不僅語氣仍舊粗暴，同時萊納斯還皺著眉頭拍了拍身上被對方撞到的地方，做出清理的動作，哪怕其實這個地方並沒有任何汙漬留下。
「我說萊納斯，你這家夥是不是故意拖延時間啊，不是說好今天你請客吃飯嗎？」
一旁，一名麵容同樣稚嫩的雄性精靈看戲很久，然後打趣地說道。
「哪有，這不是已經到威爾克餐廳了嗎？」
聽到精靈的打趣，萊納斯的麵容頓時發生一百八十度地轉變，臉上笑容布滿，哪裡還有剛才的怒容。
「滾吧！！」
同伴幫矮地精行人解了圍，萊納斯這才嫌棄地放過了對方。
「真是倒黴，這可是我前些天花了15銀幣新買的法袍呢。」
4個人重新繼續前行，不過看來時的目標，好像與艾倫他們所選擇的餐廳是同一所，這倒讓本準備起身去抓住萊納斯這小家夥的艾倫，重新坐在位置上，麵容由晴轉陰，心情變得有些陰鬱地注視著窗下的幾人。
對於萊納斯，艾倫是寄予了很高期待的。
村中這些年種植成功的魔藥植物，還有礦場采獲的低階寶石，大多都被他讓人送給了萊納斯，就是希望能讓萊納斯在荊棘堡橡木神殿的德魯伊學堂中，能有所建樹。對於施法者，在見識過碎骨者、理查德等人的能力後，艾倫也希望自己的族群中，能擁有一個強大的施法者坐鎮，這樣便能填補族群的一大缺陷。
在萊納斯6歲之後，艾倫便將他送到了橡木神殿，讓他跟著德魯伊學堂的同學一起學習。為了不耽誤他學習的時間，艾倫都不允許這小子輕易回村，而是寧願花錢雇傭個仆從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這些年裡，萊納斯的生活標準，更是族中所有人的最高標準，除去給他準備的各種材料外，還有每月1個金幣的生活費，生怕這小子在荊棘堡中過得太差。
要知道，荊棘堡中4個店鋪主管，一月的薪酬也不過才60銀幣而已，底下的夥計更是隻有每月30銀幣罷了。在一銀幣能夠買上十幾磅的燕麥麵粉的時代，萊納斯的開銷簡直傲視整個綠野部落，甚至比艾倫這個族長條件都要優渥。
又因為這些月以來綠野部落沒有辦法開采礦場，也沒有去采收種植在荒野中的魔藥植物，所以萊納斯這段時間裡生活費用直線上漲，每月可以從艾倫麵食館的賬上支取20金幣，以作為他采購各種施法材料的費用。
培養施法者實在太費錢了，艾倫早就有這樣的心裡準備，所以倒也不是太在意這些身外之物。艾倫對自己和外人的時候，往往有些摳門，但是在培育族中年輕人，拉攏有能力的人才時，他卻總是顯得很大方。
「今天大家喜歡吃什麼，盡管點！」
「服務員，先按老規矩，給我們上幾盤糕點。」
艾倫看著幾個人走上二樓，然後被夥計迎入一旁的單獨包房中。艾倫之前問過，這樣的包房是有消費最低費用的，一次好像得消費至少1金幣以上。
萊納斯沒有看清坐在窗邊的艾倫，夕陽正好從他們這個窗戶照進來，乾擾了萊納斯的視野。當然，萊納斯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會在這裡遇到本應該在遙遠綠野部落的艾倫族長。
「好的，萊納斯先生。」
人類夥計很顯然對萊納斯他們熟悉得很，親切地回應，關好了包房的門扉後便往下走去。
「嘿嘿嘿，聽說萊納斯你最近錢包很鼓，今天咱們可得好生宰宰你。否則，再晚上幾天，你錢包裡的金幣就全被你拿去巴結阿萊拉她們那些女孩子了。」
「嘖嘖，我說萊納斯，你倒是說說，最近跟阿萊拉進展到什麼地步了，有沒有拉拉她的小手啊？」
幾個年輕躁動的雄性的話題，往往很快便會引到一個關於兩性的方向，隻是在窗外豎著一對尖耳朵凝神傾聽的艾倫，這麼也沒有想到，包房中那4個年輕人談論的主角，會是村子裡的萊納斯。
「唉，別提了，阿萊拉那個小騷貨，每次白吃白拿我送的東西，可就是不允許我一親芳澤，到現在我連她的小月要都沒有摟過！每次跟她在一起，我的待遇，還不如我養的那頭吃貨小白，氣死我了！！」
萊納斯充滿憤怒，還有幾分猥瑣的聲音傳出來，聽在艾倫耳朵裡很是反感。
雖然艾倫還不清楚阿萊拉到底是誰，不過自己送萊納斯這家夥到荊棘堡，是學習知識的，可現在聽起來，他更多的心思，好像是放在了如何勾搭雌性身上了，怎麼不讓艾倫不舒服。
要知道，萊納斯這小子今年才14歲而已，就算要繁衍生育，也至少得到16歲之後。
而且，之前在樓下的一幕，萊納斯眼神中蘊含的某些東西，讓艾倫看著著實有些不舒服。
荒野人從來不會在意旁人的眼光，所以哪怕艾倫在文明世界闖盪過很多回，也接觸過很多的外來者，其中大多數外來者看待他們荒野人，尤其是看待他們這些所謂的綠皮一族時，眼神中從來不會掩飾他們的鄙視、輕蔑等等態度。
別人的態度是別人的，艾倫覺著這樣又不會少自己一塊肉，沒什麼大不了的。等到了荒野之後管他什麼態度，但凡敢對他們綠野部落有利益沖突的，艾倫手中的斬骨者會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艾倫就喜歡這樣的眼神，隨著艾倫學習到的東西越多，艾倫就越是清楚，外麵所謂文明世界看他們荒野土著的眼神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這些年，艾倫一直在慢慢改變族中的規矩，除了是部族的發展需要外，其實又何嘗不是希望族人日後能走出綠野平原之後，能不再遭受這樣的眼光。
可是之前艾倫從萊納斯這混賬東西的眼神中，竟然看到他用這樣的眼神，對視著一個同族的人，仿佛他現在不再是綠野平原的族人，而是這所謂文明世界的一份子一樣。
這是一個不好的征召，因為這意味著萊納斯這個小子，已經漸漸失去了對綠野部落的認同感與歸屬感，如果他的實力再強大一些，豈不是意味著他有一天極可能拋棄綠野族人的身份，成為這外麵世界成員之一。
這樣一來，艾倫的期許不但落空，而且這些年裡投入到他小子身上的資源，也直接化為了泡影，連一點利息都收不回來。
這，絕對是艾倫不願意看到的，也是決不允許出現的。
看來，有必要考慮一下對萊納斯這混蛋玩意兒的安排了。
「先生，你們的菜已經上齊了。」
熱氣騰騰的菜餚上到了艾倫他們的麵前，布什眼巴巴地看著艾倫，隻等艾倫發話後他才好開動。
看看眼前的少年，再想想現在在那包間恣意瀟灑的矮地精，艾倫總覺得有些諷刺。
「你先吃吧。」
艾倫指了指桌上的食物，對布什說道，然後回身拉住人類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