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脫身（1 / 2）
第012章脫身
破曉，寒光寺上下仍在搜索東宮和刺客的下落。
刺客刺殺上君未遂，棄箭而逃，眼下還沒有蹤跡；而同一時間東宮也失蹤，整個寒光寺都如炸鍋一般。
東宮是儲君，東宮出事，西秦又要天翻地覆。
陳修遠拉低了帽簷，混入在來來往往的禁軍搜查隊伍中。
他眼下倒不擔心漣卿的安穩。
漣卿不會有事了，但昏迷的時間太長會引人懷疑，給她惹不必要的麻煩，晌午的時間正好。
漣卿昨日藥性上來時，都到了主動貼上他親近的程度，洛遠安在他自己禪房的蚊香裡添加的東西有些份量，即便處理了，他也會趨利避害。
所以洛遠安隻會引導太醫看漣卿的傷勢，但不會細查；更不會希望天子去細查，怕逼急了漣卿，將他自己牽涉出來。
無論從哪個角度，漣卿都安穩了。
那他此行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陳修遠在禁軍中露麵，很快，陳玉就上前同他會和。
陳修遠跟在陳玉身側，往陳玉領的方向去。
陳玉一直留在禁軍裡，知曉禁軍排查的途徑，也知曉搜索的線路，他將這些告訴陳修遠，陳修遠才能平安離開，「昨日晌午到眼下，禁軍一共搜索了四輪，寺中排查了兩輪，眼下在搜前山，後山也安排了少量的人在搜查。人手不夠，所以後山安全，郭維已經調了駐軍來山中，等人到了就會搜查後山，主上眼下就要走。」
陳玉說完，塞了一張紙到他手中，「頭兒所在位置畫紙上了，屬下留下照看四小姐，等確保四小姐安穩再離開。」
陳玉又塞了一枚令牌在陳修遠手中，「這是搜索後山的令牌，半個時辰一換，主上要快。另外，安全起見，屬下可能短時間無法回京，主上保重。」
「自己小心，安穩回來。」陳修遠接過轉身。
陳玉見他離開，也跟著轉身，身影繼續投入前山的巡查中，好似剛才的都是錯覺一般。
*
陳壁已經在指定的地方等候，眼看著馬上要過時辰了。
陳壁眸間有些擔心。
這裡畢竟是西秦，主上若是被扣下，那麻煩就不小了。
陳壁思緒間，聽到林木間有腳步聲傳來。
陳壁躲在岩石後，目光看向朝這處走來的那身禁軍戎裝，待得看清，才鬆了口上前，「主上。」
「走。」陳修遠知曉不能久待。
陳壁領路，一路沿著後山的小徑走。
這處小徑是陳玉早前從出入寒光寺的夥計處打聽到的，隱蔽，搜起來也不容易。兩人沿著小徑走了些許，直至有流水聲傳來。
撥開雜草，眼前是條河流，陳玉幾人早前就躺過，安全。
夏日炎炎，陳修遠和陳壁脫下禁軍鎧甲，躍下河流，沿著河流往下遊去，從這處開始，就等於徹底從寒光寺脫身了。
在從河流下遊靠岸，岸邊有栓好的馬匹，也有疊好的衣裳，兩人起身，一身都濕透。
陳修遠脫下濕漉漉的衣裳，露出好看的修頸弧度，也俯身拿了乾淨衣裳換上。
另一側，陳壁也一麵換衣服，一麵感嘆，「陳玉他們幾人還在寺中，眼下寺中戒備森嚴，四小姐這處應當安穩了。等這幾日一過，確保四小姐平安，陳玉他們幾人也會走剛才的水路離開。」
「我知道了，今日要趕回京中，明日晨間應當就會有人查到東宮頭上。」陳修遠也穿戴好。
馬匹就栓在一側，陳壁解了韁繩，將馬牽了過來，「我昨日真害怕主上會殺了上君。」
陳修遠躍身上馬，「我是想殺了他，他要不在西秦，昨日沒命。他是華帝的人，要動手也是他們西秦自己動手，我要殺他，也隻會借旁人的刀……」
陳修遠心知肚明，陳翎才收拾完爛攤子，他眼下若是在西秦生事隻會添亂。早前他告訴陳翎半年回燕韓，是沒想到西秦的水這麼深。
陳修遠皺眉，「對了，淮陽郡王府那處有消息傳回來嗎？」
陳壁也躍身上馬，「還不曾。」
陳修遠牽了牽韁繩，叮囑道，「緩兩日，這兩日在風口浪尖上，別讓人看出端倪。」
陳壁會意，「是。」
打馬之前，陳修遠又忽然問起，「何媽是不是在西秦京中？」
主上突然問起，陳壁眼中靈光一現，「好像真是！」
何媽是敬平王府的老人了，應當是前年回了西秦。
陳修遠沉聲，「等回了京中，找機會見見何媽。」
「好。」陳壁也好久沒見過何媽了。
陳修遠策馬揚鞭，陳壁緊隨其後，要想趕在晨間前抵達東宮，眼下起就一刻都不能停。
*
終於到了晌午，漣卿循著岑遠交待的時辰，從破舊衣櫃中出來。倉房裡的東西堆得淩亂，但她記得早前是怎麼進來的，也目送了岑遠離開，雖然廢了些功夫看，但還是從倉房中出來。
遠處有禁軍的聲音，很快就會重新搜索到此處。
漣卿深吸一口氣。
—— 他們如果問你小沙尼的詳情，你就如實說，越真實越好。
思緒間，身後有禁軍發現了她，「殿下？」
漣卿轉身。
「真是殿下！」禁軍激動，寺中有刺客行刺，已經搜索了一整日，都以為東宮被擄走了，禁軍關切，「殿下沒事吧。」
漣卿懵懵搖頭。
「殿下稍後。」禁軍朝遠處道，「找到殿下了。」
漣卿心中微鬆。
*
禪房內，上君，郭維，方丈都在。
漣卿如實道，「當時從上君這處出去，有個寺中的小沙尼說方丈大師尋我，原本這趟就是來給姑母祈福的，我想方丈大師應當有安排。對了，當時上君禪房外的侍衛應該都看到了那個小沙尼。」
漣卿說話的時候洛遠安就一直在看她，眼下說完，洛遠安朝郭維和方丈道，「我問過了，是一個小沙尼帶走的。」
「阿彌陀佛。」方丈雙手合十，「老衲未曾喚過寺中弟子來尋殿下。」
漣卿繼續道，「周圍都是禁軍值守，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原本腦子裡就有些迷迷糊糊的，沒多想，就跟著他走了。」
郭維打斷，「殿下怎麼會迷迷糊糊的？」
洛遠安心底一沉，知曉漣卿是特意的，洛遠安但麵色如常，「現在好些了嗎？」
漣卿搖頭。
但洛遠安簡單一句『關切』，也輕易轉移了話題。
方丈上前，「阿彌陀佛，殿下能同老衲說說小沙尼的模樣嗎？」
漣卿點頭，依照岑遠說的，能記起的都說了。因為見過，所以描述真實，也有停頓，記不太清之處也有模棱兩可，但郭維一聽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