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的安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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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57年,秦昭襄王之孫,安國君之子,秦國公子贏異人,由商人呂不韋護送 ,返回了秦國的都城鹹陽 ,並在重重推手之下,成為嫡母,華陽夫人之子。

安國君寵愛華陽夫人至深,故而將異人立為嗣子,即未來繼承人,因華陽夫人乃楚國人,異人感念嫡母扶持之恩,也為討好對方,所以改名『子楚』。

此事本是各取所需的政治聯合,隻因披上了一層溫情脈脈的血脈之說,而變得柔和起來,但還是有很多外人不明白華陽夫人為何答應此事。

因為她與安國君,本有親生子嗣,甚至於在公元前257年這一年,那孩子已經將近九歲。

這位秦國公子,名喚贏澈,乃是安國君最小的兒子,又是他最寵愛的華陽夫人所出,按理說,立為嗣子的,怎麼也該是他,可如今華陽夫人卻來了一出,立收養的兒子為繼承人的戲,不得不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啊。

但不管外人如何議論,總歸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日後史書也會如實記錄。

而被華陽夫人強行湊成一對同母兄弟的子楚與贏澈,也在她的主持下,見了一麵,事後,華陽夫人屏退左右,喚來親子,與他單獨會麵。

廳堂之中,母子兩個相對而坐。

隻見華陽夫人身著廣袖絳色曳地曲裾,其上繪著鳳紋,頭梳高髻,插著一枚玉質發笄,跪坐於席上,雖細月要裊裊,裙琚瑤瑤,帶著柔美之感,但容貌姣好,體態勻稱,最重要氣度不凡,故而整體看來,端的是落落大方。

而跪坐在她下首處的,乃是一位八九歲的孩童,隻見他亦是身著一席廣袖曳地衣袍,隻是並非絳色,而是稍淺一些的赤色,衣襟袖口處用錦鑲邊,隻是其上繪製的並非華麗的鳳紋,而是寓意長壽吉祥的重菱紋,並在月要間佩一塊乳白色,橢圓形的雲紋美玉。

因為年歲不大的緣故,如今兩頰還有些嬰兒肥,整個人更偏向生母華陽夫人的柔美,雖麵容稚嫩,但觀其眉眼間,已經能夠窺見到日後是如何的俊朗不凡。

因著他並未成年,故而沒有束發,頭發隻梳理的柔順,披散於身後,如今他亦是如華陽夫人一般,跪坐於席上,臀部置於腳踝,上身挺直,雙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膝蓋上。

這本是重重規矩束縛下的動作,但由他做來,竟是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我兒近日可好?」華陽夫人柔聲細語的詢問道。

「勞母親掛念,孩兒一切都好,」贏澈行了一禮,明明小小年紀,臉上還帶著一些嬰兒肥,可偏偏一本正經的,活像個老學究。

「可母親不好,」華陽夫人每每看到愛子如此,都忍不住想逗逗他,於是故意嘆了一口氣,這果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為何?」贏澈聞言,立刻抬頭看向她,眼裡帶著不解,且因為擔憂,整個身子都微微前傾。

「還不是因為小鳳凰你來了這許久,也不對母親笑一笑,」華陽夫人故作生氣道。

「母親,」聽了這話,贏澈怎麼還不明白她又在作弄自己了,於是乎,他又坐的端正了,且無奈的喚了她一聲,隨即又糾正她對自己的稱呼,「是鳳皇,不是鳳凰。」他強調道。

「有何區別啊,不都是我兒的乳名,」華陽夫人不以為意,甚至笑著反問道。

「母親既然說了是乳名,那就不要,不要再這樣喚孩兒了,」他覺得有點別扭,「我都九歲了,長大了,」他鼓起腮幫子,一本正經的對她表達自己的想法。

「哦,我都忘了,我兒已經長大了呢,」華陽夫人『恍然大悟』,隨即立刻給兒子挖了個坑,「那我兒是不是該為母親分分憂啊?」她挑了挑眉。

「請母親吩咐,」贏澈雖不知何事能令她煩惱,但還是拱手行了一禮,請她敘說。

「今日你也見過你那兄長了,我兒感覺如何?」華陽夫人切到了正題,而她口中的『兄長』,自然是剛從趙國返回秦國不久的贏異人,哦不,現在該叫他子楚了。

「兄長他,」贏澈回憶了一下剛才兩人見麵的場景,「很是客氣,」他斟酌著選擇了這個形容詞。

雖然他說的看似沒什麼問題,但知子莫若母,華陽夫人一下就聽出了隱含的意思,那就是,他們之間根本不親密,甚至有些疏離。

不過這也無可厚非,畢竟,他們雖然是兄弟,但如今也隻是第一次見麵而已,何況他們兩個的年歲相差的也大,如今這般,也屬正常。

「而且他看起來有些滄桑,但神情很是堅毅,想來定是意誌堅定之輩,這點孩兒自愧不如。」贏澈見母親不說話,便又補充了一句,這話他說的真心誠意,他對他這個兄長的第一感覺,就是如此。

「子楚質趙八年,質子的日子自然是不好過的,何況他去的還是和我們秦國對立最嚴重的趙國,如今他能從中脫身,自然非等閒之輩,這點,你確實需要學習。」華陽夫人向他簡單解釋了緣由,並借機勉勵了一番。

「孩兒明白,」贏澈贊同的點了點頭。

「還有一事,你大概還不知道,你兄長他,曾在趙國娶妻生子,且那孩子,如今兩歲左右了,」華陽夫人提起了其他。

「那為何這次隻他一人……」嬴澈一愣,話還沒說完,他便反應過來,他並非什麼都不懂的孩童,如今這種情況,能讓他聯想到很多種原因的,而其中多數,都是不好的。

「也許他也是迫不得已吧,我們秦趙兩國如今正在交戰,他擔心自己的安危也屬正常。」華陽夫人麵上為贏異人辯解,實則是在暗示贏澈,他剛剛想的也許是對的。

「隻可憐那孤兒寡母的,在趙國怕是不好過啊。」眼看著兒子麵色不渝,華陽夫人也故意感慨了一番,似乎是同情他們的遭遇。

「那母親如何打算?」贏澈眉頭緊皺,他對此事並沒有頭緒,隻得詢問道。

「自然是設法接他們母子回來,骨肉分離之痛,實屬不易,何況那孩子身上也流著我秦國王室的血脈,怎可流落在外呢?」華陽夫人大義凜然道。

「可眼下趙國與我們交惡,雙方已到刀劍相向的地步,他們豈會輕易放人呢?」贏澈還是有些擔憂。

「這件事,母親會與你舅舅商議的,那孩子畢竟是你兄長的嫡長子,再難也要接回來的。」華陽夫人表明了態度。

「不過接回來後,就需要小鳳凰你,來為母親分憂了。」她笑著眨眨眼,再次喚了他的乳名。

「母親,我又能做什麼呢?」贏澈有些不解,這會兒都顧不上她對自己的稱呼了,一門心思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你可以教導你的小侄子啊,聽說那孩子聰明伶俐,你們又隻差七歲,何不將他帶在身邊教導呢?」東扯西扯一大堆,華陽夫人終於說到了自己想說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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