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您打傘了嗎(1 / 2)
即便天空陰霾晦暗,哲學之道依舊楓葉飄零,充斥著紅與黃的交織。
最大的楓樹下,有幾對夫婦。
雖然是不認識的陌生人,但彼此交談幾句後,都先後熱情的幫彼此與孩子拍照,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色彩。
小孩子不大,五六歲左右,幾個小孩子隻有童真,拉著手蹲下身體撿楓葉,分配著準備玩過家家的遊戲。
「拿下她對你有什麼好處?」源賴光收回視線後扭頭對著女人微笑問道。
「開心,高興,欣喜。」水澤夏夜的臉頰光彩依舊,繁花似錦的扇麵鮮艷無比:「這可比談成生意有意思的多。」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源賴光似乎看到了對方總在若有若無的瞥著那幾對夫婦,而扇麵上的桃花眼中也流露出不著痕跡的渴望。
「哪種程度算是拿下?」
「您自己知道的,我想聖子也跟您說過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不用擔心我有額外所圖,隻需要您得手後說這是筆交易,讓她的表情精彩起來。」
「那給我的報酬呢?」
「我可以嗎?」
水澤夏夜害羞的低下頭。
源賴光雙手背過去,隻是笑著輕聲說道:「這樣談生意,就傷感情了。」
「您在談正事時好嚴肅,我就喜歡您這種樣子。」水澤夏夜又笑的花枝亂顫,隻是才過幾秒又忽然轉聲道:「那就拿水澤家替你背書當作報酬如何?」
拿水澤家替我背書當報酬?
源賴光細品了這句話。
又對上她那別有深意的目光。
心裡倒是不由驚詫了起來。
隻不過他倒也並沒有神態著急。
「你能代表水澤家?」
源賴光毫不猶豫表現懷疑,上下打量了眼對方,然後又開口問道:「而且水澤家真的有這個背書的能力嗎?」
「您怎麼就這麼小瞧我呀!」
水澤夏夜眨了眨美眸,倏的一下收起扇子,桃花眼裡泛出柔意,整理著自己的袖口,聲音不急不緩的道:
「水澤家掌控著京都大半的寺廟和神社,可不像聖子的家裡,隻是破落武士乘著工業東風才做起來的家族。」
「而且我既然說出口,當然也有這個能力,關於這一點就算騙您最後也會被清算,人家可沒有自大的習慣。」
「我知道其他人的針對和歧視實際上對您沒太大影響,但就像指尖紮了根木刺,哪怕不疼也刺撓的惡心吧?」
她口中對神穀聖子的諷刺,自然是被源賴光有意識的屏蔽,可對於其他的話而言,還是稍微上了些心思。
模擬器的獎勵包括很多,但最讓他獲益的無疑是能夠富有影響力的眾多股份,成為了京都的上層人之一。
可既然有收益自然就有代價,與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一個道理,掌握利劍的同時,也起碼要有拿劍的力氣。
反映到現代社會來看,人際關係明顯就是力量,雖然它無形體卻真實存在,也能在暗湧中讓人窒息而死。
現在羽翼漸豐頗有權勢的他,即便掌握了那麼多東西,隻要不隨便插手具體事務,那些人總歸要賣他幾分薄麵,忌憚一些本來不存在的東西。
可這裡實在太過看重資歷,京都也是保守傳統的代名詞,對於新人當然並不友好,甚至還想著辦法排外。
就像水澤夏夜說的,其實上次小林知事對他的威脅毫無作用,神穀聖子父親高高在上說的話也都是放屁。
可這就是人情關係太淺,即便不怕也有人來惡心你,如果不麻煩的情況下,源賴光也不想老有蒼蠅嗡鳴。
隻是拿家庭名義來背書。
的確算得上一個不小的人情。
所以即便是在確定對方有能力這麼做之後,他也有些話想要講清楚。
「這對我可有可無。」源賴光瞥見一片紅楓落在肩頭:「說實話我也不怕麻煩,所以在需求這方麵我並不迫切。」
「您拿不拿下聖子,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起碼對我來說也隻是興趣。」
水澤夏夜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會這麼說,便提前打好了腹稿,細嫩蔥白的手指輕柔的撫扌莫著紅木的扇骨。
她也的確沒有說假話。
神穀聖子和她的恩怨已久,這是在圈子裡有名的事,說白了就是閒著沒事找事,看見對方不好自己高興。
如果論需求的重要性,還不如生個孩子養著玩,但這句實話她沒說。
而在源賴光這邊,雖然天然就和綠茶立場敵對,但從平等交易中獲取聯係,從聯係裡得到滿足是中心點。
自己上次在聖子心裡埋下的東西不知道起沒起作用,但可以預見的是這次對方主動交易大概是雙贏局麵。
源賴光在水澤夏夜滿是風情的眼神中,點頭道:「這個交易我答應了。」
「拉勾好嗎?」水澤夏夜從和服長袖中伸出了手,翹起了誘人的小拇指。
手指滑滑膩膩的如同絲綢。
才剛剛互相勾住,她的手指就不老實了起來,撓了撓源賴光的手心。
即便如同魚兒不斷輕撓著,水澤夏夜嬌美的臉上仍笑吟吟的,看不出來絲毫的異樣,反而搖晃著手嘴裡念念有詞:「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源賴光感受著才消退的癢意。
心裡便有火氣升騰起來。
但還是看著笑吟吟的水澤夏夜。
「那麼在交易之前,為了放心彼此信譽,所以為表誠意互交押金如何?」
水澤夏夜撚起剛才落在他肩膀上的那片紅楓,本來想要丟掉,但頓了下動作又將那片楓葉放進他的兜裡。
源賴光盯著她的臉,語氣稍微捉扌莫不透起來:「怎麼互相交換押金呢?」
「我們之間不太了解,所以為了看到彼此誠意,今晚可以一起談談心。」
無視了他奇怪的目光,水澤夏夜又挽起他的手臂,用股輕柔的力氣拽著他前行,走到已經無人的楓樹下。
「我身體不好,晚上怕著涼。」
「但是我的身體還算不錯,如果您冷的話,我倒是不吝嗇借您點溫暖。」
「我這個人是比較講究健」
「可是今天人家都帶這個了。」
正當源賴光清晰對方意圖,準備再拿上次的說法拒絕時,卻隻見水澤夏夜笑著從月匈前領口掏出了兩張紙。
蔥白的手指撚著紙遞到麵前。
源賴光按捺下自己本來想要說出的話,略微遲疑片刻後接過了紙張。
紙張入手有些厚,疊了幾層,需要撥開才能看見裡麵的東西,放在麵前的時候,還有股子消毒水的味道。
掀開本來疊整齊的兩張紙。
看清楚上麵的內容後,源賴光目光微凝了下,轉而又去看第二張紙。
反復確認了印章之後。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半響。
因為這兩張紙都是京都大學醫學部附屬醫院開具的證明,而證明內容則是hv和hiv,結果都呈現陰性。
「這些全部是真的。」
在他仍陷入沉默之際,水澤夏夜的聲音就像那兩張紙,依舊在挑釁著屬於品茶大師的威嚴:「如果不放心的話,也可以現在再去醫院檢查一下。」
這句話簡直就是殺人誅心!
源賴光推辭是礙於健康。
現在她已經把兩張檢驗報告單戳到臉前,這毫無疑問是綠茶的囂張!
特別是源賴光視線略微挪移。
看著雙手緊緊摟著自己胳膊的水澤夏夜滿臉嬌羞,而自己肩膀處又被那片比大師領域更強的範圍所籠罩。
源賴光深吸了口氣,強行抵抗著對方這展開的領域,臉上勉強保持微笑說道:「我相信水澤小姐的信譽。」
「所以您想要給我什麼答案呢?」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水澤夏夜的桃花眼中閃過狹促之意,甚至又微微敞開領口,纖細白皙的脖頸,以及那片雪白領域,都徹徹底底展現出來。
源賴光見狀頓時大怒!
他一再忍讓,結果得來的是對方無止境的囂張,難道還要繼續忍嗎?
隻是轉瞬之間。
他的心就如火山噴發般狂湧。
但頭腦卻仍異常的冷靜。
根據著自己的經驗下定了決心。
正麵退敵,不利。
示敵以弱,不可。
禦藥袋宗師拿真誠誘惑我,現在水澤大宗師也要來湊熱鬧,那就打!
今晚,我源大師,要獵個痛快!
「看樣子快要下雨了,貌似該回家收衣服了。」水澤夏夜見他沉著臉,笑容滿麵的抬起頭,望向陰霾的天際。
她是水澤家的大小姐,怎麼可能需要收衣服?這句話源賴光眨眼間便懂了,同時眼神也變的深邃了起來。
強壓下心中和腹下兩團同時生氣的火氣,源賴光同樣抬頭看天,然後說道:「既然要下雨,那我去買把傘。」
他刻意在買把傘上強調了語氣。
水澤夏夜挽住他的手臂,在他耳邊笑吟吟的說道:「一定要買傘嗎?明明在雨中漫步,也是件很浪漫的事。」
「淋雨雖然不一定會生病,但難免路上泥濘,把衣服弄濕了也不乾淨。」
源賴光聞著鼻尖的清香,卻沒有被這情迷意亂所打動,反而順其自然的攔住她的月要,別有深意的回答道。
哪怕基本確定沒有病,但沒有傘直接接觸,還是有一定的風險存在。
如果是小藤和天海也就算了。
畢竟知根知底她們都是第一次。
可既然是水澤夏夜,就算自己再想要爭氣,還是很清醒的擁有底線。
兩人沉默的對視了幾秒鍾。
直到真有雨滴落下,驟然刮起陰冷微風,這才分開針鋒相對的目光。
水澤夏夜嘆了口氣,用手指捋了下發髻旁的發絲,臉色佯裝傷神的說道:「那好吧,我依你,這次打傘吧。」
這就是話術的魅力。
源賴光其實還有些生澀。
但水澤夏夜卻已熟練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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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平安神宮園林區外,深藍的雷霆劃破天空。
窗外大雨傾盆而下。
源賴光合攏了麵前的窗戶。
「聽說你曾經有三任丈夫?」
「又是聖子說的吧?」水澤夏夜慵懶的半躺在沙發上,頗有些好奇的打量著他的家,解釋道:「明明都是些病癆鬼而已,死了卻非得要怪在我身上。」
似乎覺得這樣說有些不妥,水澤夏夜踢掉腳上的木屐,用手脫下純白足襪,愣了會兒神之後又輕聲說道:
「不過也可能是我的原因,具體怎麼樣我也不清楚,或許這就是成為巫女丈夫的下場,雖然我也不相信所謂的神學,但人生就喜歡扭轉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