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以前的人其實都無所謂(1 / 2)
滋賀縣高島市鵜川,琵琶湖水麵波光粼粼,轎車繞著湖邊緩緩而行。
從京都府開過來不過半小時。
已經是寒假的今天,作為距離京都市區較遠的景點,遊客還沒有那麼嘈雜,同樣午後江邊也沒那麼多人。
「源先生,一個小時前良影小姐和咲初小姐去了伏見區的一家咖啡廳。」
「去咖啡廳不很正常嗎?」
「禦藥袋小姐剛才也去了。」
說話間轎車在路邊漸漸停下,源賴光凝視著窗外,看向萬裡無雲的湛藍天空,以及那一望無際的琵琶湖。
遠處的朱紅色鳥居佇立湖中,遠遠望過去,像接連天地的神秘之門。
將視線從窗外收回,他皺著眉看向前方坐在駕駛位置的永山英,手指在扶手上輕點著,暗自沉思了半響。
「她們有什麼沖突表現嗎?」
「按剛才傳回的消息,交談過程中有些激動,但直到離開也沒有動手。」
永山英小心踩著剎車,想起同同事傳回的消息,目視前方低聲回道。
源賴光扌莫了扌莫下巴,很快給這件事定了性說道:「那就不用管她們了。」
小藤跟天海的小動作,其實前些天他就察覺到了,隻是沒有去過問。
包括天海不肯跟自己說實話。
他也不想過多追究原因。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又不是有什麼控製癖,隻要做的沒有超過自己的底線,一切就隨她們自己去。
至於這些信息的來源。
自然是之前源賴光知道永山英是外籍兵團退役回來的之後,親自審查了他的幾位朋友暗自保護她們的人。
跟蹤保護的一組兩人,分白班和夜班進行,也保證他們的休息時間。
永山英之前提議過是否要安排人在夜間保護他,源賴光否決了,主要是在平安神宮的基本安全已經足夠。
至於真正的危險,僅憑一兩個人恐怕也解決不了問題,他最近倒是有收購安保會社的想法,畢竟手裡捏著錢沒地方用,留在銀行也隻是吃灰。
想到這便收斂了思緒,源賴光又看向遠處的湖中鳥居,湖邊有不少人正在散步,他也看到了靜等的人影。
「你在這附近等我就好。」
打開車門,讓夾雜著琵琶湖水汽的微風湧入,源賴光扭頭吩咐了句。
「明白了,源先生。」永山英回道。
下車迎麵撲來的水汽,以及一望無際的琵琶湖,讓他不覺眯了眯眼。
作為打卡聖地的白須神社。
實際上在這幾年熱度已經下降了很多,除了那道被稱為天空之門的湖中鳥居之外,的確沒有其他能夠稱道的景色,而且位置也足夠偏僻難走。
但即便是這樣,還是有懷揣著青春的女生慕名而來,參拜這所神社。
源賴光沿著公路往鳥居走去,跨過護欄走在車道之外,沿途還能看見很多來這裡遊玩散步的學生和遊客。
戴著小黃帽的小學生,被老師引領著站成排前行,好奇的嗚嗚喳喳。
女大學生比著剪刀手自拍。
還有留著一頭長發,胡子拉碴的攝影師給站在湖邊的夫妻拍婚紗照。
源賴光最終走到湖中鳥居之前。
臨近湖岸的邊緣,湖水算是清澈見底,能看見水麵下的水草,還有湖水隨著風卷回時拍岸嘩啦啦的聲音。
一道朱紅色的鳥居豎在水中。
清澈見底的水麵為底,湛藍如洗的天空為背,散發著空靈的氣息感。
而在距離這道鳥居最近的岸邊。
有道熟悉的身影正背對著他。
那道身影穿著長裙,反倒是一反往常的純黑色,右手裡捏著白中帶綠的幾束花,太遠看不出是什麼品種。
視線中有小半側臉,她正出神的看著琵琶湖遠處,眼神有些迷離,純黑禮裙也被吹起,不知道在想什麼。
站在崎嶇怪石的最岸邊。
在距離最近的地方,每當有湖水回卷的時候,都有點點濺到裙尾邊。
源賴光走到她的身後。
在她似乎察覺到時開口了。
「聖子小姐。」
話音裹挾著微風落下。
對方肩頭微微聳動。
然後便側著身體看了過來。
東南風本來不算強,可在湖邊就形成了地理效應,神穀聖子半邊身子轉過來,黑色長發覆蓋在鎖骨之上。
發梢在白皙鎖骨上微微晃盪。
隻是才幾天不見,神穀聖子似乎消瘦了不少,就連眼瞼也略暗,像是沒休息好,但化了淡妝能遮蓋大半。
源賴光今天穿了件黑色風衣。
毛呢內襯用來保暖,他雖然身材較瘦,但肩寬卻完美的將風衣給撐了起來,略顯淩亂的黑發隨風擺動著。
配上他深邃的眼睛,以及內斂卻有光華的氣質,如同清泉下的玉石。
源賴光看著對方隻簡單化了淡妝的臉頰,率先打破了兩人幾秒鍾的相顧無言,直視著她的眼睛開口問道:
「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但隻是穿成這樣站在湖邊,還是比較冷的吧?」
「職場對女性很不友好,即便是我曾經出席商務場合,在冬天時也要穿短裙亦或是長裙,溫差已經習慣了。」
神穀聖子攏起發絲夾在耳邊,神情有些勉強,手裡仍拿著那幾束花。
「為什麼不在家裡見麵?」
明明兩人住的直線距離,恐怕連三百米都超過不了,哪怕是走路兩分鍾就到了,還得要約在高島市見麵。
右側的湖中鳥居的確很漂亮。
但除此之外也沒了,而且對方這副模樣,怎麼看都有些像是傷了神。
真的對自己產生愧疚了?
這個想法在源賴光的心裡一閃而過便熄滅,他還是選擇了外鬆內緊。
「登門拜訪的確更合適些,但我們住的太近,這樣反而顯得我想省事。」
神穀聖子頓了下聲音,手裡捏著花的動作緊了下,抬起眼睛幽幽的望向他:「況且,我也怕打擾您的好事。」
這句話其實她不想說出來的。
可有些話,就像是憋在心裡太長時間,隻有喝了酒才能說出,這會見到了人,也終於算是有了個發泄口。
然而說出來之後,看見源賴光的表情暫緩,她又暗暗有些後悔起來。
源賴光並沒有接她說的話。
而是將目光放在她手上。
盯著那幾束被風吹散的花問道。
「手裡的花,是要送給我的嗎?」
神穀聖子聞言微怔,片刻後才說道:「這是隨手在路邊摘的,如果您喜歡的話,想拿走我也沒辦法拒絕的。」
源賴光微笑著伸出了手。
神穀聖子細長的眼眸微眯,隻是靜默了下,便將手裡的花遞了過去。
「蕎麥花的花語,我記得是戀人。」
源賴光捏著花束,上麵還有些殘留的溫度,花朵卻已經被吹飄零了。
拿起來在眼前端詳了下。
白色的花骨朵,放在鼻尖聞不到什麼香氣,因為湖邊的風實在太大。
神穀聖子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
「有時候我很奇怪,拋開能調查到您的背景不談,隻憑年齡和生活軌跡而言,您的學識和膽魄太異於常人。」
源賴光聞言笑了笑,將手中的蕎麥花放下:「就算是豪門和財團,也有看不見的地方,更有栽跟頭的時候。」
「這倒的確也是。」神穀聖子點頭。
在她還略微思考時,源賴光拿著花轉身過去,聲音也隨風傳入耳中。
「挨著湖岸線走走吧,總不能一直看著這鳥居,都有種要穿越的感覺。」
「那就請注意腳下的濕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