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會了(1 / 2)
「先生,你這大半夜的來教堂乾什麼,說實話我這種不信教的感覺晚上還挺可怕的。」司機是個話癆,偏偏今天拉的客人都沉默寡言,他實在憋不住了,就問了出來。
車後座裡是個老人家,頭發花白,戴著老年鏡,看起來不太精神,他穿著袍子,緊握著手中的十字架。
聽完司機的話,老人的神態愈加悲傷:「實不相瞞,我家老婆子病情惡化,我來求主,望主能保佑她。」
司機一向不信這些,但也尊重老人家的想法,一路開到了教堂前的十字街。
「先生,前麵車輛過不去的,麻煩您就從這裡下吧。」
老人顫顫巍巍地付錢,然後走下了車,司機看他走入人流,心想真是個可憐人。
老人保持著緩慢的速度,走入了去教堂的必經之路,但是沒人注意到他轉身就閃入另一條岔路,進了個死角。
黃昏撕掉偽裝,換了個新的偽裝,變成了個臉上有疤的中年男子。
他向組織求證,查出約爾來了這裡,組織所查這個教堂沒什麼問題,但在之前的信息調查裡約爾並不信教,所以他猜測她應該是被騙了。
現在信息越來越發達,騙子的手段越來越多,有關新聞更是不少,想到約爾雖然不知為何武力值很高,但騙子花樣如此之多,溫柔的約爾確實有可能會上當。
他要快點找到她,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教堂內燃的是蠟燭,三三兩兩擺了一圈,光線不是很好,人也不多。黃昏本想假扮教徒,但是觀察發現這裡有許多演技不好的「教徒」,實則是在行監視和保安之責,且這些人旁邊多少會有幾個和這裡格格不入的人,他決定改變計劃,混進了那些人裡麵。
「餵,我怎麼感覺沒見過你啊,新來的嗎,推薦人是誰?」
到地下一層時黃昏被叫住,他轉身看到了個戴眼鏡的男人,穿著上看像是酒保。於是黃昏微笑著向他走去。
「我叫帕尼,來了幾天了,乾一些邊角活,您可能注意不到我這種小角色。」
眼鏡男沒多在意,擺了擺手讓他走,下一刻突然頭暈目眩:「怎麼又低血糖……」
黃昏一記手刀把眼鏡男打暈,把他拖到隱蔽處,過了會兒,換好眼鏡男裝扮和臉的黃昏拿著眼鏡男的東西進了地下一層。
他從員工通道走,沒入廚房。
「野石。」有人叫道。
黃昏停住,這是眼鏡男工作牌上的名字。
他仿照眼鏡男的神態說:「怎麼了?」
對話的是個男子,看上去年齡和眼鏡男差不多
「你聽說了嗎,下麵打起來了,可熱鬧了。」
打起來了?
「我剛來,還沒聽說,怎麼打起來了?」
「聽說啊,這次的女人賊猛,恐怕撐不下去了。」他越說越起勁,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的臉色越來越差。
「我先去忙。」黃昏時刻不忘人設,出廚房後立刻躲開人群,往樓下走。
上電梯時他注意到更深的地下也有空間,「下麵」的意思很有可能是負二樓。
他握緊拳,腦海中想起聲音:
——下麵打起來了。
——恐怕撐不下去了。
不可能。
他按下電梯。
*
「可熱鬧了」的約爾本人砸完了「恐怕撐不下去」的場子,準備繼續找ah。
一片混亂下之前的服務生沒有逃走,反而向她靠近。
「我知道ah在哪兒。」
約爾沒有回應,眉毛沒有起伏變化,冷了臉:「你不會告訴我的。」
「我就是ah。」
約爾頓了一下,末了感受到了被戲耍的感覺,好脾氣地說:「他不長你這樣。」
「他也是ah,或者說這個酒館以及地下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是ah,不知你要找那位?」
饒是約爾也聽明白了,自己真的被耍了。
「那就所有人吧,所有人都是ah,就見所有人。」
這方法太簡單粗暴,但不知為何服務生覺得她做得出來:「其實你可以說一些信息來換,比如你是間諜,這樣我們的任務就都可以完成。」
任務?我們的?
她不懂。
她絕不濫殺無辜,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要這個國家和家人和平。但是現在的事情,她不懂,她需要拿到資料,但是為什麼連人都找不到,這和她以往做的任務大不相同。
「我不殺你。」
約爾向後退了一步,躍下場內,從來路往回跑,金色耳飾隨著動作和耳邊的發打在一起,引著燈光流連。
她出了酒館,停住腳步,望向門口的玻璃櫃,美人仍站在那裡,好像從來沒有動過。約爾將苦無收好,用掌擊在玻璃櫃上,玻璃櫃瞬間化為碎片,落在原地。
有少量玻璃向內飛去,在美人身上劃出輕微的痕跡。月光下,美人竟微微笑了,這時約爾才發現美人的眼睛是紅色的。
約爾說:「你跑吧。」她想起了美人之前的話,認為是善意,既然如此她覺得不能放她不管。
美人從櫃中走了出來,走得很慢卻一把抓住了約爾的胳膊:「跟我來。」
美人拉著約爾一路走回酒館的電梯,按了之前約爾所按的數字,但是這次電梯打開,裡麵是背對著她們的大漢。
約爾驚訝,這裡麵正是之前拿狼牙棒稱自己是「ah」的人。
ah後退著走出電梯,轉身露出有些疲憊卻戲謔的笑。
約爾重新握住苦無,神情裡凝起了冷峻,眼中紅色的微光流轉,在此刻變成一種強大的氣場:「東西給我。」
下一刻約爾感覺自己手臂一緊,被身後的人環繞了。美人是比約爾高的,電梯外突然吹來了一股冷氣,美人的發被吹到一邊,露出了鎖骨前端的黑色猛虎刺青,若他穿正式的衣服,正應是領口的位置。
約爾動不了了,睜大了眼睛看著前方,身後的力道輕了,最終放開了手,卻在她耳邊說:「我的身上浸了香,你等一下會睡個好覺。」
他的聲音偏柔,確實雌雄莫辨:「介紹一下,吾名阿虎。」他示意ah可以動手了。
ah向約爾靠近,精神上已經偏向下班,這時一道熱浪沖擊了他的右臉,在他要反擊的時候,一個陌生人突然打橫抱走了約爾,緊接著槍林彈雨就打了過來,他們自顧不暇,狼狽地逃到電梯裡。
這一切太快了,完全是個有組織有計劃的行動。
ah塊頭太大,擠在電梯裡,麵色委屈:「虎哥,怎麼辦,你不是說她沒有嫌疑,就是走個過場,這還怎麼調查?」
阿虎:「收手吧,用a版報告,剛才的子彈是醫用麻醉,此舉是自保,她具備優秀殺手的一切優點——強大且可利用。」
阿虎仰頭,在自己的手背上印下了個漂亮的唇印。
黃昏把約爾就近送入醫院,醫生診斷是普通迷藥,等約爾穩定下來後,黃昏又將約爾轉到阿尼亞所在的醫院,自此一家三口終於團聚。
按照醫生的推斷,約爾最遲還有三個小時就會醒。阿尼亞看黃昏坐在旁邊捂住頭,黃昏這次的心聲很難懂,但是阿尼亞能看出他很難過,她乖乖站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背。
黃昏很自責。當他看到約爾站在那裡動不了,就知道他擔心的事情發生了,迷暈女士,這種經常出現在新聞裡的事情,他不敢想象如果晚到一步會發生什麼。
如果這種生活裡的危機他都不能避免,要是未來他真的會連累……
不。
黃昏抬頭,把阿尼亞抱在懷中:「阿尼亞,對不起。」
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若是真有那麼一天,他絕不會連累他們。
天快亮了,約爾睜開了眼睛,阿尼亞在病房的另一張床上睡著,黃昏坐在自己床邊的椅子上,趴在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