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春獵:去留之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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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州失沒失守不知道,三月二十一日,邠州失守。整個京畿已暴露在西突的鐵蹄之下。

一切的技巧在絕對力量的麵前毫無用武之地。據說京西諸城的神策軍在此之前還特意整頓了軍備,結果依舊和紙糊的一樣,一捅就破。

「事先已按長公主的想法,重新調整了京西北諸鎮的布局,將神策軍軍力集中在鹹陽、涇陽、醴泉三縣,三處互為掎角之勢。但還是……」

沒用的。

張懷德收到軍報,順便去拜訪了趟李若昭。他話沒說完,坐在輪椅上的女人早已心知肚明。

掎角之勢的核心是牽製,一方被襲,另外兩處為援兵,三角相互援引呼應。

但如果兩方之兵合力都無法拖住敵人片刻,那費心構建的掎角之勢,就是個笑話。

比京西防線更先崩潰的是長安城內。如果這個時候扛著小鏟子,沿著長安中軸線和諸位富貴人家的牆腳根溜達一圈,一定能挖出不少逃離長安的有錢人帶不走先埋起來的大件財寶。

不過,相比這些身外之物,還是性命最寶貴。深更半夜打著小燈籠在牆角埋寶貝,一抬頭,便能發現隔壁家也在牆根下奮力耕耘。彼此心知肚明,逃命都來不及,誰還顧得上別人家的寶貝?

紫宸殿的燈火從來沒有這樣徹夜未明過。一波一波的臣僚進去,又毫無進展垂頭喪氣的出來。商議的話題從如何抵抗西突騎兵到如何拖住北燕南下,發現沒一條行得通之後,討論的主題就開始越偏越遠,開始朝著向哪方節度使求援,再到如果從長安撤離,撤到哪兒比較合適。

以楊秉廉為首的堅守長安求援派率先發難。

「河東河朔兩方兵力尚存,但凡哪一方起兵勤王,便能緩解此刻的危急。長安是祖宗基業所在,丟不得。」

以陳瑜民為首的撤離長安南幸派接連反問。

「玄宗幸蜀,不也全首全尾地回來了嗎?」

「且不說向各節度使求援到底會有什麼結果,我且問諸位同僚,向誰求援?河東節度使壓著北燕走不了,河朔三鎮狼子野心等著看笑話,劍南兩川還在打逆賊,其他諸鎮不是太遠就是毫無兵力。」

「再問問一個個慷慨陳詞的諸位,國難當頭,誰去求援,誰有本事願意乾這事兒?」

求援不是個好差事,且不說各位節度使都是將領出身脾氣暴不好惹,天子紆尊降貴,既能向藩將請求援兵,還要如何保存皇家體麵,又是一個難事。

兩派的爭鬥還隱隱包含著奪嫡陣營的意味在其中。如今李世默下落不明,一旦離開長安,李世默就徹底成了無名無分的在野小王。萬一陛下在南巡的過程中不幸殯天,君位隻可能落在伴駕在側的李世諍頭上,李世默連一杯羹都分不到。

宣王李世默這一派的大多堅持留守長安,等待宣王殿下回歸。

剛剛扯虎皮拉大旗拉扯出的端王李世諍這一派大多主張離開京城,而後伺機奪回長安。

蕭靖和柳時睿都是各自「持身中正」的主兒,兩人站在中間,端的是一句話都不多說。

吵了快一天一夜,風寒纏身近五個月的陛下便在上頭坐了一天一夜,看著下麵的百官公卿換了一茬又一茬,再換換就換回頭一輪了。

今年冬天格外冷,入春之後回暖也慢。春夜尚寒,陛下裹了一身厚厚的狐裘,縮在金碧輝煌卻讓人瑟瑟發抖的寒光匯總。

「你們倆也不要光看著不說話,聽了這麼多,有什麼想法。」

被點到了也不慌,蕭靖心中早有成算。

「臣以為,緊要關頭,既不可為一時氣節意氣用事,也決不能輕易折辱我大唐的國威。兩手都要準備,隻要能找到援兵,長安尚可保全。萬一兵事不利,同時也要做好巡幸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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