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春獵:城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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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雙女人的手。

女人從黑暗中走出來,油膩的,黏成一縷一縷的頭發垂落在眼瞼前。沒有月光,不遠處的營房的燈火隱隱約約閃耀在沙塵裡,是絕佳的隱蔽。

撩開搭在視線前的頭發,漫天的浮土落在她清秀而小巧的鼻尖上。

是一張好看的臉,但滿臉糊上了不知道是什麼的汙糟,一塊油跡斑斑的布將自己的月匈牢牢裹住。剛過冬,臉上凍出來的紅腫已褪成青紫色,連同和泥巴一樣的油煙,已看不出她原本的容色。

長得太美又沒有依靠的女人在軍營中是很危險的,就算像她這樣長得一般也不行。隻要在**上打不過別人,隻要在權勢上壓不過別人,一個流落在外的女人無異於深入狼群中的羔羊。在開遠門軍營做飯已經快一年,她對這一點深有體會。

她從茅廁頂扌莫出四個早就準備好的碩大的麻袋,原先是用來放巴豆用的。自己在開遠門燒了一年的飯,發的銅板加上順手牽羊扌莫來的錢,足夠讓她準備了四大麻袋的巴豆,在一天之內全部混在燒餅裡。

把四個敲暈的人分別撞進四個麻袋,瘦小的身軀拖著比自己還高的麻袋。為了防身,手中還提溜著一把從前來如廁的軍士裡扌莫來的刀。

她原本是不擅長乾重活累活的。想當初,她也是個富貴人家的大小姐,旁人說起她的姓氏,無一不露出艷羨的目光贊嘆一聲高門。

隻可惜遇人不淑,嫁的夫君日日夜夜在外鬼混,回來多勸一句便是一巴掌。

婆家不幸,做了傷天害理的醃臢事自盡的自盡,下獄的下獄,隻剩活著的人活著遭罪。

她寫信求在宮裡的姑母救救她,姑母反手就是一個落井下石,為了自己地位把她賣的連渣都不剩。

到頭來,一無所知的她被罰連坐流刑千裡。看守的軍爺見她出身好有幾分姿色,當著她夫君的麵便要羞辱她。她那唯唯諾諾的夫君為了少挨一頓打,和那遭天殺的軍爺一起扒光了她對她指指點點,諂媚地笑起來露出兩排黑黃的牙。

「軍爺,高門家的女兒,您第一次見吧,您慢慢享用。」

她想躲,躲不掉,拚盡了全身力氣也躲不掉。她想死,又恨惡人還沒死,自己憑什麼先見了閻王。

最後那口氣留給了最後的逃亡。下雨夜,她從北地向南逃,頭也不敢回。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從翻滾著摔下山多少次,她不敢停,害怕停下惡魔就纏上了她,害怕再慢一步就被拖進無盡的深淵再也看不到光。

逃,逃回長安。

她心中隻有一個信念。

這世間對她如此涼薄,那就毀滅吧。

作惡多端的,見死不救的,都去死。

她對這塵世已無半分眷戀,隻恨這世間華美的背後全是蛆蟲,憑什麼她一步踏入地獄,周遭的一切卻長年花開人間。

今夜的塵暴是最好的時機。透過朦朧的揚塵織就的薄紗霧,那個女人看見了長安城下西突騎兵的夜深千帳燈,沙塵之中的眼睛清澈而閃亮。

城關樓上的營房掌握著開遠門的開合。大多數兵士都去找茅房了,還剩一兩個值守的,東倒西歪地躺在炕上捂著肚子瞎哼哼。

聽見有人來,勉強還能站起來的大兵踉踉蹌蹌地湊到門口。

「什麼人!」

那女人已經握緊了長刀,在大兵逼近她僅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拔出長刀,向著對麵一堵肉牆拚盡全身力氣刺了出去。

刀刃貫穿人的腹腔腸胃俱裂還伴隨著呻吟的聲音,聽著真叫人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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