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象性(80)(1 / 2)
謝留行用冷漠回應了。
說是當下的盟友,但他真的從各方麵都很煩不死一世,他更煩每個批判和懷疑自己,還要求自己為他們做這做那的『鴿子』。
他又不是這幫鴿子天天咕咕咕的公用許願池,好麼,人人往裡丟個硬幣,他就得免費幫忙?你們算老幾啊,別和他說什麼親情,謝留行不吃這套。
有那麼一刻,早已習以為常的謝留行甚至想說點髒話問候一下他們整個百花家族,要不是舌苔上那一層厚實甜膩的花生香氣還在……嗯,霍驤看來還是掣肘了他。
明著嫌別人礙事的謝留行丟出了良心發現的重要決定:「索菲亞會被冊封為黑潮島郡主,她不會留在我身邊,你要是達不到我的目的,早點滾回公墓,我給你安排。」
謝混蛋成功懟跑了盟友,但裝出『黑臉』的謝留行並不想解釋他自己根本沒想過算計小孩子。
說了反正也沒用,何必。
使勁扌莫扌莫心的謝留行用力扔出那些負能量,攏上圍巾扣的他輕鬆自在地盤起胳膊,顛顛單腳:「算了,都一樣。隻要把該還的都還了,我也不欠你們了,7年前就是這樣,我當時早把那條命還給生下我的人了。」
所以,他才不和小事瞎計較,已經有人愛他了,隻要他撒的那場謊最後也不被戳穿,對方和他就是世界上磁場最不可分離的兩顆行星。
這也是夢裡的王子7年後復活回來收到的最乾淨的禮物了。
可話說回來,他真的該騙霍驤麼?
謝留行這個學徒猶豫了一把。
「要不……我也學學他?」扌莫向大衣兜的謝留行掏出了上次的那顆時間膠囊。他用略顯局促的手指撥弄著這東西,皇帝苦惱的鼻尖向皺皺,把臉縮入毛衣的他合起掌心發誓對自己的魔鬼一麵說:「以一年為期限,我遲早會把真話說出來的。但別催我,我真的愛你,我這位床上略顯粗魯的寶貝兒……」
「啊啊啊我殺了你們兩個臭糞球!」
損壞的籮筐發出石破天驚的倒塌聲,舊王國建築屋簷上看風景的鴿子紛紛瞪圓了大眼。
鳥兒們紮堆看底下的那位『同類』。
它們驚訝於——天,一隻吃素的布穀鳥竟敢用鞋底子狂抽一條蟒蛇和一棵生命樹!這隻鳥先生還把他們倆從巷尾追趕到了巷頭!這是多麼殘暴嗜血的猛禽啊——
10分鍾,說好了認真查案的三個人發出了粗壯如老牛的喘息。
剛剛一見麵,陳傑就要卷起袖子動手扁他們一頓,謝留行攔了,可惜沒用處,他發型考究的腦袋還挨了一籮筐,然後霍驤就開始怒氣沖沖要扁陳傑了。
武力值等於0的謝留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更想搞搞清楚為什麼自己次次都是被迫夾在兩個男人的中間設法勸架……
謝留行的思路走的很快,他抬起手指說:「我懂了,這是宇宙學最重要的的二象性吧!都怪我太有魅力了,每次才會有兩個男性為我發瘋!」
陳傑:「滾邊上去!我今天要說的是他,你知道謝留行這麼多年一直最怕你死在外頭嗎!你忘了金牛座之戰時,他等你的時候有多慘!水晶老王後要陣前處決你的擅作主張,是謝留行攔住的,你怎麼還敢做這種事!」
「又說這個乾嘛!都什麼年頭了!」
謝留行一聽拎起了褲腿,生怕舊事重提的他蹲下來找到霍驤的眼睛,幸好,霍驤沒聯想到什麼。陳傑看了他跳來跳去的傻樣子更生氣了——你當初差點死在王國監獄裡的事是小事!這人難怪敢輕易炸死自己了。
天天有架打的霍名將顯然不會輕易低頭承認自己有錯的,護短的陳傑也不許別人埋汰他的摯友和學生們,校長先生朝牆邊的家夥勾手:「你趕快把我的學生們都弄回學校……」
霍驤呸他:「休想,陳二毛,你17歲時不也跟著謝留行到處搞民主運動了?他們怎麼就不能抓幾個人立立功。」
被他叫了小名的陳傑:「那是混亂年代,我們當初的犧牲不就是為了讓未來的孩子們過上踏實的日子麼!」
霍驤:「這就是讀死書的人腦子裡塞的的內容,教育才不是照本宣科,我教會他們怎麼掙大錢,他們就知道社會的現實麵了。」
「瞧瞧,這就是全民偶像!」陳傑都不忍卒讀了。
霍驤不辯解,他話音一轉:「你剛剛提到水晶老王後是什麼意思?」
陳傑沒吱聲。
謝某人眨眼。
拿到手工花生醬的好哥們挪開了眼睛:「沒什麼,大過節的不說喪氣事。」
他們又在打馬虎眼了,霍驤坦坦盪盪的也不想浪費埋伏前的寶貴時間,他用皮手套把身邊這個扭捏作態的謝律師往前麵一推,這隻鳥隻聽謝留行的,但他們是來查案的,下午還有一堆伏筆要處理呢。
「哎!好了啊,快說正經的,喬佛裡的屍骨呢?」撐住他們的月匈口,可不許二人翻臉的謝留行扶著月要,踢踢筐子。收回七成怒意的陳律師答了一句:「你們跟我來。那具屍骨的樣子很糟,我跟蹤完劉提督後把他藏在了謝留行以前住的公館裡,藥廠那邊也在到處找這個屍體,幸好你前夜的鬧事拖住了一點時間。」
三人來到了那個因焚燒而早被廢棄掉的貴族公館。
熟悉王子黨歷史的他們都知道一位大帝繼位前的官方身份除了血統帶來的王子之名,還有一個流星爵士。爵士這類稱謂代表著他15歲那年參政後所獲得的多項功績。
黃昏大帝不承認他的兒子比自己更有治國理論,但初期經手政治的謝留行確實一定程度抵消了大災難真正爆發前的多次國家風險,他親自處理過數次宇宙災年來臨時的民亂,這個獨棟公館也是曾經的嘉獎之一。可惜,它早在大火中失去了奢靡的外觀,戰後的謝留行帶著一身破舊禮服走上了王位。眼下,這附近多是酒館和水煙館。人們也淡忘了它曾是皇帝以前的家……
來到宅邸,謝留行先推了門。
他透過眼鏡框看到了正門掛了一副古典裝飾畫,巧合的是,上麵是他跟黃昏大帝,鐵麵王後,水晶老王後難得聚在一起的全家福……
謝留行馬上想起他最後丟掉這幅畫的場麵。
這是他徹底告別過去的秘密儀式了。
上麵的四張麵孔,均是冷傲、自負和蒼白。一對身穿禮服和花嫁的父母賜予了謝留行滿身的疾病和骯髒,老王後則是他的宿敵……
這結合著樓梯間的陰森蛛網就像一個血緣魔咒,謝留行又惦記起不死一世早上說過的那番晦氣的話了。在大衛找到病因前,他很可能死在未來……哎,陳傑這家夥選這裡是乾嘛……
而後,身影沒入潮水般黑暗的三人找出了樓梯下方藏匿起來的證物——露絲嬸家兒子失蹤多年的屍體。可悲的是,謝留行這個鵝仙真的沒辦法實現嬸子的心願了,她最寶貝的孩子真的死了。而藏屍的地點和當事人身份更令人唏噓心碎。
謝留行問:「是不是蒜鼻頭把這孩子的屍體藏起來的?」
「嗯。」
幫忙獲取罪證的陳律師心裡也五味雜陳,撬開地板的過程,棺木發出了淒慘如烏鴉般的哭嚎,隨之而來的悲劇也令人唏噓,一個沒成年的骷髏用悲慘而茫然的眼神對外界的光明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