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歉意(1 / 2)
來人叫做戚俊文,是這個村子裡的村民,家中有一個寡居的老母,他自幼酷喜讀書,一手好字更是別具風骨,隨運昌在去村裡族學的時候遇見的他,他彼時正在族學裡給孩子們開蒙,賺點束脩錢。
隨運昌和他一見如故,知道他在備考府試,便有意提點兩句。
一來二去的,戚俊文就開始叫隨運昌師父,兩家的來往也就多了些,知道隨施不太會做飯,戚母就隔三差五地給他們送些飯食過來。
隨運昌動了些小心思,這個戚俊文為人赤誠,人品相貌都過得去,聽他說他無心官場,隻等府試過了,就去回到村裡繼續給村子裡的孩子們啟蒙,也算是個踏實的人,如果能把玉兒許配給他,也算是一件美事。
隻是現在……
「家裡有客人我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戚俊文把蒸餅遞到隨施的手上,又朝隨運昌行了個禮,才又衣袂飄飄地離開了。
在林牧青看來,這人就像個阿飄一樣,飄過來飄過去的,討厭得很。
吃完飯之後林牧青又包攬了洗碗的活,到底是隨施看不下去了,推辭著說自己來洗。
「姐,不用,這些事我都做慣了的,你洗的未必有我洗的乾淨。」
隨施:你這種人居然也能娶到夫郎,還是我們家的小玉兒,你何德何能!
所有的東西都收完了之後,林牧青又去井邊把水打滿了,然後又很輕鬆地把水缸搬進了屋子裡,爐灶也收拾得乾乾淨淨,也歸置在了屋子裡。
隨施又在屋裡整理出了一張木板床,裡麵的臥室讓隨旌和隨運昌一起睡,她跟塗虞睡木板床,新收拾出來的另一張床是給隨玉的。
隻是她看著林牧青又犯了難,這個小小的屋子,實在是再放不下另一張床了。
林牧青看著那簡陋的木板子床也是一陣心酸,上麵就隻鋪了一層薄薄的毯子,看得出來是新的,但薄得肯定像是睡著硬木板一樣。
林牧青轉身出去,從他們的馬車裡抱出了墊馬車的褥子,給隨玉鋪上:「早些休息吧,我睡馬車。」
他還想親一親隨玉的額頭,就看到了一邊塗虞和隨旌警告的眼神,他隻能扌莫了扌莫隨玉的頭發,然後出了門,把時間留給他們一家人,想來,今夜是個無眠夜。
他們各自躺在床上,聽著隨玉講那些他離開了家以後的事情,一聽就聽到了夜半。
林牧青躺在馬車裡,想著自己之後的日子應該怎麼來過,他還是沒有放棄要把隨玉一家人帶回雲北的念頭,這個家真的太破了。
又計劃著明天要帶著隨玉去鎮上,給這個家再添置些東西。
廿州得夜很短,林牧青覺得自己隻是稍稍閉了一會兒眼,天色就已經大亮,他立刻翻身起來,草草地換了一身衣裳,站在院子裡打了一套拳,屋子裡卻一點聲音都沒有,想來是昨夜說話說得太晚,今早都起不來吧。
他又去把昨日用了一半的水缸填滿,生起爐灶,燒傷熱水,隻是這爐灶隻有一孔,燒上水之後卻沒有辦法再做別的,想起昨天打水處有黃泥,他又找到一個木桶,往井邊走。
等隨施起床準備做朝飯的時候,就看見屋外已經升起了裊裊的炊煙,她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就看見熱水已經燒好了,旁邊又用黃泥壘起了一個簡單的灶,灶上的鍋也不知道是哪來的,這會兒正咕嘟咕嘟地煮著粥。
那個玉兒的便宜夫君,這會兒正在一邊的菜地裡摘菜,看見她起了就朝她揮手,一把綠油油的菜在他的頭頂晃來晃去,簡直就是個傻子。
隨施想幫幫他的忙,但走了一圈也沒發現他哪裡需要人幫忙了,她就乾脆坐在門邊,心裡的感覺太復雜了。昨夜徹夜聽了玉兒的那些事情,她又是心疼又是懼怕,不敢想象要是沒有遇到林牧青,這會兒他們是不是就見不到他了。
可救命之恩是一回事,以身相許又是另一回事了。他們一家人都很感念他對玉兒的救命之恩,想到昨晚對他的態度又有些不太好,臉有些熱。
林牧青摘了菜回來,看到隨施又說:「我燒好了熱水,姐姐先洗漱吧。」
隨施隻能先去洗漱,又看了一眼天色,到了平日裡該給隨旌煎藥的時間了,她動作很輕地找到了那個裝藥的匣子,隻見裡麵的藥草已經見了底。
隨施捧著煎藥的罐子,在灶邊犯了難。
林牧青心領神會,又爬上馬車,把他們帶回來的各式草藥一股腦都交給隨施:「這是玉兒讓帶著的,我們那兒別的不多,藥材管夠。」
隨施捧著藥草,又想起昨晚隨玉說的,其實過年的時候送過來的東西也都是林牧青送來的,對他又多了幾分感謝:「這是多謝你了,昨天晚上,爹和兄長對你都多有怠慢,是我們的不是。」
隨施又嘆了口氣:「主要是我們沒有想到,玉兒出門一趟就嫁了人,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所以沒能一碼歸一碼,你對我們的恩情你要什麼我們都可以報答你,但是唯獨把玉兒給你這件事情不行。」
隨施和隨旌是一對龍鳳胎,他們的年紀跟林牧茵其實差不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