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1 / 2)
如此斬釘截鐵的態度,倒讓神醫多看他一眼。
神醫又一次打量著他,從頭到腳地審視,並沒有立刻就表明態度,反而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你這年輕人,看著氣度不凡,恐怕身份沒這麼簡單吧。」
賀容予麵色如常,隻說:「先生說笑了,某的確一介布衣。」
那位高高在上的中州王早已經死了,如今站在這裡的賀容予,隻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隻是賀昭昭的夫君。僅此而已。
神醫聽他說罷,輕笑出聲,倒也沒有繼續追問。他轉過身,終於給出自己的態度:「既然你答應,那我可以醫她。隻是除了這件事,我還有一個條件。待我醫好她後,你不許再見她,此生都不能。如何?」
這條件太過苛刻,明擺著是在為難人。
一旁的朝北臉色已經變了,惡狠狠瞪著那位神醫。什麼神醫啊,怎麼能如此故意挑事?
可賀容予還是答應得很爽快:「可以。隻要先生肯醫。」
神醫挑眉,「明日,你帶她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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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神醫家中離開後,朝北有些氣憤地問:「少爺怎麼能答應他呢?」
賀容予隻是勾唇一笑,說了一句:「不急。」
賀容予回到住處時,昭昭正坐在窗邊吹風,鄉下的氣候宜人,下過雨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泥土混著綠草的味道,又因此處靠海,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海腥味。
這種味道對於昭昭來說很新奇,中州上京從未有過這樣的味道。她從來到這裡,便很喜歡坐在窗下靜靜聽嗅。
「二哥,你回來啦。」昭昭從腳步聲判斷出賀容予,高興地扶著門框起身。
賀容予摟她入懷,與她一道坐下,「嗯,回來了。」
昭昭抱住他胳膊:「可是那位神醫回來了?」
能讓賀容予如此急匆匆出門的事,大概也隻有這麼一件了。如今,她便是唯一能讓賀容予著急忙慌的是事了。如此一想,昭昭忍不住牽唇笑。
這句話再換一層意思,便成了,如今她是賀容予的唯一、全部。
「真聰明。我與神醫說明了來龍去脈,他已經答應替你醫眼睛。」賀容予不願告訴她,神醫的條件是要他用自己的眼睛換。倘若告訴昭昭,她定然不願意。
可若是他們身份對換,他相信昭昭也會如此做。
昭昭驚喜出聲:「真的嗎?」
雖然這麼久以來,昭昭已經慢慢習慣看不見的日子,可是想起從前能看見的時候,自然更好更方便。
「可聽說他脾氣古怪,怎麼會答應得如此爽快?」昭昭又有些狐疑。
賀容予道:「我許諾給他黃金萬兩。」
昭昭唔了聲,還是有些懷疑,「黃金萬兩……」
賀容予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笑說:「黃金萬兩不算什麼,我們昭昭可是無價之寶。」
昭昭被他的話逗得臉紅,又心中高興,一打岔,什麼懷疑全忘了。
「二哥。」她笑著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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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個好天氣,昭昭因昨日的好消息睡不著,起了個大早,跟著賀容予來見那位神醫。
賀容予昨日讓朝南守在附近,怕這位神醫言而無信。但神醫夜裡倒沒搞什麼幺蛾子。
賀容予扶著昭昭坐下,「先生,這位便是我夫人,昭昭。」
神醫笑著稱贊這名字好:「昭,不錯。扶她進去吧。」
昭昭被扶進了房間躺下,他們在外麵交談著什麼,她聽不真切。再後來,她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也漸漸飄遠,再醒來時,眼睛上蒙了一塊黑布。
神醫在一旁指使著朝北抓藥,見昭昭醒了,說:「你的眼睛七日內不能見光,這七日,還得吃些苦藥。聽你夫君說,你不愛吃苦藥,可這藥卻不得不吃,你若是任性妄為,我自然也不攔你,隻是那就可惜了你夫君的一片苦心咯。七日之後,你便能看見。」
神醫說罷,也不管昭昭反應,踱步出了門。
昭昭靜坐好一會兒,才找賀容予。也是奇怪,二哥竟然沒守在她身邊。
但這奇怪一閃而過,更多的是欣喜若狂。
賀容予很快趕來,與她相擁,聽著她的話:「二哥,那位神醫說,七日之後,我就能看見了。他還說,你告訴他,我不愛吃苦藥。」
她有些赧然,「你怎麼這也告訴他?」
賀容予笑說:「告訴他,是想讓他把藥弄得甜一些。」
「那他答應了嗎?」
「沒有。」
「噗。」昭昭失笑,又與賀容予說起方才的感覺。
這七日過得漫長卻又短暫,終於到了可以取下黑布的那一天。
昭昭興致沖沖地等待著,取下黑布的那一刻,光明重新來到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