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1 / 2)
出了泰元城,聞喜之才發現外麵不知什麼時候又下起雨。
南華這座城市的風雨又多又隨性,天氣預報也捉扌莫不透,而她並沒有帶傘的習慣。
所幸雨不大,地麵都沒淋濕。
聞喜之伸手出去感受了一下,蒙蒙雨,落在手上輕飄飄的。
她重新退回大門裡,轉頭問陳綏:「你一直跟著我乾嘛?」
陳綏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哪隻眼睛看見的?」
「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
「看錯了。」
「?」
「這條路你能走我不能走?這麼霸道嗎妹妹?」
「……」
聞喜之自然知道是這個道理,也並不是不講理得非要說他跟著自己。
她隻是,感覺他好像有話要對自己說,所以找了個點讓他開口。
但看他這樣,似乎沒打算說什麼。
聞喜之「哦」了聲,從他身邊過去:「那我回家了。」
「等會兒。」
「乾嘛?」
陳綏垂眼打量她,看著她一副皺眉癟嘴不怎麼開心情願的表情就覺得很好笑:「對你恩人就這態度?」
「什麼恩人?」
「剛剛不是我幫了你?」
「……」
明明是她在替他出頭。
但她不能說,說了會出賣錢多多。
「說吧,倒咖啡在那玩意兒頭上是為什麼,別說什麼不是故意的,瞅你故意得很。」
陳綏懶懶地往背後牆麵一靠,微微頷首看著她,一副審視的態度。
聞喜之如實回答:「看他不爽。」
「哪裡不爽?」
「嘴太臭。」
陳綏琢磨著她這話,不太確定:「他罵你了?調戲你?」
聞喜之不說話。
陳綏碰碰她腳:「問你呢。」
聞喜之感受著隔鞋傳來的輕微觸感,語氣漸輕:「你管我。」
「誰樂意管你。」陳綏很輕地笑了下,帶著點兒冷冷的嘲諷意味,「看他不爽,找點兒理由找他麻煩。」
隻是這個原因。
聞喜之壓著心裡那丁點兒突如其來的失落,「哦」了聲,錯過他身邊離開:「那你就當他罵了我。」
-
國慶收假後,聞喜之沒見到陳綏。
他的課桌又積了一層灰,跟自己的一樣。
聞喜之從書包裡掏出濕紙巾和衛生紙擦乾淨兩張課桌,錢多多轉頭問她:「之之,那天陳綏真沒對你做什麼吧?」
她在微信上問過,但總覺得不放心。
「沒啊,他對我一個女生能做什麼呀,總不可能打我一頓吧?更何況那天我也沒惹他啊。」聞喜之笑了笑,「不用擔心,」
「你沒看他那天一下就給陳宜手腕掰折了!」錢多多說完又馬上把聲音壓低,瞥了眼走廊,沒看見陳綏,「陳宜就是他哥,真的很恐怖好不好。」
「不說這個,你這假期學習效果怎麼樣?」
錢多多立即哀嚎,說學習太累了,這假期都沒出去玩,委屈巴巴的。
十月中旬月考,聞喜之給錢多多圈了些重點,錢多多每天都忙碌地學習,沒時間再講一些八卦。
陳綏依舊沒來學校,旁邊的座位總是從早到晚都空著,像是隨時就會換一個人。
聞喜之每天早上上課之前都會把他的課桌凳子跟自己的一起擦乾淨,給錢多多的筆記和重點,也總是下意識多備一份。
她說不上來這樣做的理由,就隻是下意識這樣做了。
回想起那天在飲品店陳宜他朋友說的話:「收假就要月考了,你能考過陳綏嗎?」
聽起來,他雖然不參加周測,卻會參加月考,而且,他以前好像是學霸。
是因為他媽媽的緣故,後來不再是學霸,也不再學習,開始自甘墮落了嗎?
聞喜之不知道,對他的一切事都充滿了好奇。
-
臨近月考前,一個很尋常的下午,聞喜之吃完晚飯回到教室,看見了陳綏。
一周多不見,他還是那樣,臉上掛了彩,隻是看起來沒以前那麼嚴重。
回到座位,聞喜之盯著他臉上的傷口,一不小心問出心裡話:「為什麼你總被打臉?」
陳綏轉頭瞥她一眼,語氣涼涼的:「長得好看,遭人嫉妒。」
「……」
自戀狂。
聞喜之低頭在課桌裡找東西,翻來翻去,卻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
心裡很莫名其妙地漫上來一種……不太壓得住的輕鬆愉悅。
這感覺突如其來,一點都不受控,讓她大腦短暫失去思考的能力。
她走著神,在課桌裡翻了好半天,找出來一個草稿本,手裡握著筆,在上麵寫寫畫畫半天。
定睛一看,大大小小的幾個字,全是陳綏的名字。
聞喜之嚇了一跳,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慌忙撕掉這一頁,團成團,也不敢丟,就在手裡握著。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