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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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的血液從頸部傳來,江吟溪扭過頭,看到顧臨野受傷流血的右手。

昏沉的大腦像是被錘子重重敲了一下,驀然清醒過來。

江吟溪抄起旁邊的玻璃瓶,將水杯狠狠砸到江霖翰臉上。

隻聽清脆的一聲響。

玻璃瓶砸到江霖翰臉上後變得破碎不堪,玻璃渣四處飛濺。碎玻璃刺進江霖翰眼睛裡,鮮血流下來。他捂住眼睛,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看到江霖翰的慘狀,江吟溪絲毫沒有手軟,他再度拿起一個玻璃酒瓶,狠狠砸到江霖翰腦側的太陽穴。

江吟溪滿腦子隻剩下恨意——

江霖翰弄傷了顧臨野的右手,讓顧臨野流了那麼多血。

鋒利的刀刃刺進血肉裡,顧臨野該有多疼啊。

江霖翰這個畜生。

江吟溪眉眼蒼白冷冽,桃花眼含著淚光,帶著破碎的神色,看起來清瘦柔弱,仿若漂亮脆弱的瓷娃娃。他握住玻璃杯的手腕纖細瘦弱,手下的動作卻是一下比一下重,有種強烈的反差感。

顧臨野都看呆了,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後急忙沖上去抱住江吟溪的月要。

「江江,別打了。」

顧臨野呼吸道被腐蝕,嗓音嘶啞,「氯化氫揮發性很強,我們趕快出去,再待下去可能會中毒昏迷。」

空氣中的氯化氫愈發濃鬱。

江吟溪喉嚨苦澀,月匈口傳來悶重的窒息感,「我想弄死江霖翰這個畜生。」

「不孝子,竟然敢打你爹。」江霖翰臉上鮮血淋漓,笑容如惡鬼般扭曲。

江吟溪桃花眼泛紅,潤濕的眼睛裡閃著灼灼恨意,恨意化成火焰,似乎能灼燒人。

「你用刀捅我的時候,想過你是我的爸爸嗎?」

江吟溪心髒傳來尖銳刺痛感,每次呼吸都能感覺喉嚨有種刀割般的疼痛,眼角的位置也傳來火辣辣的針刺感。

「江霖翰,你不配為人父。」

「監獄是你最好的歸宿。」

看到老婆這麼生氣,顧臨野走過去,踹了江霖翰的腦袋一腳。

這一腳下去,江霖翰直接暈了過去。

顧臨野牽住江吟溪的手腕,咳嗽了兩下,「江江,我們先趕快走,別管他了,讓他自生自滅吧。」

江吟溪扔掉了手裡的碎玻璃片,「走吧。」

臨走之前,江吟溪看了眼地上的江霖翰。

地板上,江霖翰滿臉血汙,閉上眼睛暈過去了。以往高高在上的父親形象潰然崩塌,隻剩一灘爛泥。

按照故意下毒和故意殺人兩項罪名,下半輩子,江霖翰隻能在監獄中度過。

江吟溪往四周看了眼,在前方的角落看到了媽媽。

「媽,你沒事吧。」

「我沒事。」

林雪柔這麼多年養尊處優,從來沒見過殺人的恐怖局麵。林雪柔渾身抖個不停,癱軟在地板上無法動彈。

林雪柔說話嗓音都在發抖,「兒子,媽媽對不起你。」

想到剛才的事情,林雪柔羞愧地抬不起頭。

她兒子為了救她,冒著被刀捅的風險推開了她,自己差點喪命。

而她看到江霖翰拿刀要殺人,腿軟的站都站不起來,第一反應是逃跑,跑的越遠越好。

要不是有顧臨野幫忙,她兒子可能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林雪柔淚水從眼眶中滾落,柔弱可憐,「媽媽很抱歉,對不起,我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

母子連心,江吟溪知道林雪柔的意思。

「媽,遇到危險,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這很正常,你不用覺得愧疚,我理解你。」

顧臨野能不顧自身性命,撲過來救他,實在難能可貴。

在這個房間待的越久,江吟溪越感覺喘不上氣。每次呼吸的時候,喉嚨都傳來灼燒的痛感。

江吟溪伸手拉住林雪柔的手,嗓音啞的不像話,「我們快走,房間內氯化氫的濃度越來越高了。」

林雪柔握住兒子的手,勉強從地板上站起來,渾身發軟,腿肚子不停打顫。

林雪柔抬起頭,剛想說話。

忽然,她臉色煞白,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神色驚悚,渾身癱軟地坐在地板上。

江吟溪迷茫皺眉,「怎麼了?」

江吟溪疑惑地扭過頭,恰好看到他身後不到一米的位置。

江霖翰神色猙獰陰毒,握緊瑞士軍刀的刀柄,刀刃泛著凜冽寒光。他抬起瑞士軍刀,將刀刃最鋒利的棱角對準江吟溪的眼睛,狠狠刺過來。

速度太快,距離太近,江吟溪毛骨悚然,渾身血液倒流,身體僵硬的無法動彈。

忽然,旁邊飛撲過來一個人影,顧臨野緊緊抱住江吟溪的身體,將江吟溪護在懷裡。

顧臨野以身體血肉為盾,替江吟溪挨了一刀。

後背傳來尖銳的刺痛感,刀刃刺進顧臨野的後背血肉,又□□,雪白刀刃沾了鮮血,濕淋淋的往下淌血。

「唔……」

顧臨野咬緊牙關,齒關溢出痛苦的悶哼。

「江江,你受傷了嗎?」

江吟溪怔忪地說:「我沒有。」

「那就好。」

確保江吟溪沒受傷以後,顧臨野轉過身朝江霖翰走過去,漆黑眼眸盯著江霖翰,眼神狠厲瘮人。

顧臨野伸手攥住江霖翰的手腕,直接掰折了他的手腕,被鮮血浸濕的瑞士軍刀掉落在地板上,發出一聲脆響。

手腕被折斷,江霖翰跪在地上,發出痛苦的慘叫。

顧臨野死死掐住江霖翰的脖頸,朝江霖翰的太陽穴揍了一拳,江霖翰徹底暈了過去。

解決掉江霖翰,顧臨野轉身朝男朋友走過去。顧臨野穿著簡單的白襯衫黑褲,臉龐沾著血珠。後背被鮮血浸濕,刺眼的血液順著衣角往下淌,滴落在地板。

後背傳來錐心刺骨的疼痛感,顧臨野攥緊拳頭,額角青筋崩起,盡量不流露出痛苦神色。他怕江吟溪會擔心。

顧臨野走到江吟溪麵前,他先將沾了血的指尖,在衣服上蹭乾淨以後,才去牽江吟溪的手。

他臉龐沾著鮮血,露出溫順純良的笑容,「江江,我把江霖翰解決掉了,江霖翰不會再傷害你。」

顧臨野冷峻鋒銳的眉眼沾上血跡,像是電影裡陰鷙病嬌的反派,偏偏他眉目清朗,露出來的笑容溫順和煦,讓人心裡發暖。江吟溪急忙上去扶住顧臨野,右手扌莫到了顧臨野後背襯衣上黏膩溫熱的血液。

看到手心鮮紅刺目的血跡,江吟溪指尖顫個不停,聲線發抖,「阿野,你後背上都是血。」

「沒事,那把刀刺的不深。」

顧臨野勉強忍住後背的疼痛,抬手扌莫了扌莫江吟溪的腦袋,安慰道:「你看我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和你好好說話,就說明我沒事。」

江吟溪聞到了顧臨野身上濃重的血腥味,眉眼神色焦急,「我去找紗布給你包紮。」

看到顧臨野身上觸目驚心的血跡,林雪柔嚇得不輕,急忙拿出手機,「我先打120和110。」

走到門口。

恰好撞到了正在打掃衛生的清潔工阿姨。

清潔工阿姨扭過頭,看到個衣服沾滿鮮血,臉色慘白,像是剛逃命出來的人。

清潔工阿姨差點嚇得魂兒都飛了,手裡的掃帚都扔了,膽戰心驚:「你們是在拍恐怖電影嗎?」

「我朋友受傷了,阿姨,請問您有紗布嗎?」

江吟溪長著一張好學生的乖巧臉蛋,很容易獲得別人的信任。

清潔工阿姨不由得心生好感,「有紗布。我今天剛好去醫院買了紗布。」

江吟溪接過一捆紗布,禮貌道:「謝謝阿姨。」

江吟溪喉嚨疼得厲害,艱難地說:「阿姨,麻煩您通知酒店,205室發生了命案,並且有腐蝕性的氣體泄露。」

清潔工阿姨半信半疑:「好的。」

江吟溪攙扶著顧臨野,走到旁邊休息室的床上。

「顧臨野,你的右手和後背怎麼樣了?」

江吟溪蒼白的臉頰浮現出擔憂,唇瓣失去血色,「我先趕快幫你包紮止血。」

顧臨野除了臉色有點白,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將右手縮到身後,「江江,我沒事,你不用幫我包紮了。」

顧臨野忍著疼,安撫道:「江江,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你現在還有心情講笑話?」

「我知道你是怕我擔心,所以不想讓我看到傷口。」

江吟溪抿了下唇,眼眶慢慢紅了,焦躁道:「再不包紮,你可能會失血過多,陷入休克昏迷。」

看到江吟溪快要哭了,顧臨野無奈地嘆了口氣,「提前說好,小江同學,你看到傷口可別哭啊,我受不了你哭。」

「我不哭。」

江吟溪清冷眉眼染上薄紅,低頭拆開紗布,悶聲說:「你把右手伸出來讓我包紮。」

顧臨野將右手伸出來,「唉,你包紮吧。」

顧臨野右手已經被鮮血浸透了,成了一隻血手。手腕像是得了帕金森,不停地發抖痙攣,整隻手變得鮮血淋漓。

掌心血肉模糊,被刀刃割到的地方皮肉翻開,傷口猙獰可怖。

看到顧臨野右手的慘狀,江吟溪心髒被攥緊,窒悶得喘不過氣。他咬住下唇,努力把眼淚憋回去,盡快將顧臨野的右手包紮止血。

「小江同學,你不能言而無信啊。剛剛答應了我不要哭,現在怎麼眼睛就紅了?」

顧臨野左手指尖輕輕擦過少年泛紅的眼角,眸光迷戀,「嘖,紅的像是兔子。」

江吟溪心髒酸澀的厲害,眼眶通紅,桃花眼泛著濕淋淋的水光,「阿野,肯定很疼吧。」

少年這副眼圈通紅,鼻尖泛紅,淺棕色眼眸泛著水光的模樣,實在可愛到了顧臨野。

顧臨野看得心癢癢,舔了下蒼白的唇,「別看我右手抖得厲害,其實我已經不疼了。」

「可能是因為傷得太重,超過了人體可以感知疼痛的臨界點。所以就不疼了。」

顧臨野說這句話的時候,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江吟溪從旁邊拿了塊乾淨的白紗布,開始幫顧臨野包紮右手的傷口。

怎麼可能不疼。顧臨野也是□□凡胎,徒手握住刀刃,肯定會傷的皮開肉綻。

江吟溪平日裡不小心擦破皮都很疼,他不敢想象,鋒利的刀刃割破血肉會有多疼。

顧臨野看了眼旁邊坐著的林雪柔,湊到江吟溪耳邊說悄悄話,「我右手很靈活,廢了的話,沒辦法用手讓老婆快樂,太可惜了。」

江吟溪沒想到有長輩在場,顧臨野竟然還敢說騷話。他臉頰泛紅,水潤的桃花眼瞪了顧臨野一眼,「閉嘴。」

顧臨野換了個話題,「如果我右手廢了,你會嫌棄我嗎?」

江吟溪:「不會。哪怕你成了植物人,我都會養你。」

「植物人還是算了吧,植物人也太慘了,沒辦法和老婆做愛咳咳咳……」

突然想到丈母娘還在場,顧臨野嘴裡的話拐了個彎,「做做做……做愛做的數學題。」

顧臨野看了眼林雪柔,欲蓋彌彰地解釋道:「我特別喜歡做數學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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