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嶽銀非發現傅伽很好說話以後,就像查戶口一樣問東問西:
「你家在哪兒啊,要不要我們先送你回去?」
傅伽攏了攏耳側的碎發:「不用了,我今晚住在店裡。」
嶽銀非:「老板娘是任歡晴同學的媽媽嗎?好漂亮。」
傅伽揉了揉笑酸的臉頰,「是,因為歡晴要來聖德上學,所以瑟瑟姐就在這邊開了店陪她。」
嶽銀非羨慕極了,「我怎麼就沒這麼好的媽。」
她心情低落,想起剛才看的帖子,在抬頭看看月光,頓覺一片悲淒。
「幸好呂老頭死了,不然我真害怕我一畢業就被送去沖喜。」
雲想拍了拍她的肩,「不會的。」
月光傾瀉而下,樹影搖晃。
暖風覆麵。
傅伽聽到這三個字,麵上的假笑緩緩消息。
她比較迷信第一印象。
除去開學前夜的那個夢外,在學校的未名湖和雲想第一次見麵時,她隻看到雲想的冷淡。猜測和偏見早已深種於心,她看不到雲想身上有任何的好。
隻是方才聽到她說『不會的』。
語調平直到有些僵硬,樸素到調頭調尾無需品味。
但傅伽卻覺得其中有種怪異的力量拉扯著她的視線。
不自覺看向雲想。
雲想很高,發色帶點冷茶調。
月光碎在她發上。
她還以為……按照雲想的性格,嶽銀非這麼抱怨的話會讓她覺得厭煩呢。
三個字。
不像疏離的安慰,更不像做戲般的敷衍。
雲家的司機把車開過來。
車燈照了一下,傅伽目光一刺,猛然驚醒。
她在想什麼?
雲想肯定是夥同嶽銀非演戲!
頻頻提到呂家沖喜那事,一定是查到了什麼。
她在試探。
傅伽穩住心神,麵不改色。
嶽銀非突然又想到昨天中午在一食堂的圍堵,她跳到傅伽跟前,道:「昨天中午在一食堂哪兒有人堵你,我當時找想姐來幫忙,她五分鍾就到了,可你人不見了。傅伽,到底怎麼回事啊,我跟想姐都好擔心你的,但我太菜了,膽子又特小,當時沒敢沖上去。」
傅伽偽裝出的和善破在臉上。
很好。
開始旁敲側擊地套話了。
她就知道,雲想怎麼可能是個好人。
擔心她?
笑話。
「是歡晴,她學過自由搏擊。」傅伽目光平靜。
嶽銀非鬆了口氣,「那還好,聖德表麵上沒什麼校內鬥毆,但背地裡也有不少霸淩的事兒,我就怕他們看你成績好,眼紅。」
她真是自來熟。
才見過幾次就說這麼親近的話。
傅伽唇角是冷淡的笑痕。
「有歡晴在,我沒事的。」
她猜測嶽銀非是雲想的嘴替,幫她打探消息的。
其實嶽銀非是真憨。
她感嘆道:「這個紋身店好神奇,是不是我經常過去坐坐,再拜一拜,也能學業順利,家庭幸福?」
雲想沒說話。
傅伽道:「其實瑟瑟姐也拜嶽母呢。」
嶽銀非微怔:「嶽母?我媽?」
「……」傅伽沉了口氣,「嶽飛媽。」
嶽銀非:「啊?」
又閒聊幾句,嶽銀非成功讓傅伽加深了對雲想的偏見。
送二人上車時,傅伽眼底已經沒什麼溫度了。
她以為能夠就此別過,誰知那輛卡宴遲遲沒有發動,不僅如此,上車的嶽銀非再次下車,提著一個袋子朝這邊跑來。
傅伽擰眉。
嶽銀非笑吟吟地將袋子遞給她,「這段時間蚊蟲多,你用這個水會好點。」
傅伽:「……」
嶽銀非說:「想姐給的。」
此時,車窗搖下,雲想的臉埋進夜色,潤玉似的眼珠竟比夜景還要綺麗。
傅伽默然望過去。
車開出很遠,她站了一會兒後才提著袋子回到紋身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