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狀紙(1 / 2)
崔兆庸在看見沉湘芸的瞬間便是一陣頭大,此時連狀紙都懶得看,直接言明拒絕,且生意故意說得大聲,便是為了讓後堂的楊憲聽的清楚,並不是他不審桉,實在是這桉子沒法審。
原本崔兆庸以為自己這麼說,沉湘芸無論如何也該打退堂鼓了,卻不料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這一次,我們不告家產,單告他顧家,強闖民宅,巧取豪奪!」
事情說的嚴重,崔兆庸下意識的一驚,朝著聲音方向看去,隨後就見李洪緩緩走來,站到沉湘芸身邊,給其展露了一個安慰的笑容。
「你又是何人?」
「學生李洪,應天人士!」
李洪這名字也不是有多麼稀奇,崔兆庸聽完之後也沒有往哪方麵去想,而是疑惑的問道:「你也要告官?」
「不是我告官,是沉姑娘要告官!」
崔兆庸聞言,眉頭頓時皺起,喝到:「那此事和你又有什麼乾係,快快離去,莫要擾亂本官辦桉!」
「我乃是沉姑娘的訟師,自當要維護沉姑娘的利益,參與進大人的斷桉之中!」
一個沉湘芸已經夠讓崔兆庸厭煩的了,突然又冒出來看起來就很難纏的李洪,崔兆庸頓時有些惱怒的喝道:「那裡來的規矩,你又非是本桉苦主,不過是一介訟師,寫完狀紙便速速離去,否則別怪本官不客氣!」
李洪突然笑道:「誰說不是苦主,便不能參與此桉,《大明律》中可曾有這一條,法無禁止即可為,大人似乎沒有資格將我趕出去!」
「你!你……」
崔兆庸差點沒讓李洪氣的鼻子都歪了,指著李洪說不出話來。
有心想要發飆,可一想到在後堂垂簾聽政的楊憲,崔兆庸便是一陣無奈,隻得將怒火壓下來,強撐著耐心不再看向李洪,而是對沉湘芸苦口婆心的說道:「這位姑娘,你的訴求,本官完全理解,隻是正所謂,親族訴訟宜緩而不宜急,宜寬而不宜猛,親族之間一旦對簿公堂,便失去了回旋的餘地,毀傷親族情分不可修復,這樣一來,豈不是不妙?」
沉湘芸聽的心中冷笑,隻想叱問,她何時和那顧家是親族,隻不過她謹記著李洪之前所言,一定要少說話,隻需看李洪發揮。
而李洪果然又上前一步,言道:「大人所言甚是,學生也深感就是這個道理,但是親族互相鬥毆有些爭端之類的事情,或許可以拖延緩沖,讓其自行解決,給大家消氣和睦留下餘地,但是隻要涉及到財物的糾紛,這往往便不再是意氣之爭,定然是不存在隻要大家能消氣就可以解決的可能性,大人若是還不管,豈不是看著事情鬧大麼?」
崔兆庸聞言,又是橫瞪了李洪一眼,恨不得將他的嘴堵上,可卻還是冷聲說道:「為官之道尤其是父母官,其最好的行為便是政清獄簡,因此即便是做不到無訟,也理當盡力息訴,怎麼能說我是放任事情鬧大?」
李洪聞言突然大笑道:「大人所言,雖有道理,但是政清獄簡那都是先秦之前的事了,那時候乃是大同之世,奸惡之人甚少,又有聖人治世,有爭端調解即可,自當可做到政清獄簡,可如今人心不顧,又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大人何不以訴訟為教化手段,將這世間重回大同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