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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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妄自三百年前薛照死的那一刻起,就瘋了。

「阿彌陀佛。」

方丈一禪大師走了進來。

「施主近日可好?」

執妄轉過頭,露出一個充滿諷刺的笑容,「你覺得我看起來像很好的樣子嗎?」

日日活在幻覺之中,生不如死。

哪怕是麵前的一禪大師,在他眼中都成了薛照的模樣,仿佛是薛照執著禪杖,站在不遠處,笑眯眯的看著他。

執妄知道他不是薛照,而是一個和尚,但他的腦子壞了,看誰都像薛照。

薛照死後,他便產生了這種幻覺,這症狀維持了整整三百年,愈演愈烈。

直到近日,他甚至能看到不止一個薛照。

他們或坐著或躺著,朝他擺出一副邀請的姿態。

他們都不像他,執妄心裡清楚,真正的薛照是不會對他如此的,這些幻覺都是他心中壓抑了幾百年的妄念。

一禪嘆了口氣,道:「若哪日佛珠不管用了,施主記得來找我再要一個。」

若非有佛珠上的佛氣壓製,執妄早就瘋魔了。

「昨日,我看到了最像他的一個。」執妄說道。

「隻可惜,他竟然對我笑了,他怎能對我笑呢?若他不對我笑,我說不定就真的相信了。」他輕扯唇角,麵容顯得越發譏諷。

「阿彌陀佛。」方丈朝他行了個禮,說道:「佛不渡人,人自渡,施主,興許放下往日種種,能讓你更加看清麵前的現實。」

放不下,擺脫不了。

執妄轉身,鬢角的小辮也跟著晃了晃,道:「這話你勸了我三百年,而我的答案依舊和往日一樣,來你這隻是想醒醒腦子,隻可惜,寺廟的禪音也驅不散我眼前的妄念了,走了。」

執妄跨過寺廟門檻,雪白的袍角揚起一道冷厲的弧度。

寺廟裡煙霧飄渺,檀香陣陣,一旁傳來小沙彌嘟嘟嘟的敲木魚的聲音,一禪盯著大堂裡的佛,唇瓣動了動,說:「我也放不下,五弟。」

三百年,佛音沒有驅散他心中對世間的恨意,隻是他比執妄更加清醒一些,知道義父不希望他們如此。

紫霄峰上,薛照正坐在屋簷下喝茶,三娘在對麵,輕輕扇著爐火,若是忽視她那雙血窟窿一樣的眼睛,倒是真有幾番紅袖添香的意思在。

屋簷上的雪在日頭下化成了水,滴滴答答的落下,陸飛星走來時,一滴正好落在了他肩頭,他好像什麼也沒感覺到一樣,警惕的望著三娘。

三娘沖著他和善的點了點頭,將一杯茶推了過去:「喝茶。」

先前薛照一搬出執妄,這幫小輩便一個字也不多說了。

執妄是仙宗開宗立派的祖師爺,誰敢質疑他的決定啊?他們敬他又怕他。

「三娘剛泡的,暖暖身子,紫霄峰寒氣重。」

陸飛星點了點頭,端起喝了一口。

他忍不住開口,問:「說起來,這女鬼到底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來到咱們仙宗啊,居然沒人發現她。」

三娘露出一抹羞澀來,清灰的臉上出現一抹坨紅,說道:「你們後山上有個狗洞,沒人看守,我變成紙人的樣子爬進來的。」

陸飛星:「???」

陸飛星心說過兩天他得想辦法把那狗洞給堵了。

「我還有這個,這個是你們仙宗弟子的月要牌吧,有這個在,就不會觸動仙宗和紫霄峰的陣法了,別誤會,我沒殺人,我偷的。」

三娘指了指月要間佩戴的木牌。

「三娘啊,以後不可偷竊了,要做個良鬼,明白嗎?」薛照道。

三娘福了福身子,「是,主人。」

幾人正說著話,一道素白的身影的緩緩從山道走來,白靴踩在雪上發出咯吱的聲響。

薛照輕呼道:「仙尊。」

「啊?」

三娘當即一慌,他還記得昨晚,執妄仙尊是不允他呆在薛照身邊的。

「三娘,快,變回來!」

三娘當即化作青煙,鑽回了紙人裡,薛照隨手將紙人塞進月匈口的衣袋。

陸飛星趕忙向執妄行了個禮:「見過仙尊。」

執妄目光卻落在了薛照身上。

薛照理了理袖口,一副淡定的模樣,微微側首,柔聲問:「喝茶嗎?剛煮的。」

「退下。」執妄朝陸飛星道。

「是,仙尊。」

陸飛星巴不得趕緊跑,他怕死執妄了。

執妄走上台階,站在薛照對麵。

薛照輕輕將茶推了過去。

「我看見了。」他說。

他聲音冷淡,那雙眸子瞧著比這紫霄峰的雪還要冷。

薛照:「?」

「紙人,拿出來。」執妄眉頭輕輕蹙著。

薛照唇角勾起,往後倚了倚,靠在椅子上:「您瞧錯了。」

薛照死後,一直在黃泉的魂燈之中,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不知生死,不知年月。

如今活了,薛照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理想。

有個房子,有個居所,能讓他好生躺著做鹹魚,便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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