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美術係一樓的廁所很安靜,隻能聽見水流嘩嘩的聲音。
祈言低著頭,將冷水撲到自己臉上,不斷重復,直到確定自己心裡之前的妄念被完全沖走為止。
他抬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生了一張十分好看的臉,皮膚在冷水的浸泡下,愈發白皙清透,額前的碎發被水打濕,水珠順著鼻尖往下,落在淺色的唇上,將落未落。
祈言伸手隨意抹去唇上的水珠,由於力氣不小,唇在按壓下透出一抹艷色的紅,讓本該清冷的人多了一絲惑人的味道。
封子瑜曾經說過,要是祈言是同性戀,那肯定沒有搞不定的人。
他這長相,放到哪裡都是極品,隻是祈言傻,不願意利用。
祈言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他不是沒有利用過,隻是他唯一上心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這些,就算兩人在浴室赤/裸相對,也隻有他起了反應。
付辭對他根本就沒有這方麵的興趣。
他將手撐在洗漱台上,指尖比浸水的瓷麵還要涼,喃喃自語,「祈言,你到底在想什麼?」
他明明知道付辭是直男,還厭惡同性戀,竟然還沉溺在跟付辭的親密之中,甚至單方麵地將這看做是跟付辭的戀愛遊戲,自欺欺人。
甚至心動得連封子瑜都能一眼看出他的狀態。
真夠可笑的。
祈言不斷反問自己,將心剖出來,審視了一遍又一遍。
清醒一點,你要習慣付辭的這種相處模式,不要再心動了……
等他收拾好心情出來,一抬眼就看到了公告牌下的付辭。
付辭靠在站牌旁,低著頭,用腳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樹邊的小石子,氣勢竟莫名有些頹喪。
當祈言離開後,付辭想了一路,直覺告訴他哪裡出了問題,可半晌他都沒想清楚症結所在,他也不想自己就這樣回宿舍,於是又走了回來,在美術係門口等祈言出來。
要是,現在下場雨就好了,他被淋了,祈言肯定會心疼。
他正恍惚想著,麵前突然多了一雙熟悉的球鞋,祈言淡淡的聲音傳來,「不是讓你回去?」
付辭抬頭,正想可憐兮兮地說自己沒帶鑰匙,可一看到祈言頰邊微濕的發,頓時急了,「你洗臉了?用的冷水?」
他可不信祈言還會專門找熱水。
付辭用手碰了碰祈言的臉,果然,觸手冰涼,「你還感冒著知不知道?」
他用手努力想把祈言的臉暖熱,祈言也一反常態的配合,乖乖的任由他動作。
祈言感受著臉上的熱度,本以為自己內心會很復雜,可是沒有,或許是之前對自己的警告起了作用,他發現他也可以平靜地接受付辭對他的好。
反正,也不虧。
付辭等到祈言麵上恢復了血色,才放下手,「好了,手冷不冷?」
祈言聞言將手抬起放到付辭麵前,意思不言而喻。
付辭悶笑一聲,「終於知道冷了?」
他將祈言的手攏在掌心,輕輕揉了揉,想了想,還是開口,「祈言,我之前可能說的有點過分,他們畢竟是你的朋友,我不該因為性向而對他們這麼反感。」
不喜歡同性戀是他的事,他沒立場去指責別人。
祈言指尖蜷縮一下,然後又被付辭捋直捏了捏,「我以後要是看到他們會盡量忍住的,你別生氣。」
聽到他略帶討好的語氣,祈言有些詫異,他沒想到付辭這麼恐同的直男會為了他反思到這一步,其實在畫室門口看到付辭的時候,他一度想著對方會不會沖過來直接將他帶走。
可是付辭沒有,一直等他跟人告別才跟他一起離開。
付辭沒對別人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隻有他聽到了那些偏激的言論。
思及此,祈言注視著兩人交纏相握的手,突然問了一句,「你是怎麼判斷出他們是戀人的?」
付辭一愣,像是沒想到祈言會問出這個問題,思忖片刻,開口道:「我看見他們抱在一起,其中一人還扌莫了另外一個的月要。」
那狀態,怎麼看都不對勁。
這不是很明顯就能看出來的嗎?
祈言聽付辭篤定的語氣,就知道他是真的這樣想,這依據也沒問題,可放在老對他動手動腳的付辭身上……
「付辭,我頭有點暈。」
祈言聲音壓低了一度,身子像是支撐不住似的歪了一下。
下一瞬,他就被擁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付辭抱著他的月要,聲音有點急:「低血糖了?我帶你去校醫院!」
可祈言卻拉住了他的衣擺,「不去,你讓我靠一會就好。」
現在距離放學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美術係離食堂和宿舍都比較遠,門口幾乎沒人,身旁的告示牌更是將兩人的動作擋住大半,沒人會注意到他們在乾什麼。
思及此,祈言將頭靠在付辭肩頭,手更是直接搭在了他的月要上,付辭感受到了,將人抱的更緊,甚至心疼的將祈言冰涼的手順著外套下擺塞了進去,「這裡暖和一些。」
祈言也不知道去美術係乾嘛了,渾身冷冰冰的。
付辭裡麵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隔著衣服,他都能感受到付辭勁瘦的月要線,帶著稍顯滾燙的熱度席卷而來。
祈言眨了眨眼,手輕輕地順著月要線捏了捏,食指更是不安分地撩起一角,滑了進去。
沒了布料的阻礙,底下的觸感溫熱又真實,食指仿佛有了自己的思想,鬼使神差地往下摁了摁——
飽滿有力,就算看不到,祈言也能感受到那份難言的性感。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占付辭便宜,掌握主動權的感覺還不賴。
他仰頭看著付辭,想看看這個「直男」會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