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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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們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前來探病的兩位朝廷要員,下意識轉向門口的侍衛首領,等侍衛首領點頭之後才繼續忙活手頭的事情。

不是他們愛大驚小怪,而是這個時候出現探病的人本就很不正常。

京城百姓對天花二字聞之色變,朝廷有令,一旦發生疫情需立刻處理,民間上報疫情不及時的、擅自掩埋因天花而死的病人的,官府都要追究責任,嚴重的甚至要被判死刑,想不害怕都難。

他們是大夫,身份在這兒擺著,誰都能往後躲,唯獨他們不行。按理說越有權有勢的人越怕死,他們行醫治病那麼多年,第一次見到明知道是天花還往前湊的人。

還一來就是兩個。

生病的是阿哥爺,若是尋常病症,有人想探病很正常,不過輔政大臣親自來探一個小娃娃的病是不是有哪裡不對勁?

太醫們手裡拿著各種藥材,假裝在忙著修改藥方,眼角餘光卻追著兩位客人不放。悶在宅子裡不能隨意走動的不隻阿哥爺一個人,他們也無聊的緊,難得遇到有人拜訪,說不好奇那是假的。

就是來拜訪的鰲中堂周身氣勢太嚇人,偷看也不敢動作太大。

鰲拜活那麼多年,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圍觀,這種偷偷扌莫扌莫看他的他反而看不起,光明正大的看才是勇士所為。可惜他今天過來主要是為了探望七阿哥,不然非得讓院子裡這些太醫知道什麼叫坦盪磊落。

隆禧正百無聊賴的坐在房間裡看書,聽到有人來訪的時候懵了一下。這些天除了他三哥時不時過來一趟,連二哥和五哥都被禁止探望,還有誰會冒著生命危險來看他嗎?

不對,他在這兒也沒什麼熟人吧?

小家夥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合上探頭看過去,然後就一臉驚嚇的捂著心口往後倒。

老天,他單方麵的忘年交已經在他不知不覺中發展成雙方麵的了嗎?

錢滿多正準備出門迎接,一個沒注意他們家小主子就倒了,顧不上門口的鰲拜和那誰誰連忙回來扶,「主子爺!」

「沒事沒事,別緊張。」隆禧順勢站起來,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親自跑去門口迎接他的忘年交,「鰲中堂來啦~」

小奶音兒九轉十八彎,一聽就知道小家夥非常開心。

鰲中堂聽到之後也很開心,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奴才聽說七阿哥病了,在家急的是夜不能寐食不下咽。這不,剛聽皇上說可以探望阿哥爺,奴才便迫不及待跑來探病了,阿哥爺您沒事兒了吧?」

「沒事了,都好了,你看你看,小爺臉上都沒有留疤。」小家夥仰起小臉兒,白白嫩嫩的臉蛋兒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簡直不像得過天花的人。

笑話,他清空積分在狗係統那裡買了個防治天花願望大禮包,結果願望的實現日期還見不到影兒,自己還悲催的病了一回。要是再因此留疤毀容,他當場自殺人死統亡。

隆小禧確定他們家三哥沒來,嘚瑟了一會兒他漂亮的小臉蛋兒,忽然想起來什麼緊張的問道,「鰲中堂,這兒不讓外人來的,萬一被傳染上病就不好了,你怎麼來這兒了?」

「阿哥爺不用擔心,奴才幼時出過痘,不會再染病。」鰲拜樂嗬嗬撓撓頭,好說話的和傳聞中的鰲拜判若兩人。

隆禧遲疑的看向他的臉,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沒看出哪兒有得過天花的痕跡。他得天花不留麻子是係統開掛,鰲拜臉上看不出痕跡、額、是因為膚色太深。

如今的滿洲勛貴都是戰場上殺出來的,還不是後世被人詬病的鬥雞遛鳥養蟈蟈的八旗子弟,也就是說大部分人都很不修邊幅。深膚色再加上大胡子,想找出來哪兒有斑點大概得拿放大鏡找。

小家夥將信將疑的嘀咕了幾句,想著站在門口不是待客之道,便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請鰲拜進屋喝茶。

別看這座院子不顯眼,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他這兒什麼東西都有,和在宮裡時沒什麼兩樣。這兒和皇宮隻隔了一條金水河,要不是在宮裡和在這兒都不能出去玩,他甚至想申請在這兒住個一年半載再回宮。

不過也隻能想想了,宮裡還有瑪嬤和各位額娘,哥哥們也是望眼欲穿等他回去,他在外麵待的時間太長,下次回宮沒準兒別人都不認識他了。

自來熟的小話癆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冷場,還記得上次見麵時鰲拜說要學漢字,當即拿出他這些天練的大字給鰲中堂看。

反正他們倆都是初學者,拿出來也不嫌丟人,他好歹有基礎,隻是不習慣用毛筆寫字而已,鰲拜才是真真正正的從零開始學漢字,兩相對比肯定他寫的更好。

鰲中堂:……

笑的勉強jg

他算是明白了,這小阿哥那天在金鑾殿拿著小本本問罪還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是用一片赤誠之心來精準的戳別人的心窩子。

偏偏他還不能反駁。

索額圖進大門的時候慢了一步,之後就再沒找到說話的機會。小阿哥似乎隻看到了鰲拜一個人,絲毫沒有注意鰲拜身後還跟了一個他。這會兒終於等到鰲拜無話可說,當即上前一步開口道,「聽聞鰲中堂最近學漢文學的極為用心,此等好學之心實乃我輩楷模,阿哥爺這裡有文房四寶,鰲中堂何不露一手給我等看看?」

小阿哥單純看不出來,他再看不出來豈不是笑話?

鰲拜哪兒是謙虛,這大老粗分明就是沒學會。

他阿瑪是當朝元老,是資歷最高的老臣,對當年關外的事情一清二楚。鰲拜當年學滿文都學的恨不得拿刀砍人,要不是當大官必須得識字,他連滿文都不想學。

現在學了幾天漢文就想在小阿哥麵前顯擺,豬鼻子插大蔥裝什麼蒜吶?

之前知道鰲拜在家請了個漢文師傅他還覺得這人腦子有病,現在看來的確是病得不輕。七阿哥那麼大一點兒,能不能長成還說不準,這次天花那麼凶險,他能熬過去一次是命好,誰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坎兒等著。

花那麼多心思哄一個不一定能長大成人還肯定和皇位無緣的阿哥,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索額圖心裡吐槽個不停,麵上卻絲毫不顯。身為赫舍裡氏年輕一輩裡最被看重的那一個,該有的表麵功夫什麼時候都不會少。

隻是他的表麵功夫爐火純青,還是個孩子的七阿哥還沒學會。

小家夥詫異的看看忽然站出來的索額圖,再看看滿臉都寫著不高興的鰲拜,來回看了幾次終於憑借他們穿的衣服料子確定那人不是鰲拜帶著的小廝,這才端起架勢矜持的問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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