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你我本無緣(9)(1 / 2)
「喝酒……」青年的聲音有些軟,打了個哈欠嘟囔道,「你別動我……手機……」
「不是,你這裡麵說話的是個男的,真打錯了。」那個男聲漸漸清晰,聽起來很年輕。
「再動……絕交……」青年哼了一聲,有些不滿。
「咱倆一天絕交八百回。」
「元嶽,你在哪兒喝酒?」宗闕加重了語氣。
「嗯?」青年似乎想起了這裡,輕輕抽了抽鼻子道,「宗闕,你在……哪兒呢?我怎麼……看,看不著你……」
他明顯已經醉的雲裡霧裡,宗闕說道:「你在什麼地方?我去接你,好好回答。」
「你好……凶……」元嶽枕在胳膊上,眼淚順著鼻梁劃過,「學校……清吧。」
得到了地點,宗闕轉身出門,驅車出行,手機放在一旁,語音裡隱隱約約傳著青年模糊的聲音和另外一個年輕人清晰的聲音。
「你這喝了酒對象都沒搞對,打了都白打,手機給我,你說名。」
「別動……絕交……」
「行吧,明天我這個兄弟沒絕交,你那少一個朋友,哎,兄弟啊,這個醉鬼失戀了,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明天他醒了讓他跟你道歉啊。」
語音掛斷。
宗闕看著紅燈,卻捕捉到了那個字眼,失戀。
綠燈亮起,宗闕握緊了方向盤,車子疾行了出去。
「哎,你那個暗戀者到底叫什麼?」張磊看著還沒喝兩杯就化身醉鬼的人問道。
「你……怎麼…不說話了……」趴在桌子上的人對著手機問道,「其實沒……見麵的時候…我就……」
「老子以後絕對不可能為情所困!」張磊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著對著手機嘀嘀咕咕的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卻驀然看到了對麵趴在桌子上的人坐了起來,直直看著他道,「我也要喝!」
「喝,醉一場發泄出來就好了。」張磊給他滿上。
元嶽端起了酒杯,湊到唇邊卻淅淅瀝瀝的灑了不少,不等張磊阻止,已是潸然淚下:「他…拒絕我了,我失戀了……」
「對對對,哭吧哭吧。」張磊不想跟他說話了,電話都沒打對,跟醉鬼說話是跟自己過不去。
學校門口的清吧不難找,略有些漆黑的門口,隻有這裡的霓虹燈閃爍著,因為是假期,人並不多。
宗闕未進店,已經聞到了各種炸烤食物的味道。
風鈴響起,服務生帶著笑意過來,卻是仰了下頭問道:「您好,先生,您幾位?」
「我來找人,不用麻煩。」宗闕取過手機撥通了語音通話,卻發現他們彼此之間連電話都沒有留。
桌麵上的手機震動,元嶽看了過去,眸中有著疑惑:「它動了?」
「可能誰給你打的電
話。」張磊伸手道,「給我看一下。」
「不行!」元嶽按住,盯著他蹙眉道,「我在跟……宗闕說,說話……」
「行吧,你這對象的名起的還挺奇怪。」張磊看著他護著手機那勁兒道,「什麼鵲?喜鵲的鵲?」
「宮闕的闕。」元嶽認真糾正著,看著恢復平靜的手機道,「它……不動了……」
語音未接,宗闕的步伐卻停留在了那個記半包圍的隔間外,看到了那個滿臉暈紅,眼角濕潤還在研究著手機的青年。
紅酒的味道彌漫,他的衣襟上也灑上了不少,手指有些扌莫不準酒杯的地方,明顯已經醉了。
失戀?
「人家掛了,當然不動了,萬一是你那個暗戀對象……」張磊正說著,驀然聽到了從身後傳來的聲音。
「元嶽。」
那是一個屬於成年男性的聲音,張磊抬頭,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男人話語磕住了,嘴都張大了一些,幾乎是連忙站起道:「您好,您找元嶽?」
帥是一回事,他第一次看到一個人的第一眼,覺得敬畏。
元嶽的目光抬起,定格到了那模模糊糊一化成三個的人影身上,眯起了眼睛,勉強看清人時眼睛睜大了:「宗闕……」
「是我。」宗闕看著其它隔間好奇看過來的視線,從錢包裡抽出了一張卡放在了張磊的麵前道,「沒有密碼,麻煩處理一下這裡的人。」
那是一張黑金卡,張磊拿起卡起身,想要問一下關係卻是欲言又止,對方明明沒說什麼,站在那裡比他爸還可怕。
「哦,好的,好的。」張磊拿起卡直奔前台道,「今天包場,所有顧客免單,再額外送一份禮物。」
「好的。」服務生接過黑卡道。
人正在散去,宗闕拿過了桌上的紅酒瓶看了一下量,紅酒的度數不高,但是這麼灌還是容易醉:「喝了不少。」
「你怎麼扌莫著好……真實?」青年扌莫上了他的手腕,抓握了兩下,然後掐了一下他的手背道,「不疼……」
「先離開這裡。」宗闕握住了他的手腕,將人從椅子上扶了起來,然而下一刻渾身散發著酒香的青年卻踉蹌著步伐撲進了他的懷裡,帶著年輕人的頑皮笑道,「抓到你了!」
人一喝醉,理智全無,清醒的人是不能跟醉鬼計較的。
宗闕扶著他的肩膀,可懷裡的青年卻似乎用上了吃奶的力氣收緊了手臂:「不準跑!」
「我不跑。」宗闕垂眸看著他暈紅的臉頰道,「有什麼事醒了再說。」
「宗闕……」青年仰頭,漆黑晶亮的眸中滿是歡喜,染了紅酒的唇啟開,「我喜歡你……」
「你不是剛失戀?」宗闕問道。
青年的眸中蘊起了水意,眼淚直接匯聚,眉頭蹙了起來,剛才的喜悅轉為了一片的傷心難過:「你不要我……」
「你從哪裡得出的結論?」宗闕不太明白。
<
>「你特別好……」青年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落,手扌莫上了他的臉頰道,「肯定不可能……喜歡我……我,要孤獨終老了……」
他哭的傷心,連眼尾那顆朱砂痣都紅艷的仿佛能夠滴下血來。
「不會。」宗闕看著他道,「先回去。」
「你長得……」青年捧著他的臉,湊近了擠著眼淚道,「真好看,我……好喜歡你……」
「什麼時候喜歡的?」宗闕問道。
他們才不過記見了一麵。
「第一次……跟你說話……」元嶽手有些發軟,身體直往下落時被宗闕扶住了月要身,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宗闕……」
宗闕扶住了他的背,彎月要將人抱了起來,青年很輕,靠在他的肩頭閉著眼睛,呼吸間帶著酒水的味道,還在輕輕呢喃:「喜歡你……」
「知道了。」宗闕抱著他走向了門口。
風鈴的聲音響起,門被外麵打開,張磊看著眼前這一幕欲言又止,看到男人抱著人出門右拐時連忙跟了上去道:「那個,學校門在左邊。」
一晚上真他媽的三觀炸裂,不僅知道了兄弟喜歡男人,看見人還他媽的不敢惹,他就是再練上十年也練不出這種看一眼就讓人腿軟的氣質。
「你是他什麼人?」宗闕看向了他問道。
張磊:「……」
不知道他是什麼人,黑卡就扔出來了,萬惡的有錢人。
「我是他發小,從小一塊長大的。」張磊對上對方平靜的視線,覺得他才應該是那個詢問的人才對,「我純直男。」
直的跟那鋼筋一樣!
「學校的床他爬不上去。」宗闕說道。
「那送他回家吧!」張磊連忙跟上道,「我知道他家在哪兒。」
「喝成這樣,父母會擔心。」宗闕看著懷裡半睜著眸的青年,轉身往車邊走去。
「那你要帶他去哪兒?!」張磊呼吸一滯,聽到了一聲車響,然後看著男人朝著他夢寐以求的豪車走了過去,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將人放進去時道,「我不能讓你把他單獨帶走。」
雖然開這麼貴的車不太可能嘎月要子,但是萬一酒後亂性,純潔不在,那他這個做兄弟的可就失職了。
尼瑪,好好的兄弟相親相愛了十幾年,現在竟然有一種保護小妹的感覺,還得擔心貞操問題。
宗闕將人放在了副駕駛上,想要起身去抽安全帶時卻被青年抱緊了脖子,那原本半蒙的眼睛睜開,其中蘊著水光道:「我不要離開你……」
「不是離開,隻是回家。」宗闕拉下了他的手,係上了安全帶道,「睡覺。」
「睡覺你就跑了……」青年說道。
「我不跑,說話算數。」宗闕平靜說道。
「唔……」青年似乎信了,慢慢閉上了眼睛。
在外麵的張磊卻一臉的受不了,萬萬沒想到自己曾經一言不合就打架的兄弟能嬌成
這個樣子。
這他媽一個電話就過來接人,又是清場又是抱的,失個鬼的戀。
青年睡著,宗闕起身看著那濃眉大眼滿臉緊張的青年道:「可以。」
「啊?!」張磊愣了一下道,「謝謝啊。」
宗闕關上了副駕駛的車門,走向了駕駛座道:「上車吧。」
張磊那一刻不太想去,但為了兄弟的安全和貞操,還是硬著頭皮坐上了後座。
車子起行,混入了車流之中,車內緩緩彌漫著紅酒的味道,然後被換風係統排了出去。
這個時候路上的車已經不多,張磊捏了一路的報警電話,看著也不是往荒郊野嶺,不擔心兄弟了,開始看這車內濤記0陳設,一邊感慨著豪車就是豪車,一邊細想兄弟之前所說的流星雨當小水滴撒。
所以他兄弟這是嫁入豪門了?不會被騙……
車子轉道,駛進了a市最貴的別墅區,張磊默默的沉默了。
車子停進了車庫,宗闕下車,打開後座的門時張磊有些受寵若驚:「我自己……」來。
話沒說完,隻見男人從旁邊抽出了一條灰色的薄毯走向了副駕駛。
張磊:「……」
他不應該在車裡,他應該在車底。
宗闕打開副駕駛時躺在那裡的青年已經睡實了,十月的夜裡有些涼,宗闕將安全帶解開,將薄毯裹在了青年的身上將人抱了出來,帶上車門朝著門口走去。
張磊默默跟上,對方開門他插不上手,對方抱著人進了臥室他也……
「等等!那是誰的房間?!」張磊連忙問道。
那一刻竟然覺得自己有點兒像破壞兄弟姻緣的王母娘娘。
「客房。」宗闕轉身看著他道,「右邊客房你隨意挑選一間,今晚先住那裡。」
「哦,謝謝,打擾了。」張磊從來沒有這麼有禮貌過,他看著男人打開房門走了進去,自己默默的換上拖鞋,走向了右邊的客房,發現真是大的離奇,那一刻竟然體會到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感覺。
宗闕抱著人進了房間放在了床上,沒有開大燈,而是打開了暈黃的台燈,脫掉了他的鞋子。
床很大,青年躺在柔軟的枕頭上,黑發散亂,眼角微微濕潤的樣子看起來很乖,但酒氣彌漫,淚水留在臉上的痕跡又能夠看出他曾經的傷心。
他說喜歡他,第一次就喜歡,但他們滿打滿算是第二次見麵,失戀又是失了誰的戀?
宗闕起身去了洗手間,打濕了帕子出來擦拭著他臉上的酒漬淚痕,脖頸處略微沾染的一並擦過,重新清洗過帕子後輕輕解開了他的衣領,目光略微停留,將人從床上扶起,將那件沾了酒漬的衣服換了下來,擦拭後拉上了被子。
青年深陷在薄被中,除了最開始的折騰,酒精的作用明顯能夠讓他睡的更熟。
宗闕拿著衣服起身,將燈關上後帶上了門,卻剛好看到了從對麵客
房走出來的青年。
張磊看著他手上的衣服,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男人光個膀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什麼打球熱了,吃飯熱了,說拽下來就拽下來了,雖然他那個兄弟在外麵一向都很端莊,非常有男神風範,但是他現在竟然覺得男人光膀子好像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我出來接個水。」張磊訕笑了一下,實在是沒敢問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那種感覺就像問他妹妹男朋友有沒有對她乾什麼……孤男寡男共處一室。
「房間裡有。」宗闕看著他道,「麻煩你跟他父母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哦,好的。」張磊看著男人離開的身影,抓了抓頭發,「不是元叔的生意夥伴?那他們怎麼認識的?」
最重要的是,他為什麼這麼聽話!
宗闕沒有回房,而是提著那件衣服進了洗衣室,看著上麵記的材質,將上麵的酒水吸附乾淨,取出了專用的洗滌劑清洗著上麵的酒漬,甩開烘乾後將其取出,放在了青年的床頭後再次離開。
別墅的夜晚很是安靜,宗闕在十點進入了睡眠,另外一間客房裡的人卻抵抗不住遊戲的樂趣和假期的時間規律,三四點才睡。
……
清晨鳥鳴,元嶽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室內一片漆黑,身上有些鬆泛,但是睡的很好,他伸了一下懶月要,擁著被子翻了個身,覺得穿著的褲子不太舒服,眼睛半眯,卻是驀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扌莫索著床邊打開台燈,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震驚當場。
這是哪兒?!
被子滑落,衣服放在床頭,唇齒之間還留著酒水的味道,元嶽驀然看向了床的另外一邊,沒有發現別人的痕跡時輕輕鬆了一口氣。
這裡的陳設不像酒店,張磊沒有把他送回家,這是送哪兒來了?
元嶽拿起衣服穿上,腦海裡有模模糊糊的印象閃過,他記得昨晚好像把酒水灑身上了,他的兄弟撐死了幫他拽下來,洗乾淨放這裡純屬春秋大夢。
這裡到底是哪裡?!
元嶽穿上拖鞋下床,打開門看著那寬敞明亮的客廳愈發迷惑,他打開了手機,準備用親切的話語喚醒他親愛的兄弟時,卻發現頁麵停留在跟宗闕的聯係頁麵。
一則十幾分鍾的通話,一則沒有接通的。
模模糊糊的印象從腦海中升起,元嶽想到了自己被忽悠著給大佬撥語音,然後說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張磊!
元嶽的拳頭硬了,卻驀然聽到了對麵傳來的問話:「醒了。」
他的視線驀然抬起,在看到本不應該在早上見到的人時吞咽了一下,手指下意識捏緊了手機:「大,大佬?你怎麼會在這兒?」
「這是我家。」宗闕看著青年泛上紅暈的臉頰道,「頭疼嗎?」
「有一點兒。」元嶽看著在餐桌前落座的男人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昨晚喝醉了,我去接的你。」
宗闕將藥瓶和水放在了桌子上道,「先洗漱,然後吃藥,早飯已經好了。」
「好,我馬上去。」元嶽尋覓著洗手間的位置,心裡慌成了一團,因為他完全不記得他昨晚到底是怎麼被大佬帶回家的。
他酒量不太好,所以不經常喝酒,以往醉了據說都是睡覺,但這次明顯不是!!!
「左邊。」宗闕提醒著找門的青年道。
「謝謝。」元嶽轉向了左邊,差點兒撞在了門上,才開門走了進去,看著鏡子裡的人捂住了臉,衷心的希望他昨晚沒有做過什麼丟人的事。
洗漱過後元嶽做了一番心理準備才走向了餐廳,那裡的桌上擺著豐盛的早餐,廚房裡傳來聲音,元嶽略有些拘謹的坐在了放有碗碟的桌前,看著正在吃飯的男人提了一口氣道:「謝謝您昨晚把我帶回來。」
就他昨晚醉酒的狀態,放哪兒其實都不太合適。
記「不客氣。」宗闕說道。
元嶽深吸了一口氣,拿過了一旁的解酒藥和水吃了下去,開始吃早餐。
「先生,我先出門了,您中午想吃什麼?」阿姨從廚房裡走出問道。
元嶽下意識看了一眼,卻聽男人問道:「想吃什麼?」
元嶽一怔道:「我中午就不打擾了。」
已經住了一晚上了,再打擾就不太好了。
「你中午有事?」宗闕問道。
「沒有。」元嶽說道。
「我有事情跟你說。」宗闕看著他道,「你需要留一下,中午想吃什麼?」
「什麼都行,我不挑食。」元嶽說道。
「多做些肉食,他還在長身體。」宗闕說道。
「好的,先生。」阿姨笑了一下,開門離開了。
元嶽臉上微熱,目光落在了男人的身上,對方並沒有穿那天初見時的西裝,而是穿著棉麻的家居服,深灰色,多了一分居家的味道,卻不比那天的氣勢減弱多少。
即使認清了差距,他還是忍不住喜歡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