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觸摸心靈深處(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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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刃,燃燒!」祁洧看著四麵八方蔓延的藤蔓開口道。

無數風刃從天空中形成,將那一片藤海劈的七零八碎,火焰如同在其上澆了滾油一樣灼燒了起來,騰起的火焰將大半邊天空都染紅了,將馮延直接吞噬了進去,不少異能者搖搖欲墜,直接落入了其中。

祁洧轉身欲離開,四麵的建築紛紛顫抖,無數高樓被土層推著拔地而起,攔住了四方的去路,火焰順著土牆擠壓爬高,將空氣灼燒的微微扭曲。

雷明的身上已經蒸騰出水分,祁洧往上飛去,可是土牆卻直接合攏,將這裡形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

空氣幾乎是轉瞬間灼燒一空,祁洧看著下麵的火海道:「移動。」

大量的水卻在此刻驀然蔓延,無數灼熱的蒸汽騰起,祁洧鬆開了雷明,出現在了包圍之外,臉上身上卻已經帶了灼燒的痕跡:「瘋子!」

「我就是瘋子!」馮延從包圍的土石之中破出,手上提著雷明早已不知死活的身體,卻在手鬆開對方的脖子時,一道雷球從對方的體內抽出,驀然了他的掌心之中,「哈哈哈哈哈……你想試試是你的言靈快還是我的力量更快嗎?」

雷明的身體墜落入了水汽之中,大量的蒸汽蔓延出來,幾乎是瞬間覆蓋了這一片區域。

灼熱的溫度蒸騰在其中,原本守在旁邊的人再度後退撤離。

祁洧一時分辨不出方向,隻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破空聲:「移動。」

藤蔓穿過他原本的位置,卻直接朝著他現在的地方躥了過來。

「風!」祁洧說出,風聲呼嘯,一絲電光在水霧之中跳動,驀然一道雷霆仿佛從天空之中貫了下來,直直的穿過了他的身體。

風驅散了水霧,祁洧落在地上,口鼻之中噴湧出了大量的鮮血。

「嘿嘿,哈哈哈……」馮延落在地上,呼吸急促,渾身都有些震顫,狀似癲狂的走了過來,「我可以失誤無數次,但你隻能失誤一次。」

「爆裂!」祁洧撐起,吐出了一口鮮血,馮延的四肢在一瞬間爆裂了開來,讓他的血液飛濺,直接跪在了原地,「憑你也配。」

「憑我當然配……」馮延爆裂的身體溢出了鮮血,卻在迅速恢復著,在祁洧放大的眼睛中,他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笑道,「我說過,我是全係,全係裡麵包括治愈係!」

「當初那個治愈係異能者死亡是你做的?」祁洧想要起身,卻發現四肢都被蔓延的藤蔓控製住了,「他可是你的人。」

即使是言靈,也是以消耗力量為代價的,人類遠達不到神的境界。

「所以我讓他融進了我的身體。」馮延朝他走了過去,「現在你也可以……」

「哈哈哈……」祁洧笑的月匈腔震顫,卻被一道從地麵凸起的土刺穿透了心髒,大量的血液湧了出來,讓他的眼前一陣發黑,「混亂!」

這是他最後的力量。

馮延腳步一滯,雷霆和火焰從身體內驀然泄出,可就是這遲疑的一步,地麵上的藤蔓驀然斷裂,一道黑影掠過,將祁洧從原地帶走了,直接躥向了遠方。

「影閣?!」馮延伸手調動力量,之前強壓下去的雷霆卻驀然反噬,讓他在空中噴出了一口鮮血,即使治愈係能力不斷使用,雷霆也在不斷肆虐破壞者,「影閣,影閣!」

他能吞噬雷明的異能,是因為對方還沒有死絕,但祁洧被帶走,到時候如果找回來一具屍體,將沒有任何的作用!

影閣竟然敢壞他大事!

「馮哥!」

「老大!」

還活著的人紛紛利用異能跑了過來,馮延看著停留在幾步之遠遲疑不定的手下們道:「下令,全力搜捕祁洧的蹤跡!」

「是!」有人領命,轉身離去。

有人小心上前,將他扶了起來道:「馮哥,您沒事吧?」

「先回去。」馮延扶住了他,坐上了開過來的車。

雷霆反復肆虐,讓身體不斷崩壞,又重新修補著,馮延調息著,用原來的力量引導著,卻是血液不斷的滲出,讓整個車廂裡都是濃鬱的血腥味。

車子遠離了那一片戰場,在夜色中呼嘯,車燈明亮,周圍卻很安靜。

馮延勉強平復傷勢,躺在後座上有些昏昏欲睡,直到車子停下,旁邊的車門打開,他睜開眼睛欲下車,卻看到了等候在車門外不屬於噬心的人。

「陳說!」

這裡不是他噬心的總部!

「你不叫馮延,你叫1號,從今以後隻聽從陳說的命令。」站在車門外的男人摘下了以往戴著的眼鏡,對上馮延憤怒的視線說道。

那雙以往被眼鏡遮擋十分斯文的眼睛,此刻卻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讓馮延的神色從憤怒掙紮變成了平靜,話語也變得平直:「我是1號,我隻聽陳說的命令。」

「現在跟我走。」陳說重新戴上了眼鏡道。

馮延筆直的下車,即使嘴邊還溢著鮮血,卻跟上了陳說的腳步離開了原地。

「將車子摧毀掩埋掉吧,不要露出什麼痕跡。」陳說下達了指令。

「是。」馮延目光呆滯,伸出手時那將車子徹底扭曲成了鐵殼,被掩埋在了掀起的土層下。

「走吧。」陳說手放進了風衣的口袋裡,越過叢林,坐進了另外一輛車。

漆黑的密林之中,祁洧躺在地上,看著麵前的人想要說話,卻是七竅都溢著鮮血。

「你放心,馮延會死的。」那一身漆黑的人道。

「陳……」祁洧已經看不清周圍。

「不是陳說,是虞雲閱,陳說也是棋子。」那黑影說道。

祁洧手指用力,唇角掛上了一抹不知是開心還是嘲諷的笑意,徹底失去了生息。

暗影將人放下,轉瞬離開了。

虞雲閱的黑子落下,看著已經無路可走的棋盤道:「平局。」

「嗯。」宗闕看著其他路,確實是平局。

「副首領。」杜鬆從門外進來,走到了虞雲閱麵前道,「成了。」

「已經確定馮延的蹤跡了?」虞雲閱問道。

「是。」杜鬆低著頭道。

虞雲閱看向棋盤笑道:「接下來輪到陳說了,他可真是接了一個燙手山芋。」

宗闕聽著他們的對話,知道噬心和緘默即將宣告破滅,按照原世界線的記載,七大組織第二個覆滅的是噬心,馮延率先挑起爭端,江沉從中試探,將消息四散,引出了祁洧的動手,言靈雖然厲害,但有力量限製,而那一戰中不管誰受了重傷,對將沉而言都是毫發無傷的,隻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長安的陳說異能是催眠。

以精神為媒,想要催眠一個處於巔峰狀態的異能者很難,但如果處於重傷狀態,不管是言靈還是全係異能,都能夠成為催眠者的助力。

照他們的對話來看,是馮延。

原世界線以江沉為主線,七大組織去其,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但現在看整個局勢,麵前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的黃雀。

棋局是平局,是噬心和緘默的平局,互相爭端廝殺,各自零落毫無退路的平局,而棋手完好無損,等待著下一次的開局。

宗闕的思維穿插了世界線,虞雲閱讓杜鬆下去後看向了正在收拾著棋局的男人笑道:「你就沒什麼想問的?」

「今晚的局看起來讓你很滿意。」宗闕將棋子分兩邊放好道。

「也算不上滿意。」虞雲閱笑道,「隻是預料之中的事而已。」

「你想要的不是心盟的崛起。」宗闕看著他道。

對方的棋下的很好,隻需要賦予那些人想要的東西,足以讓這個世界混亂。

江沉,馮延,陳說,每一步都是算計好的。

「當然不是,讓它崛起有什麼意義嗎?」虞雲閱撚起了一枚棋子,總是含著笑意的眸變得冰冷而陰沉,「這個世界早已經爛透了。」

欲望,權力,欺辱,疾病,爭端,隻有用雷霆的手段將其徹底覆滅,才能從泥土之中開出新生的花朵。

宗闕看著他毫無光芒的雙眼,思索著他的遭遇,到底是什麼讓他變得厭棄這個世界。

「不是遭遇,是它本身就已經岌岌可危了。」虞雲閱唇邊勾起了笑容道,「你瞧,我一直待在這裡靜靜養病,甚至沒讓心盟出手,它就已經混亂不堪了,你讓我要怎麼喜歡它呢?」

「天色很晚了,早點休息。」宗闕看了一下表起身道。

他不知道他的遭遇,所以沒辦法勸他停手。

即使他收手,這一場混戰也是所有人希望而不可避免的。

虞雲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轉眸看向了窗外,即使層層的烏雲遮擋,也還是能夠尋覓到月色匯聚的地方。

但即使如此,它也是清冷孤寂的。

「首領。」杜鬆進來提醒道,「宗醫生已經走了,您該睡覺了。」

「杜鬆……」虞雲閱輕輕開口道,「祁洧死了。」

杜鬆麵色遲疑了一下:「這個屬下不知道。」

「是影閣的人動的手。」虞雲閱轉眸看向了他道。

杜鬆身體一僵,對上了他的眸,拳頭握緊道:「影閣?」

「你不知道嗎?」虞雲閱看著他笑道,「你的首領下的命令,你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收到?」

杜鬆渾身僵硬,背在身後的手醞釀著力量道:「首領……」

而下一刻他的脖子上就架上了一把利刃,讓他的脖子被迫後仰,那雙眸中卻多了幾分了然:「是您的人?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來我身邊的第一天。」虞雲閱起身,走到了他的麵前,解開領扣,尋覓著他脖子上的痕跡道,「影閣的易容術真是厲害。」

杜鬆瞳孔收縮:「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留著我?」「因為看人演戲很有趣啊。」虞雲閱揭下了他那裡的麵具道,「而且最開始我們是殊途同歸的,通過你讓影閣辦事也方便很多,但影閣已經入局,我不能把你再留在身邊了,真正的杜鬆呢?」

「當然已經死了。」杜鬆荒涼的笑了兩聲,「您的演技也不錯。」

「我也這麼覺得,可是有一個人總說我的演技有破綻。」虞雲閱把玩著那張麵具道,「可是你看,你從一開始就被騙的團團轉,盡心盡力為我做了這麼久的事,辛苦你了。」

杜鬆的呼吸顫抖,神情抽搐,看著麵前的人笑了兩聲:「不辛苦,咱們早晚都會再見。」

「說的也是。」虞雲閱卻不見惱怒,笑著抬了一下手。

杜鬆的脖子被抹,被那道暗影拖了下去。

麵具被放在了桌子上,虞雲閱洗了洗手,走進臥室關上了房門。

他早已無所畏懼,甚至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

夜色很深,宗闕卻還待在實驗室裡做著研究,他的動作有條不紊,時針一點一點的跳過了十二點,卻不見他停下來去睡覺。

【宿主,你不困嗎?】1314問道。

【暫時睡不著。】宗闕觀察著培養皿中的生物跡象道。

其中的生命很活躍,每一個都在掙紮著活下去。

【宿主,你有什麼話可以跟我說。】1314覺得宿主的心情應該是不太愉快的。

【你那裡有什麼東西能讓人想要活下去嗎?】宗闕問道。

這個世界的確混亂,想要從上而下的治愈它的確不太可能,異能者早已習慣了高高在上,不會讓渡手中的權力,並非為首者能一力改變。

如虞雲閱所說的,也是江沉目前所做的,江沉是想摧毀所有異能者組織,而虞雲閱則想要拉上所有骯髒汙穢的權謀爭端一起沉入地下。

在他的眼裡,江沉並不是救世主,他同樣是權力爭端的一部分,當一個人爬到了頂端,會走上跟現在異能者首領一樣的道路。

但世界必須以力量去維持秩序,而現在的矛盾與爭端是因為不公平,也是因為混亂而缺乏集中的力量。

但不論權力如何變遷,那個在花樹下笑的風華絕代的人都存了死誌,宗闕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他可以治好他的身體,但沒辦法將他的心解救出來。

如果懷揣著痛苦和怨恨而死去,太過於悲哀。

【宿主,心病需要心藥醫的。】1314說道,【這種東西沒有的賣,不過可以篡改記憶。】

感情在本源世界也是不可售賣的東西,那種東西很珍貴。

【算了。】宗闕收起了培養皿道。

那一份記憶痛苦也好,失望也罷,擅自篡改都是對對方的不尊重,他不喜歡自己的記憶莫名其妙的缺失一塊,對方應該也不喜歡。

【宿主,您之前不是說尊重他的選擇嗎?】1314問道。

宗闕上好了鎖,輕沉了一口氣道:【我反悔了。】

那個人眸中沒有任何光亮,隻剩下一片死寂的時候,他發現他不想讓對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可他雖然能夠窺探到對方的心理,卻發現不管怎麼研究,都找不到能解決那一方方麵的辦法。【既然反悔了,那就趕緊追。】1314攛掇道,【把他抱回家,鎖到家裡rua禿他!】

宗闕覺得它的前半句還算是靠譜,後半句就開始放飛自我。

但怎麼追求一個人?給他想要的一切,但偏偏他想要的,他給不了。

……

宗闕入睡的時候已經到了一點,深夜寂靜,連蟲鳴聲都停了下來,花室深處,躺在黑暗之中的人卻是眉心緊促,卻又無法從睡夢中掙脫出來,額頭上滲著密密麻麻的冷汗。

「怪物,一個小怪物……」

「他是吃人心的怪物。」

「他就是人家說的肚子裡的蛔蟲吧。」

「他是蟲子變的,好惡心……」

血液濺落,到處都是血,那些闖入的人比喪屍還要猙獰。

小手被握著,可握著他的手好像也是粘膩的,透著很難聞的味道,然後將他塞進了一個小小的洞裡,用雜草蓋住。

「待在這裡不要出聲,媽媽一會兒就回來……」

「才不是。」那稚嫩惶恐的聲音道。

她要引開那些人,她不會回來了。

「聽話,不要用你的能力。」她扌莫了扌莫他的頭,將他塞回洞窟裡轉身離開,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洞窟很小,夜色很深,風吹草動,陣陣腳步聲夾雜著心聲。

「應該是讀心術。」

「煩死了,躲哪兒去了。」

「要是我先找到,那就是一個大功。」

「那女人真是到死都不說。」

那些人四散著,又陸續離開,他不敢動,一直待在那裡,再次醒來時卻看到了洞口猙獰的臉,那是喪屍,他不斷用嘴探著洞窟,就差一點兒就能咬到。

「救……」眼淚滑落,喉嚨中卻幾乎失聲。

躺在床上的人眼淚不斷滑落,卻無法從夢魘之中掙脫,呼吸被哽住,幾乎上不來氣。

宗闕施著針,將他的呼吸打通,可陷入沉睡的身體還在不停的顫抖。

他是在睡了一個小時後被突然叫醒的,那道暗影的刀落在他的脖子上,伴隨著係統的大呼小叫,讓他從睡眠中醒來,然而什麼都來不及思索,匆匆趕來時對方的情況已經糟糕到了極致。

夢魘喚不醒,強行讓他醒來可能會瘋,他能做的隻是控製住他鬥轉急下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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