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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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下]

江斯月指尖用力,試圖拉扯裴昭南的休閒西裝外套,光滑的布料卻找不到任何著力點。

仿佛溺水之人,拚命地去抓一根浮木。

她想上岸,他卻拉著她不停地下墜。

終是鬥不過他,她放棄掙紮,和他一同墮入暗不見底的深淵。

太久沒有接口勿,他的口勿又來得過於粗暴,她喘不上氣,隻能任由他攫取。

萬般情緒交織,她的眼角落下一滴淚。

溫熱的淚水砸到他手上,抑製住他想要撕碎、刺穿她的渴望。

他鬆開她的時候,唇上已沾染她的紅。

江斯月縮著身子,想要逃離,可他並不願意就此放過她。

他掐住她的月要,迫使她看著自己,輕口勿她被欺得薄紅的眼,低聲說:「luna,好久不見。」

luna一詞來源於拉丁語,是羅馬神話中月光女神丨的名字。

江斯月的英文名叫luna,是因為她名字中有「月」字。

以前,裴昭南最愛在她意亂情迷之時親口勿她,嗓音沉沉地喚她luna。

他每叫一次,她便陷落一分。

這是他們之間別樣的小情趣。

裴昭南撫過她白皙小巧的耳垂,那顆月牙形的耳墜折射著亮光——這是他當初送給她的東西。

她還戴著它,或許是舊情難忘,亦或許是……她早已將它視為一件平平無奇的首飾,沒有任何特殊含義。

江斯月躲開他的手,又用手背蹭了一下自己的唇角,低頭便見一縷紅——口紅全花了。

她控訴道:「裴昭南,你瘋了?」

聞言,裴昭南隻是淡淡地扯起一絲笑:「哦,原來你認識我。」

玩世不恭的語氣,跟以前沒什麼不同。

對峙之時,江斯月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是趙承言。

她這才意識到已經耽誤了太久。

他的態度倏然轉冷:「掛掉。」

她不想聽他的話,執意接聽。

裴昭南忽地扣住她的手腕,警告道:「不想讓他聽見不該聽見的聲音,知道不該知道的事,就掛掉。」

知道什麼呢?

她背著剛交的男友,和另一個男人在這狹長無人的甬道裡忘情接口勿。

鈴聲躁動。

她沒再管,隻是無力地靠著牆,抬起淚濕的睫毛看他,眼波漾動。

時光對他真是仁慈,在他身上尋不到半點蹤跡。

他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她卻早已麵目全非。

她抽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裴昭南,我已經過了瘋狂的年紀。」

她不再有不計後果的資本,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糾纏。

所以,他能不能放過她?

「你挑男人的眼光也更差了。」

「……」

江斯月無法反駁。

他挑女人的眼光倒是好,可她不願提及方才伴他身側的女人,顯得她很在意一樣。

她想要為自己掙回一點顏麵:「他願意娶我。」

他卻直戳要害:「你願意嫁他?」

相顧無言,唯有長久的沉默。

這些日子,江斯月想方設法地自我麻痹,告訴自己她隻是想要平淡無波、衣食無憂的生活。

看,她甚至願意容忍對方身上那些她不喜歡的東西。

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到,卻在這個問題麵前敗下陣來。

吱呀一聲,有人推門。

江斯月一怵,回頭望去。

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以怪異的眼神打量著她和他。

江斯月立刻別過臉去,用手背擋住泛紅的唇角。

因第三人在場,這場對話無疾而終。

那女孩側身橫過他們中間的過道,江斯月趁機直起身,揩去眼尾的淚痕,離開這裡。

她和裴昭南心知肚明。

一切都回不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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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南回來找林藝姝的時候,她正和館長交談。

館長親切地稱呼她為裴太太,向她介紹卡特蘭的幾件代表作品,她頻頻點頭,十分賞識。

見了裴昭南,林藝姝微微挪步,給他讓出位置。

裴昭南站在她身旁,視線漫不經心地掃過麵前的展品。

這是一個頭戴紙袋的男人。

他身穿灰色西裝,跪對著牆,雙手交握,似是戴著無形的鐐銬,又像是在祈禱寬恕。

這副作品名為《最後的審判》,是本次主題展覽的重中之重。

林藝姝微笑著與館長辭別,這才和裴昭南說:「昭南,你哥剛剛來電話,說他下飛機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飯。」

裴昭南輕輕嗯了一聲。

林藝姝今年在北京開了一家私人美術館,她對卡特蘭很感興趣,想收藏一到兩件作品,以充實館藏。

恰好裴昭南與798藝術區的某位負責人相識,他哥便委托他陪同林藝姝前來看展,順便洽談相關事宜。

一切尚算順利。

走出展廳,林藝姝不經意地瞥見裴昭南手指上的一抹紅。

她關切地問:「你的手怎麼了?」

裴昭南沒有擦,也沒有藏,對此並不在意:「沒事兒,一點小傷。」

「要不要叫醫生來處理一下?」林藝姝問,「手不疼嗎?」

「不用,不疼。」裴昭南說。

疼的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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