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1 / 2)
這一年的中秋夜,在歡聲笑語中度過。
江斯月仰躺在草坪上,微涼的草葉擦過臉頰。桂花香氣飄逸,甜甜暖暖。歌聲縈繞,抬眼便是皓月當空。
良辰美景,月夕花朝。家人、愛人固然重要,朋友的陪伴也不失為一份美好的回憶。
十九歲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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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周三。
下午,病理學教授講了新的內容。
病理學內容繁雜,教授講課語速也快,江斯月有一兩個關於器官萎縮的知識點沒怎麼聽明白。
下了課,她主動找教授詢問。
教授見她如此好學,便同她又多講了幾句話,還誇她上課聽得仔細。
問題解決完畢,一看時間,距離下節課隻剩十來分鍾了。
江斯月立馬從醫學科技樓趕往韶安樓,可惜進教室的時候,張教授已經開講了幾分鍾。
教室座無虛席,有一部分來旁聽的學生隻能站在一邊。
她疑心自己沒有座位,卻見裴昭南身旁還留了一個空位。其他四名組員坐在他前排的位置。
江斯月走了過去,裴昭南把空位上的拿開。她默契地坐下,仿佛二人提前約好的一般。可她從來沒有拜托他幫忙占座。
江斯月拿出筆記本。
裴昭南轉著筆,吊兒郎當的模樣,聲音飄過來「怎麼遲了」
"上節課耽誤了一會兒。"江斯月小聲說,"剛剛老師講什麼了?"
裴昭南手底下墊了一張紙,像是從誰的本子上臨時撕下來的。紙遞到她麵前,仔細一瞧,上麵寫了幾行字,正是她錯過的內容。
他的字寫得還不賴,飄逸、瀟灑。和她的工整秀麗不同,卻也賞心悅目。
「謝謝。」江斯月攤開自己的筆記本,將這些字逐個抄了上去。隨後,她便安心聽講。
今天講的內容是《哈姆雷特》的創作,張教授正在分析這本書裡最關鍵的女性角色——奧菲利亞。
奧菲利亞是哈姆雷特的戀人,她生性善良、純潔爛漫、無憂無慮。可惜,她的父兄與哈姆雷特對立。哈姆雷特裝瘋賣傻,對她惡語相向。她的父兄也對她滿腹牢騷。最終,奧菲利亞精神失常,身著盛裝,自溺於溪流之中。
張教授問「怎麼用一個英文單詞來概括奧菲利亞臨終之前的狀態」底下有學生說「dness(瘋狂愚蠢的行為)」
「還有呢」
「insanity(精神錯亂;不理智的事)」
「看來我們的同學詞匯量很豐富啊,」張教授笑了笑,「今天再教給大家一個新的單詞,我覺得比這些詞更加精準。」
張教授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一串字母,luna———
江斯月疑惑,luna?她的英文名
張教授繼續往下寫。
完整的單詞是lunacy,可以視作以luna為詞源的名詞。
"luna是月亮的意思,很浪漫是不是?"張教授說,"不過,要記住lunacy這個詞代表瘋狂。」
江斯月第一次聽說這個單詞。可能是她孤陋寡聞,她並不能理解月亮與瘋狂之間有什麼必然聯係。
張教授放下粉筆,將t往後調了一頁。
t上寫著∶"lunacy,最初指間歇性的精神錯亂,被認為與月相變化、潮汐起伏有關,因月球周期而觸發。on-dness,指月狂,因注視月亮過久發生的精神錯亂,可與lunacy對應理解。」
東方人對月亮的想象充滿詩意的浪漫,西方人卻將精神上的瘋狂與月亮聯係起來。
據說,狼人會在烏頭草盛開的月圓之夜化身為狼,被殺死的吸血鬼會在滿月的照耀下重獲新生。
luna,以月亮為名,以瘋狂為注。
江斯月在筆記本上空了一行,不願為這個單詞做太多注解。
生平第一次覺得luna這個英文名不太美妙————她這輩子都不會與「瘋狂」二字沾邊。
這時,裴昭南念了一遍她的名字「luna」
他念得很慢,氣流滾過喉頭,像是要將她放在舌尖細品。念罷,他的嘴角揚起一絲淡笑,評價道「好名字。」
江斯月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嘲笑她。
趕時髦起的英文名,背後的意義卻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好。甚至還有一點兒糟糕。
一節課上完,小組成員再度重聚,商量期末匯演的事情。
吳薊把《羅密歐與朱麗葉》的英文原版劇本打印了下來,每人分發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