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雪崩日的死亡競猜 E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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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特意囑咐。

那兩條細瘦修長的手臂就已經自動自發地環過了黎漸川的脖頸。

軟潤沁涼的觸感貼上他有些燥熱的皮膚, 像秋日裡熨帖的玉石美瓷。

「終於見到你了……」

寧準的鼻尖緩慢地擦過黎漸川的側臉, 動作和語氣都帶著說不出的眷戀,「周圍很黑, 這是哪裡?」

「我的第二扇門裡。」

把人切切實實抱到懷裡,感受到這具身體的溫度和線條, 黎漸川心頭一直籠罩的陰翳才慢慢散開了些。

他回答著, 靠牆坐在地板上, 單手握著寧準的月要, 讓他側坐在自己的腿上, 將人牢牢扣在身前。

手掌貼著寧準的月要,黎漸川這時才注意到,寧準身上隻穿了一套單薄的襯衫長褲, 和他的登山保暖服完全不同。

「冷嗎?」

黎漸川察覺到寧準搭過他的肩頭的手指在輕微的顫抖。

他把外套脫下來裹在寧準身上,抓過他的兩隻手, 正要握進掌心暖暖,卻忽然一頓。

寧準隻有左手在不停發抖, 右手沒有任何問題。

「怎麼回事?」

黎漸川看著那隻手。

寧準卻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他靠在黎漸川身上, 撩起眼皮,看似不經意地在這整間禁閉室轉了一圈視線,桃花眼無聲開合著, 低聲道:「累的。我的第二扇門是一間密室, 我找到線索之後, 拿到了一把錐子, 鑿開門出來的。」

纖細的手腕顫抖著抬起來點,寧準說:「揉揉。」

一個慣用右手的人,會用左手拿著錐子鑿門嗎?

黎漸川心裡嗤笑一聲,卻沒戳穿。

隻是淡淡瞥了寧準一眼,滾燙的手掌握住那隻手,從關節到掌心,手法精煉地揉按起來,舒緩著他僵硬的肌肉和骨骼。

寧準垂眼注視著黎漸川的動作。

粗糙的薄繭摩挲過柔嫩的指腹,從指縫間穿插而過,若有似無地觸碰,帶過一陣陣略燙的酥麻。

最柔軟敏感的地方被按壓,有點酸脹,卻又像是掐在命脈上一樣,脆弱,而又挾著讓人頭皮炸開的悸動。

如果這隻手,插的不僅僅是他的指縫就好了。

幽沉的桃花眼暗了暗,寧準濕紅的舌尖舔了下唇瓣。

「這裡和你的情況差不多,也是一間密室……」

黎漸川一邊給寧準按著手,一邊將他來到禁閉室後經歷的事,和找到的線索,都說了一遍,除了最後那個抽屜裡的便箋。

說完,黎漸川的按摩服務也結束了。

他頓了頓,抬指托起寧準的手腕,在上麵印了一口勿。

寧準一怔。

一抹燙意突然從手腕內側一路漫進了身體,讓他難耐地蜷縮了下腳趾,幽黑的眼一眨不眨地定在麵前人臉上。

男人五官英挺峻拔。

冷硬的臉部線條利落乾淨,眉目如刀一樣鋒利,俊美性感,充滿了荷爾蒙十足的男人味。低頭垂眼時,微微皺了點眉,散發出一股逼人的侵略性,像是頭溫柔又危險地舔口勿獵物的野獸。

「嗯……」

寧準猛地偏頭,將臉埋進黎漸川的頸窩,輕輕喘了聲,靠在黎漸川臂彎裡的月要不自覺地扭動了下。

黎漸川抬眼,在他月要上揉了一把,「少發騷。」

說完,又補了半句別有深意的:「回去再說。」

然後單手將人抱起來,按照順序看他發現的線索。

「這是那些照片,最後一張沒了……這是那本詩集,這頁和……這頁是我在樓梯口的木門上看到的那兩首詩,你看上麵這幾行字……抽屜裡隻有這把刀……」

黎漸川介紹著,將所有東西攤在寧準麵前。

可不容易把人盼來了,別管怎麼來的,先解放自己的腦細胞再說。

寧準神色平靜地翻看過一張張照片。

目光在第一張照片背後的文字上滯留了幾秒,又漫不經心地轉開,去看其它線索。

「你確定沒有什麼遺漏嗎?」

寧準若有所思地問。

黎漸川搖頭:「沒有。不過我感覺破解這個密室的關鍵,應該與這兩首詩有關。尤其是第二首,我念著它,遇到了這扇牢門,還被關了進來。還有那個關於訓誡者的問答,也很可疑。」

「這個房間復製了你的聲音,來問其他時間線上的你……」寧準思索著,手指輕輕撫過詩集的書頁。

「這確實是一個無點可破的死循環。你無法與外界溝通,也就是不能改變其他時間線上你自己的行動,而你也無法回到過去,不念出那句話。有點麻煩。」寧準道,「看來要想離開,隻能拿到鑰匙開門。」

黎漸川眼神微動:「你確定這扇門有鑰匙?」

「確定。」

寧準已經從黎漸川身上下來了,他向前走了一步,手掌貼上鐵門,略微打量了一番,說:「這是一扇讀取芯片驗證的密碼門,高於我們現實世界的科技水平,你沒見過也是正常的。隻要找到芯片鑰匙,就能開門。」

黎漸川在寧準臉上看到了一種熟悉的神色。

寧準認識這扇門。

「那我們再找找線索。」黎漸川說。

他還是沒有說出便箋的內容。

因為他覺得這間禁閉室給出的線索有些奇怪。

如果便箋上的內容就是拿到鑰匙的最後一個步驟,那麼這間密室存在的意義未免太過簡單。

就算沒有發現照片的奧秘,沒有詩集,隻要有足夠的耐心,在無限長的時間內,總能試出密碼鎖的密碼。

而打開密碼鎖之後,就能得到便箋和手術刀。

簡略一點說,就是根本沒有背景和解謎,僅靠笨方法,也能走到這一步。

那麼其它線索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正常的,應該是這房間裡的所有線索,都相互關聯,缺少任何一個,就不可能得到真相。

現在,不正常。

但是寧準出現在這裡的時間太巧了。

黎漸川心裡有種強烈的感覺告訴他,不要讓寧準知道。

寧準沒有更多發現,隻好和黎漸川一起扌莫著黑搜查禁閉室的邊邊角角,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多了一個寧準,黎漸川就輕鬆了一大截。

這種輕鬆不指體力上,而是精神上。

二十四個小時後。

外麵的另一個黎漸川已經來過兩次了。

寧準也試圖看出去,並和外麵的人交流,但依舊失敗了。

中間兩人抱著靠在牆角睡了幾個小時,醒來後,又在房間內掃盪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不,也不算是一無所獲。

因為黎漸川眼尖兒地發現,這間禁閉室的麵積在不斷地變小。很大可能,是從出現在這個房間後,就開始出現這種狀況。

以步子測量了下,是兩麵牆在向裡緩慢地移動。

速度不快,但最多十二個小時,這兩麵牆就會合二為一,將這個房間擠碎。

而他和寧準兩個大活人,很可能會被擠成餡餅。

「鑿牆吧。」

寧準提議道。

沒別的法子,這一項也可以姑且一試。畢竟寧準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肯定也是破解密室的關鍵。別的不知道,那就先試試別在月要後的錐子。

說乾就乾。

兩人都不是墨跡的人,選中有門的那麵牆,就開始合作開鑿。

黎漸川用錐子砸,寧準用手術刀輔助清理。

黎漸川的力氣比寧準大得多,但這錐子實在是太小了,袖珍得很,根本使不上力。

鑿了幾個小時,也才隻鑿出來一個不足十厘米的小坑。如果像寧準一樣時間充足,鑿上幾十個小時,肯定沒問題。

但現在,他們根本沒有時間。

左右兩麵牆越來越近。

單人床被頂得向前,鐵質床腳發出嘎嘎的刺耳摩擦聲。

書桌也在不斷向裡移動,封死了黎漸川和寧準身後的位置。

剛開始他們兩個靠在一起,後來距離容不下兩個人並肩站著,黎漸川就將寧準拉到懷裡,圈在身前,套娃一樣單手摟著他,另一隻手仍在砰砰地鑿砸著。

石灰與碎塊飛濺,他用手臂擋著寧準的眼睛,不讓他濺到。

肌肉分明的月匈膛不斷起伏著,呼出灼燙的氣息。

黎漸川下頷上淌下的汗珠擦過寧準的額角。

「來不及了。」

寧準陳述事實。

他的聲音很冷靜。

「我認為不會真的死,」他繼續說,「按照這局遊戲的意思,我們應該會死一次,然後繼續這個循環。在這裡的身體,是我們在裡層的身體。既然在裡層身體被殺死,不會死亡,那麼在這裡也不會。」

頭頂砰砰的聲音停止了。

「不怕疼了?」

黎漸川低頭,沉沉地笑:「這個壓力和速度,從痛苦開始到徹底死亡,至少要十幾二十分鍾,還是得你側著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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