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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神神秘秘把我叫來你房間,是為了說這件事?」譚嚴頓時覺得他有一些好笑。
哪有小孩子為了不補課,把老師叫來房間密談,就為了不用補課。
夏予雙手合十,拜托道:「譚嚴哥,譚老師,拜托你了。」
譚嚴說:「這件事我一個人拒絕,是沒用的,你得跟夏阿姨說。」
夏予把霍岩扯過來,「他以第一名考進a城中學,很厲害,我功課要是不行,可以找他給我補課,這樣也不用耽誤你的時間。」
譚嚴挑了下眉。
很難得夏予會誇別人功課厲害,過去這小子可是眼高於頂,他來教他的時候,各種不服管教。
不過夏予現在比以前倒是懂事許多,大概是年長了幾歲。
他側目看了一眼旁邊的高大少年,黝黑臉頰黑紅黑紅的,似乎被夏予誇的很不好意思。
連耳根子也是紅的。
譚嚴心道,這男生還挺靦腆的,夏予誇兩句就這麼害羞,跟夏予簡直是兩個極端。
夏予看著清秀纖弱,實際上做事膽子很大,跟他甜美乖巧的長相非常不口勿合。
過去他險些被這小子的臉給蒙騙,上過幾次當,但不可否認,可愛的小孩撒起嬌,讓人無法抵抗。
譚嚴道:「這件事你跟夏阿姨商量,她如果同意,我沒意見。」
夏予見他不鬆口,還想再說什麼,樓下變傳來林阿姨的聲音,晚餐已經做好,讓他們快下去。
*
夏家用餐時不同於別家,比較歡樂,夏父會打開客廳的電視機,播放一些時事新聞。
家人之間的氛圍也很融洽。
這也是譚嚴喜歡到夏家來的原因,他家用餐時,不能閒談。
大家聊了一會兒。
夏母提出請譚嚴來家裡為夏予補課,夏予一聽,立刻出聲駁回。
「媽媽,譚嚴哥難得回家一趟,我總不能霸占他的休息時間吧。」
夏母聞言也覺得好像是,就征詢譚嚴的意思,後者說:「我回家確實有事,不過既然是夏阿姨的請求,我會盡量騰出時間來指導夏夏。」
夏母也不好勉強他,「沒關係,你盡管去忙自己的,有時間指導他兩句就指導,沒時間的話也不礙事,阿姨沒有強迫你的意思。」
夏予知道譚嚴是答應了他剛才的請求,就說:「媽媽,你忘記了。霍岩學習也很厲害,他可以教我。」
夏母反應過來,「對啊。」
夏父也說:「夏夏和小岩他們倆住在一起,相互學習也更好。」
夏母點頭,「確實。」
找家教這件事,三言兩語就從最初想找譚嚴變成霍岩輔導。
夏予心裡簡直樂滋滋的,霍岩可比譚嚴好忽悠得多,而且霍岩不會乾涉他做事。
事實證明夏予還是高興得太早。
敲定霍岩為他補課過後,在夏母的監督下,周一下午回家,霍岩拉著他補了一整晚的課,他根本沒辦法出門,更別說換地方舉報梁世濤。
夏予對霍岩軟磨硬泡,霍岩一直不為所動,堅定得不得了,夏予還以為他換了個芯子。
最後夏予乾脆破罐子破摔,說:「實在不行你跟我一起出門好了。」
「好。」
夏予:「……」
奇怪。
他怎麼覺得霍岩現在看他,跟守著自己要紅杏出牆的老婆一樣。
夏予把這奇怪想法拋出腦後。
他出門前照樣全副武裝,也讓霍岩把臉都遮擋起來,但霍岩的身高體型太顯眼,就讓他在遠處等自己。
獨自進去,夏予往裡投了舉報信,這一次舉報的內容他更換了,如果一直投訴一樣的,很容易被發現。
從裡麵出來,霍岩也沒有多問,跟在他身後往前走。
夏予問他:「你一點也不好奇我進去乾什麼?」
霍岩說:「不好奇。」
夏予忍不住一笑,他眼睛長得好看,一笑時眼睛彎成了月牙,眸底印著路燈光芒,像是盛滿了頭頂天空的細碎星辰,漂亮耀眼。
霍岩被他這樣靜靜看著,耳根子忍不住發燙。
夏予說:「我進去投了舉報信。」
霍岩:「?」
夏予不想瞞著他,但也沒有跟他多說原因,一來是不想讓霍岩參和其中,二來也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
這件事當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不說,霍岩也不會繼續追問。
兩人不緊不慢走在夜晚街道,天空漸漸飄起小雨,夏末的暑氣被細雨沖刷消散,泛起一絲絲涼意。
夏予跟霍岩這麼安靜的並肩散步,是上輩子不敢想的事。
上輩子兩人關係緩和,是夏家破產以後的事,但那時候,這樣愜意的散步,簡直是妄想。
他背負巨額債務,又身無分文,生活壓力巨大,哪怕霍岩將他撿回家,兩人也是一塊錢掰成兩半花。
夏予從未有過這樣拮據的時候,曾經一度瀕臨崩潰。
後來久而久之,竟然習慣。
上輩子他死因也不是多麼驚天動地,火勢剛起,他其實已經從筒子樓的破屋逃出來避難,跑到半路時,想起霍岩的存錢罐還藏在床底。
那是霍岩起早貪黑辛苦掙來的錢,他想也沒多想,掉頭回去取錢,後來火勢太大,困在裡麵出不來。
他快死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好像看到了霍岩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