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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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送符撕開空間的力量異常恐怖,兩人直直從空中仰麵往下墜。

簡歡在下,沈寂之在上。

她的手腳就快從他身上剝落脫離。

簡歡咬著牙,用盡全力,雙手死死扣著沈寂之的脖子,雙腿也緊緊勾著,就像溺水的人,怎麼都不肯放開懷裡的浮木。

她的指甲邊緣,因此狠狠陷入他修長如天鵝的脖頸之中,帶出幾道血痕,紅如雪梅。

脖子被勒得太緊,沈寂之不由咳出了聲,艱難地呼吸著。

他們掉落的速度很快,帶出簌簌作響的勁風,沈寂之有些勉強地睜開眼。

四周的環境由無邊的黑變成了明媚的陽光,怕是要到底了。

他忍著要被掐死的窒息感,長手一伸,托著身後簡歡纖細的背脊,月要間用力一扭,把兩人一同翻了個麵。

煉氣期的修士,也就比普通人強上那麼一點。

砰地一聲,他們砸進了一片花叢之中。

碰撞的那一刻,眼冒金星,腦子裡嗡嗡作響。

片刻後,因為有墊背而狀況好一些的簡歡頭暈腳軟地從沈寂之身上爬起來,視線下意識往四周一掃。

這大概是一處院落,院裡種了十幾棵桃花樹,粉嫩的花因為兩人的動靜,紛紛從枝頭驚落,在空中翩翩起舞,美得不似人間。

簡歡一愣。

現下是夏末,不是桃花開的春日啊?

她的傳送符也隻能傳送十公裡,十公裡的距離,不可能給她換個季節。

所以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趴在花叢中的人依舊在咳著。

簡歡忙回過神,壓下心中疑慮,彎月要想把人扶起來。

但沈寂之雖然看著瘦,卻很重,簡歡奈何不了他分毫。

她索性放棄,一拉裙擺,蹲在他旁邊,小心翼翼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你還好吧?」

沈寂之低低嗯了一聲。

他一腿微彎,以膝蓋撐地,手肘一用力,從地上坐了起來。

簡歡見此收回手,抱著雙膝打量著他。

他臉上沾了土,但對他的容貌無任何影響。

兩人還穿著白色寢衣,寢衣領口開得低,讓他脖頸上的一圈紅痕,和幾個血塊顯得分外惹眼。

簡歡一驚,脫口而出:「你這是怎麼了?」

沈寂之輕揉脖頸,聞言掃了她一眼,語氣很冷:「怎麼,你自己做的事,你沒數?」

簡歡:「……」

她難以置信,點著自己的鼻子:「所以,是我弄的?」

然後,因著這個動作,她看到了自己的指甲。

上頭有著細微的血跡。

簡歡:「……」

簡歡低下小腦袋,認錯態度良好:「對不起,在空中的時候,我沒有太多意識。」

沈寂之輕嗬一聲。

他視線落在她姣好的側臉上。

她那有一塊觸目驚心的紅痕,是他剛剛為了叫醒她掐的。

沈寂之默默挪開視線,當沒看見。

他明明沒用太多力氣,怎麼就能紅成這樣?

意識漸漸開始恍惚,沈寂之忽而又想起了那幾個場景,簡歡在的場景。

似乎有什麼東西,再次開始蠢蠢欲動……

「沈寂之?沈寂之?」簡歡喊了幾遍都不見他應,他呆呆的站在那,失神落魄的,她連忙用力推了一把,在他耳邊很大聲,「沈!寂!之!!!」

沈寂之霍然回神。

一回生二回熟,那股熟悉的甜香又在鼻尖若隱若現。

手掌上他用劍割的傷口還在,他五指蜷縮,用力把已經止血的傷口再次捅破。

疼痛帶來清醒。

沈寂之重新坐回地麵,飛快起勢。

他臉色蒼白,靈力在指尖施展,雙唇默念法訣,五色靈力流光溢彩,在他身上不停盤旋,漸漸依附在他身上,隔絕了那詭異的香。

簡歡見狀,也沒出聲打擾,坐在一旁替他守著。

片刻後,沈寂之才將手放下,宛如虛脫。

簡歡盤著雙腿,就坐在他對麵,見此問道:「你剛剛怎麼了?」

沈寂之抬眼看她,打量著她的神色,發現她與平日一般無二,他眸光微閃,反問:「你沒有聞到一股甜香?」

「甜香?」簡歡吸了吸鼻子,仔細感受後點了下頭,「是有點,淡淡的,還挺好聞的,怎麼了?」

沈寂之帶著深思:「你沒有感覺嗎?」

簡歡挑眉:「什麼感覺?」

沈寂之垂眸:「這香似乎能讓人陷入幻象。」

「是嗎?」簡歡訝然,誠實地搖頭,「但我沒出現什麼幻象。」

沈寂之陳述事實:「可之前我見你在做噩夢。」

聞言,簡歡微頓,點頭:「是。」

沈寂之敏銳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追問道:「你夢見了什麼?」

夢見了書中的劇情。

那些文字變成畫麵,在她腦海裡閃現。

有''''簡歡''''死去的畫麵,有''''沈寂之''''被圍剿的畫麵,還有書中男女主幸福生活的場景,走馬觀花一般,走完了書中劇情。

簡歡歪著頭,思索片刻,簡單給他總結了一下:「夢見我死了,你也死了。」

「??」沈寂之無言片刻,「還有呢?」

簡歡奇怪的看他:「死了就沒了啊,還能有什麼?」

沈寂之:「……」

那為何,他的幻象是……她?

沈寂之沉默。

簡歡一臉孤疑:「所以你的幻象是什麼?」

沈寂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輕掀眼皮,反問她:「你為何沒有幻象?」

簡歡一頓。

大概是因為她不是這個世界的靈魂?所以對香這種精神攻擊自動免疫?

其實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簡歡誠懇回道:「我不知道。」

沈寂之從善如流:「我也忘了。」

簡歡:「……我沒騙你!」

沈寂之自然不信:「哦,我說的也是真的。」

簡歡:「……」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無聲對峙著。

最終,隻能默契地略過此事不提。

簡歡抬頭看了看天。

此處的天際碧藍一片,大朵大朵白雲堆疊在其間,像是盛夏的午後。

可細看會發現,那白雲絲毫不動,始終維持著一樣的形狀。

還有四周不合時宜的桃花樹。

簡歡繞開話題:「這裡是幻境嗎?」

沈寂之緩緩搖了搖頭:「不太像。」

簡歡:「哦?」

沈寂之給她解釋:「幻境一般依托於物,或鏡子或畫軸,你得通過鏡子畫軸進去,而不是傳送符。」

簡歡明白了:「那這裡……」

沈寂之:「比較像自成一地的小世界。」

簡歡眼睛微閃:「我猜,這裡藏著江家的秘密,興許是找到楚楚和牛牛的關鍵。」

沈寂之輕輕頷首。

半晌,他又道:「不止,這裡可能還有寶物。」

簡歡都起身準備離開了,聞言霍然轉身,眉高高挑著,瞪圓了一雙大眼睛:「什麼?」

寶物?!

她沒聽錯罷!

「嗯。」沈寂之,「你看秘境,也是自成一地的小世界。小世界運轉,背後定然有天材地寶在依撐。」

簡歡:「!!」

她突然間整個人就興奮起來了。

她催道:「那你還坐著乾什麼?快動起來啊!」

沈寂之:「。」

-

漁江城,天亮了。

別院的客人們依依醒來,無人注意到昨夜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關心小樓裡少了兩個人。

冰蓮麵前坐著一對夫妻,夫妻兩人今年都是五十七歲,看著比尋常這個年紀的百姓要年輕,但頭發也白了不少,眼角都是細紋。

「李家主,李夫人。」冰蓮說話溫溫柔柔的,給人一種春風拂麵的安心感,「兩位可是想好了,真的要孩子嗎?」

李家主和李夫人對視一眼,堅定地點了點頭。

冰蓮又問:「要孩子不是幾天就能成的事,若兩位決定要的話,需在漁江城待個半年左右。江宅會有藥師為兩位調養身體,如此這般,兩位意下如何?」

李家主輕輕拍了拍夫人的手:「冰蓮姑娘放心便是,來漁江城前,在下和夫人就心中有數。家裡的事都交代好了,不過半年而已,不礙事。」

「如此便好。」冰蓮笑了笑,「還有一事,兩位可想過,希望孩子是什麼靈根?江家的藥師丹術高超,可以通過丹藥調養出相應靈根。不過,不同的藥,藥錢也不一樣。」

李夫人聞言,驀然抬起頭:「當真?!」

冰蓮輕輕頷首:「自然是真的。」

李夫人想起意外死去的孩子,眼裡淚光微閃,她握上冰蓮的手,神色帶著企盼,哽咽道:「我想要個三靈根的孩子,金火土,三靈根。」

冰蓮任由李夫人握著,輕聲細語:「好,按照以往,半年下來約莫五十萬靈石。」

五十萬靈石是很大一筆費用了。

但江家篩選留下的這些夫妻,祖上都有積蓄,家裡咬咬牙都能拿出來。

更何況李家也不窮,他們不止能拿出五十萬。

李家主低著頭思索半晌,忽而抬頭問道:「那……單靈根呢?」

若他李家能有單靈根的孩子,他李家日後豈不是在修仙界也能有一席之地?!

這個想法,讓他心髒跳動不已。

冰蓮望著李家主眼裡跳動的欲望,略帶抱歉地笑了笑:「單靈根的孩子,江家愛莫能助,望李家主體諒。」

李家主目光炯炯:「雙靈根呢?」

冰蓮:「雙靈根的丹藥難得,藥師那數量有限,一般看誰出的價比較高。」

李家主轉頭,臉帶詢問之色:「夫人……」

可話剛說了兩個字,便卡在了喉間。

因為李夫人在看他,死死地盯著,讓他不由心裡發怵。

李夫人似乎不敢相信剛剛她夫君所說的,她顫抖著雙唇,眼裡含著淚:「夫君,茂兒他是金火土三靈根,你難道,忘記茂兒了嗎,他才死了不過一年……」

李家主沉默不語。

李夫人慘笑:「我隻要和茂兒一樣的孩子……」

冰蓮垂眸,安靜地等這對夫妻給出答案。

最終,李家還是選了三靈根的孩子。

冰蓮先收了十萬靈石,在紙上記上一筆,便離開,前往下一處。

路上遇見回來的青柏。

冰蓮問了一句:「如何?」

青柏拍了拍衣服,苦著臉:「不小心讓他給跑了,他身上有東西。但城門都是我們的人,他築基期的修為也出不去,城裡慢慢搜就是了。不過我得向夫人稟告一下……」

冰蓮點頭。

-

簡歡和沈寂之用隱身符,將能走遍的地方都走遍了。

這處小天地隻有一個府邸的大小,外牆便是邊界,裡頭的人出不去。

府邸中時常有丫鬟小廝經過,這些人麵容呆滯,雙目無神,做著應做的事,乾著應乾的活計,說著該說的話。

按部就班,如同行屍走肉。

雖然簡歡的芥子囊裡存著不少符紙,但也是花了錢的,符能少用便少用。

此刻,不在外探查,她和沈寂之便躲在假山之中。

假山的另一麵,有個家丁正在給花澆水。

他上午澆一趟,下午澆一趟,每回澆水的順序都一樣,甚至小聲罵管事的話也都一樣:「憑什麼老是讓我乾這個,我也想去正院伺候!家主身邊的常真比我晚三年進府,可現下已成了家主最信任的人,此次還跟著家主外出辦事了!而我呢,我為什麼還在澆花!」

諸如此類,簡歡都會背了。

她收回視線:「這些人,還能清醒過來嗎?」

沈寂之拿著塊石頭,在地上畫地形圖,聞言道:「陣破了,他們就能醒。」

「哦?」簡歡剛覺得有些開心,沈寂之下一句便來了,「但陷入幻象中的時間超過三個月,醒過來後多半也是癡傻之人。」

簡歡:「……好罷。」

想起什麼,她看向他,眼睛很亮:「這麼說來,那我救了你一命呢。若不是我喊你,你可就陷入幻象之中了。救命之恩,你不需要表示表示?」

沈寂之頭也不抬,畫完最後一筆,把石頭扔到一邊:「五五分是不可能變的,你別想了。」

簡歡咬牙:「你的命就這麼不值錢?」

沈寂之:「嗯,不值。」

簡歡:「……」

沈寂之起身,簡歡走近,兩人低頭一起看著那張簡易的地形圖。

簡歡抿抿唇,略微嫌棄:「你畫的沒我好。」

沈寂之額頭一跳:「那你剛才不畫?」

簡歡伸手,輕撫十指:「不畫,畢竟我的畫,值錢。」

沈寂之:「……」

沈寂之不理她,說起正事:「這裡不是江宅。」

一開始,二人都認為這裡是仿照江宅建造的。

但通過這一日的實地走訪,發現並不是。

簡歡一手抱月匈,一手輕扌莫自己小巧的下巴,眼中閃爍:「那日你和百裡刀去租馬車,我不是去買符紙了嗎?」

沈寂之嗯了一聲,表示他有在聽。

簡歡繼續往下:「買符紙的時候,我和店小二打聽了一下江成和齊婉的舊事。」

沈寂之並不意外,隻要她想,她能和任何人打成一片:「如何?」

簡歡:「他們現在住的江宅,是十六年前新造的。在這之前,他們都住在老街那邊。我去老街那看了眼,府邸已經沒了,建了幾家酒樓茶肆。」

沈寂之:「那這裡,有可能就是他們以前的舊宅。」

簡歡也是這麼想的,她的視線緩緩掃過地形圖,若有所思:「你說陣眼會在哪?」

這是一個用陣法運行的小世界,永遠都停留在桃花盛開的這一日。

想要找到他們要的,必須找到陣眼破陣。

沈寂之想了想,問簡歡:「若你要在家裡藏寶物,你會藏在哪裡?」

簡歡歪頭想了想,很認真地回答:「我會帶在身上。」

就算死,也要和至寶死在一起!怎麼能放到其他地方,要是被人拿走了怎麼辦?

沈寂之嘴角微抽:「……」

簡歡抬眼,好奇道:「你呢?」

沈寂之斂目:「……我也是。」

嗯,還是放在自己身上比較讓人放心。

假山裡靜了片刻,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約而同張嘴,以口型示意:「齊婉。」

-

從澆花工得知,在這一天,家主江成不在府裡。

從其他下人得知,夫人齊婉是在的。

正院有兩個抱劍護衛,像是皮影戲裡的偶人,在春光明媚的午後,日復一日演著同一幕戲。

「你今早看玄天鏡了嗎?」

「沒看,怎麼了?」

「哈、哈、哈——」偶人的笑聲沒有情緒,顯得詭異而滲人,「我看到說,玉清派那個穀峰長老,去禦獸宗偷靈鴨吃,末了被禦獸宗發現,又欠了兩萬靈石。」

「這個穀長老一直這樣,他都欠了好多了吧?不過人家是化神期大能,其他人拿他也沒辦法。其實他這個境界,想賺靈石還不容易?也不知道為什麼成天偷雞扌莫狗的。」

「大能都有些毛病的,穀長老可能就好這口。」

「那那些錢,穀長老就不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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