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052(1 / 2)

加入書籤

柳家爭吵的原因也很簡單,那便是請帖上為何隻邀請了柳盛錦一個人。

柳主君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坐在主位上,嘟囔著臉,心裡也不滿意。

譚家設宴,明麵上可是邀請京中眾主君的,結果現在他這個柳府主君直接沒在邀請名單上。

上次譚家街上救了柳盛錦,還是他出麵送的謝禮說的好話,妻主還叮囑他因為冉兒的原因本就得罪了長皇子,皇上更是直接放棄柳家。

如今她們一家夾縫中求存,能攀一棵樹是一棵,萬萬不可以再得罪人。

所以上回他去譚府道謝的時候,既將柳盛錦跟譚柚的關係撇清,又準備了厚禮。

結果呢,好家夥,他把事情做的麵麵俱到,人家譚府眼裡還是隻有柳盛錦。

若是柳盛錦是柳主君親生的,這會兒他定會高興的蹦起來,可惜柳盛錦是個庶出。賤貨生的兒子,長得跟他一樣,有張故作清高不沾俗事的臉。

他爹早死,他還苟活著。

柳主君端著茶盞,陰狠狠地想,當年將柳盛錦送回老家就打定主意讓他一輩子別回來,最好死在那邊,結果家裡的老太太仗著讀過兩年書,竟是不管嫡庶真把柳盛錦教的人模人樣。

惡心誰呢。

若不是冉兒一時糊塗,哪裡輪得到他這個小賤人回京。

柳主君抿著茶,耷拉著眼皮,根本不管麵前鬧成一團的柳家人。反正這事他又沒撈到半點好處,才不出頭給柳盛錦說話。

他有本事弄來請帖,他倒是有本事擺平眼前的鬧劇。

「錦兒,你弟弟平日裡對你是不是不薄?譚府設宴這種事情,你怎麼能不帶他去長長見識呢。」

開口說話的是陳氏,柳慧箐為了升官娶的側室。柳主君雖不滿,但陳氏月要杆比他硬,一言不合就哭鬧著回娘家,導致柳主君因為這事被柳慧箐訓斥好些次。

時間一長,柳主君也就不敢找他麻煩,也導致陳氏在柳家後院裡,尾巴幾乎翹到天上。

「哥哥你也不幫著勸勸。」陳氏見柳盛錦垂眸坐著,根本不搭話,軟硬不吃,不由將目光移到柳主君身上。

柳主君事不關己的模樣,餘光掃了眼下首椅子上的柳盛錦,「我有什麼辦法,人家又不是我親生的,我總不能逼著他帶你兒子去吧。」

陳氏聽完不由咬牙,隨即陰陽怪氣地說,「若不是你那親生的兒子,咱們家的公子們怎麼會愁嫁,現在妻主也還是貴君的母親呢。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攀上譚府的機會,為何隻讓錦兒去,咱們柳府就沒有其他公子了嗎?」

其餘幾個側室聽完跟著附和,「就是就是。」

除了側室,柳慧箐的其他兄弟姐妹也來了,帶著他們的兒子。

她們從柳盛錦收到請帖起就來柳府堵他,從上午吵到現在,無外乎是希望柳盛錦明日赴宴的時候,

能夠拖帶著幾個哥哥弟弟過去。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萬一那譚橙就看不上柳盛錦,喜歡上他們兒子了呢,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也不是誰都喜歡柳盛錦那張清高臉。

反正整個柳府上上下下都不喜歡他。

柳主君放下茶盞,「現在知道後悔了,上次施粥一事,你們幾個不都是攔記著不讓自己兒子出去嗎,說什麼難民髒若是沾染了什麼病可如何是好,你又說你家小六貌美,豈能這麼出去拋頭露麵。」

柳主君不想管柳盛錦的事情,甚至巴不得看他熱鬧,可若是柳盛錦能讓其他幾房不痛快,他不介意火上澆油。

「人家譚府指不定就是因為施粥一事看上的錦兒呢,畢竟那天,他出手多、大、方。」柳主君想起這事就咬牙。

本來柳家的本意是,布粥做做樣子就行,主要是給幾個小公子一個露臉的機會,讓京中前來趕考的新秀們見見,日後說不定都是機會。

結果呢,一個個推辭不肯出去,有的嫌棄難民,有的嫌棄日頭大,還有的說出去多丟人。

最後隻有柳盛錦站在外麵。

柳慧箐的意思是,他美美的站在旁邊就行,等這一桶粥施完就回來,誰成想他自己過去束起襻膊拎著大勺,一碗又一碗地往外盛,恨不得掏空柳家。

就因為他那句「吃不飽還有」,導致粥不夠用饅頭補,那天整個柳府上上下下的人,乾吃菜沒饅頭。

陳氏輕嗬,「是哦,誰有咱們柳小公子仁善呢,簡直是菩薩心腸。」

他們陰陽怪氣擠兌他們的,柳盛錦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仿佛沒聽見。

他容貌極好,端坐在那兒就足以讓人看上半天。

讓柳主君跟陳氏最不滿的便是,他們所有的譏諷奚落落在柳盛錦身上像是羽毛落在水麵上,連個響聲都聽不見。

他的淡漠疏離像是一堵高牆,他就站在牆內,靜靜地無視他們,好像他們是跳梁小醜,不值得多看兩眼。

他越是如此,後院裡的人就越不喜歡他,一個沒爹的庶出還在這兒故作清高給誰看?

如果不是現在柳家依仗著柳盛錦翻身,他們恨不得將柳盛錦從高山頂峰拽下來,將他狠狠地摔進泥潭裡,看他汙穢滿身還能不能擺出這張淡漠絕塵的臉。

天色擦黑,柳主君朝外看了眼,「行了,也鬧了一天了。這事找我沒用,等妻主散值回來你們找她鬧去。」

柳家後院人多,向來屁大點的事情就會開個大會爭吵半天,就連陳氏的兒子衣服上比張氏的兒子少繡了朵花,陳氏都能吵嚷起來。

跟他們耍嘴皮子根本沒用,他們不會講道理,隻會胡攪蠻纏無理取鬧。

柳盛錦十一歲之前就生活在這個府裡,那時候便看透了,沒道理幾年後再回來反而越活越回去。

柳家後院鬧得再凶都無所謂,因為他們說話不重要,這個家裡,唯一有話語權的人是柳慧箐,這個一家之主。

<

>柳慧箐進家門前,主屋裡堪比鴨子開會,嘎嘎個不停。

柳慧箐進家門後,主屋裡安安靜靜,沒一個人敢吵鬧。

「都在這兒坐著乾什麼?」柳慧箐掃了眼所有人,視線著重落在柳盛錦身上,問柳主君,「今日又有人上門求娶錦兒了?」

雖說柳家沒落,但貪圖柳盛錦貌美想娶他做側室的人數不勝數,這些柳慧箐自然不能同意。

「不是。」柳主君上前,將事情裡裡外外說給柳慧箐聽,以及屋裡這些人的來意都說了一遍。

柳慧箐坐在主位上,將茶盞端起來,抿了一口,她沒開口說話,幾個側室輕易不敢表態。

「錦兒覺得呢?」自從上次布粥起,柳慧箐就知道這個兒子是記個有脾氣有主意的。

「譚府抬愛,我不敢承受,」柳盛錦開口,聲音如長相一般,清淩淩的聲音像玉環相碰,很是好聽,「若是府裡其他人想去,我願意把名額讓出來。」

但凡柳慧箐不在,陳氏都要胡攪蠻纏起來,人家譚府名單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寫的就是柳盛錦,他若是不去,譚府門人根本不會讓別人進。

他們現在都扒著柳盛錦,希望其他人借著他的臉進去。

而柳盛錦,不想給他們這個臉。

「你怎麼能不去呢,」陳氏暗自著急,畢竟是當著柳慧箐的麵,到底是語氣溫和,端得一副溫婉模樣,「譚府都請你了,自然是那譚橙對你有意思。」

這餅畫得又大又圓。

柳盛錦明知道他在哄自己,可在陳氏提到譚橙的時候,柳盛錦掩在袖筒中的手指依舊沒忍住微微收緊。

他垂眸淡聲道:「我與譚府嫡長女隻在那次回京街上有過短暫的接觸,其餘時候沒再見過。您這話在府裡說說也就罷了,若是傳出去,會壞了人家名聲。」

他不願意帶別人過去,甚至為此連自己都可以不要這個機會,便是不想給譚橙、給譚府添麻煩。

柳慧箐抿著茶聽,在陳氏還想開口的時候,抬手打斷他,「這事聽錦兒的。」

她看向柳盛錦,「那你便自己去,需要什麼讓你父親來準備。明日你去赴宴,府裡其餘人就留在府中,若是被我發現誰在背後搞些小動作,明天晚上就收拾東西滾回老家。」

柳慧箐被貶的時候,陳氏等人的家裡也沒好過,這會兒大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陳氏也不敢像以前蹦的那麼高。

聞言隻得甩了臉色坐回椅子裡。

柳慧箐看向柳盛錦,「去休息吧,別睡太晚。」

柳盛錦從主屋出來,跟在他身邊的小侍翠微才開口,「主子,您怎麼知道大人一定會答應隻讓您自己去?」

「因為她有她的盤算。」柳盛錦眉心始終輕輕皺起,沒因柳慧箐的縱容而有半分放鬆。

他知道母親圖什麼,但又不想朝著她給的方向走。

繡的。

他看著清冷淡漠很難走近,其實內心跟這個年紀的小公子沒有多少區別,也會在沒有人的時候,偷偷給心上人繡荷包。

隻是……

柳盛錦垂眸,聲音聽不出情緒,「從柳家沒落起,我跟她便無可能。」

明知道沒可能了,回京的時候,他心中還是忍不住幻想,若是有那麼一分的希望呢。

「您喜歡譚學士的事情,當年就應該告訴她的。」翠微小聲嘀咕。

當年寺廟裡,若不是柳盛錦喜歡譚橙,哪裡肯因為一個陌生人便拿石頭劃爛自己的小腿。

對於男子來說,身上半點傷疤都沒有才叫完璧,有了疤多難看啊。

「那時我也十一,她隻拿我當弟弟,怎會信我喜歡她。」柳盛錦垂眸將荷包又係起來。

幾年前,譚橙高中狀元打馬遊街時,柳盛錦便對那馬上的人一見鍾情,滿心想著將來他及笄後要是能嫁給這般意氣風發的人該多好。

可惜後來柳盛冉即將進宮,覺得他在京中是個潛在威脅,便讓柳主君記將他送回老家。

柳盛錦臨行前去寺廟給亡父燒香時,正好遇見了譚橙。

那時候沒人知道他有多激動歡喜,一雙清淩淩的眼睛猶如浸過清水一般,明亮逼人。

他二話沒說便決定救她,為給她拿藥打掩護甚至不惜劃傷自己的小腿。

隻是那時他屬實小,十五、六歲的譚橙看他的眼神,隻是在看一個年幼的弟弟。柳盛錦滿心歡喜,便都堵在了喉嚨裡。

後來便是回京後再次相遇。

翠微見不得柳盛錦難過,便道:「不如明天試試呢?將荷包遞給她,上回譚學士不是還誇您長高了嗎,說不定現在不拿您當弟弟了。」

就因為譚橙還記得他,柳盛錦回來後高興了許久,時常自己偷偷抿著唇量身高,或者有意無意地踮腳,試圖長得更高一點。

柳盛錦沒說話,但是心動了。

他想試試,再試最後一次。

若真無可能,他便把這份喜歡埋在心底,從此不再說出口。

譚府設宴的時間定在八月十五的下午申時,那時候日頭不曬,天光又好,最適合吃著糕點賞花聊天了。

宴請主君們的事情由譚主君跟沈氏操辦,司牧完全不用過問跟招待客人,他回家隻負責休息跟吃喝,以及看熱鬧。

司牧跟譚橙坐在涼亭裡,隔著一座假山往對麵庭院裡看那些鶯鶯燕燕。

司牧跟隻小倉鼠一樣,趴在憑欄上,鼓動著腮幫子啃月餅。

但月餅這東西,看著小小一塊,其實可壓餓了。

譚柚倒了溫茶水推到他麵前,「吃完這塊不能再吃了,免得積食。」

「好,」司牧端起茶盞,略微皺巴著臉跟譚柚說,「吃多了,感覺有些膩。」

所以月餅配了茶,茶水略微苦澀的味道,正好沖淡嘴裡的甜膩感。

譚柚聽見腳步聲,扭身往後看,眼裡露出些許笑意,將自己的位子讓給對方,「阿姐。」

來的是譚橙。

譚柚輕撩衣擺坐在司牧身邊,背靠著憑欄。她剛落座,旁邊的司牧便挪著屁-股朝她貼過來。

「阿姐,你怎麼來了?」譚柚在煮茶,給譚橙倒了一杯遞過去,「爹爹們要是見不到你,說不定會生氣。」

畢竟今天這宴就是特意為譚橙辦的。

譚橙見妹妹親自給自己斟茶,微微起身,屁-股離開石凳,雙手往前迎了好遠,捧著將茶杯接過來。

說實話,她在翰林院接吳思圓的茶時,都沒像現在這般認真重視過。

譚橙指腹摩挲茶杯,擰眉跟譚柚說,「已經見過了幾個。」

但光看她這表情,就知道結果不是很理想。

「感覺跟他們說話很拘謹,」也就譚柚問,譚橙才如實說,「身上像是捆著繩子,怎麼都不自在。」

沒什麼可聊的,也笑不出來。

其實譚橙自己覺得,現在倒是不急著娶夫郎。她身上擔著譚府,在長皇子跟皇上兩人相爭還沒有結果前,她都放不下心去想自己的婚事。

責任跟擔當這種東西是從小就植入她心頭的,哪怕現在有譚柚在,譚橙依舊是習慣性將譚府扛在她自己肩上,想以長姐的肩膀,給譚柚,給譚家眾人撐起一片天地,就像祖母那般,是家中的支柱。

隻是兩位爹爹想法跟她不相同,他們有自己的思量。

譚橙記既不能違背爹爹們,也實在難以放鬆心態跟那些男子們聊天,這才躲到譚柚這裡。

這處涼亭位置偏高,又有池子隔檔距離,更有假山遮擋視線,是最好的觀察視角。

譚橙坐在這兒,心道如果兩位爹爹出來尋人,她就硬著頭皮再回去。如果不來,她樂得跟譚柚喝一下午的茶。

她倒是樂意,司牧卻不樂意,幽幽問,「阿姐當真不再選選,我方才見著有幾個長相很是不錯的。」

他好不容易跟譚柚單獨相處,結果就啃一個月餅的時間,譚橙就來了。

司牧還想著啃完月餅啃譚柚呢。

現在多了個人,對方既是長姐又是臣女,司牧怎麼都不好意思當著她的麵跟譚柚沒羞沒臊。

譚橙沒聽懂司牧話裡的深意,舒爽地抿著妹妹親自泡的茶,周身難得放鬆,一副「不走了」的模樣,「不選了。」

至於長相好看的,譚橙心道,她見過最好看的。

「你們不用管我,我就坐著喝茶。」譚橙端坐著。

譚柚倒是右腿疊著左腿靠在憑欄上,視線在司牧跟譚橙間來回,端著茶盞抿茶,順道借著茶杯遮住嘴角笑意。

司牧看了譚柚一眼,又看了譚柚一眼,輕抿薄唇,用鞋尖輕輕蹭她腳踝跟小腿,像是在撩-撥-挑-逗她。

譚柚微微一頓,端茶的手有些不穩,「……」

她頗為無奈地看向司牧,他都是哪裡學來的這些東西。

司牧惡作劇得逞,這才開心地趴在憑欄上往對麵看。

「唔,『譚姐姐』來了。」司牧軟軟開口,在座的兩位「譚姐姐」都朝他看過來。

司牧笑著伸手指向一個纖細的身影,揶揄地看向譚橙,「阿姐,京中第一公子都到了,你不去看看?」

譚橙還沒順著司牧的視線看過去,就已經說出了名字,「阿錦?」

譚柚多看了譚橙一眼,微微挑眉,垂眸抿茶。

京中第一公子的排名,她都是上次被蘇虞科普才知道。誰成想整日泡在翰林院裡的譚橙,竟然知道榜首是柳盛錦。

柳盛錦在譚府眾公子中,處境不太好,因為他太好看了,是場上其他公子們的公敵。不說家世地位,光看他那張臉,就足以讓其他小公子拉響心頭警鈴,對他無意識排斥起來。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科幻相关阅读: 劍擁明月 朕懷了敵國皇帝的崽 以拯救女配為己任[快穿] 離婚後鹹魚美人揣崽了 我真的不想崩人設(無限) 穿書後 ,前夫他三個人格都愛我! 病美人指揮官又冷又強 快穿:宿主求您別跟反派搶劇本 人在鬥羅,無限模擬人生 農門相公是錦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