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2 / 2)
顧漸微閉起眼,抬著下顎,享受幾秒這個纏綿細致的口勿,忽然睜開眼輕聲說:「這樣親太沒意思了,你像之前那樣氣勢洶洶不顧一切的深口勿。」
「小心你的傷口。」程希覺專心致誌地描繪他弧度冷冽的唇線,吐字含糊曖昧地說:「先欠著你,等你好點了我們再來。」
顧漸「嗯」一聲同意,再次閉上眼任由他親口勿。
推著顧漸回病房的路上,程希覺的手機響了,他從風衣口袋掏出來瞥一眼,若無其事地揣回去。
叮叮兩條腿肉呼呼的腿蹬著尿不濕,乖乖地躺在搖籃裡,蔣佩清扶著奶瓶給他投餵,叮叮咕咚咕咚地吮吸奶嘴,小手在床上無意識地拍打。
顧漸脫了羽絨服,敞開腿坐在搖籃邊上,含笑瞧著叮叮喝奶。
蔣佩清一眼瞥見他濕潤潮紅的嘴唇,不太好意思地別過臉,狠狠地瞪了一眼程希覺。
人家小顧傷口還沒拆線,你就不能忍一忍嗎?
程希覺波瀾不驚地說:「宋衛送來了財產轉移的合約,我到會客廳去看看合約。」
顧漸一回來眼裡全都是叮叮,壓根沒聽見他說什麼。
程希覺無奈地笑笑,俯身湊到顧漸身邊,「太太,答應你的事情我列在記事本上,一定不會忘記。」
顧漸看著叮叮目不斜視,伸手推開他的俊臉。
程希覺握住他的手腕,親了口手背上吊針殘留的青痕,「好了,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很快就回來。」說完,他站直身體給蔣佩清遞個眼色,示意她好好照料顧漸,推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空盪盪寬敞的走廊亮著明晃晃的燈光,跨過那道房門,他臉上的笑意褪得一乾二淨,不戴眼鏡後的眼眸沒有任何的修飾,尖冷得如同深不見底的潭水。
於曉發來一條短暫的信息:「顧漸的媽媽坐在收容所,說今天一定要見到他,不然就報警鬧大事情,讓我的收容所關門大吉。」
程希覺一麵向前走,一麵端著手機編輯信息。
[不必擔心,我派司機過去接她,請你告訴她,今天我會幫她解決捐骨髓事情。]
半個小時後。
程希覺坐在醫院的貴賓會客廳,手裡端著一杯提神的黑咖啡,宋律師站在他身旁,抱著一遝厚厚的文件,和一張長得不見底的資產名單,記錄了老爺子在國外購置的豪宅、莊園、獵場等等固定資產,還有在各個公司的股份和流動資金。
他板正的羊絨西裝褲包裹雙腿交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會客廳的玻璃門外走來一位女士,年過不惑但依舊美麗,不是那種用保養品和打針堆疊起來的美,她的眼角嘴角都有細紋,但不妨礙她的美麗,反倒美得很自然。
寧婉推門而入,冷靜的目光鎖定會客廳裡兩個人,隨即落在程希覺臉上,不疾不徐地走過來,坐到程希覺對麵的單人沙發上,開門見山地問:「你就是顧漸的朋友?」
程希覺擱下咖啡,平聲靜氣地說:「我是他的法定伴侶。」
寧婉神色一滯,「他結婚了?」
「我們結過婚,但離婚了。」程希覺耐心十足地解釋。
寧婉深深蹙眉,「你們離婚了?」
程希覺半笑不笑地說:「我們準備復婚。」
寧婉冷冷地打量他一遍,顯而易見的富家少爺,長得如同電影明星,看上去比顧仁鬱有錢得多,與他們不是一個階層的人物,沒想到顧漸竟然和這樣的人扯上婚姻關係。
程希覺身子向後靠進沙發裡,鬆弛自如的姿態,嘴角銜著淺淺溫笑,「我聽說顧漸的弟弟今年十六歲,顧漸九歲那年你生的第二個孩子吧?」
對麵這個男人態度溫和有禮,寧婉卻覺得不舒服,淡淡地說:「嗯,小曦比他小九歲。」
程希覺點下頭,慢條斯理地道:「那時候您三十多歲了吧?不顧身體也要生下顧漸弟弟,看來您真的很喜歡孩子。」
寧婉臉上掛不住,直截了當地說:「顧漸呢?讓他出來跟我說話。」
程希覺抬手向下壓,示意她稍安勿躁,「我們今天談的是給小曦的事情,與顧漸沒什麼關係。」
寧婉將手裡的皮包擱在一旁,忍著程希覺的高高在上,「你說今天為小曦解決捐骨髓的事情,又約在醫院見麵以示誠心,我可以給你幾分容忍。」
程希覺朝立在一旁的宋律師說:「倒杯水給這位女士。」
說罷,他目光審視地看著寧婉,擱在沙發沿上的修長手指帶著節奏敲擊,禮貌溫和的語氣說:「你另一個兒子養得一塌糊塗,即便他玩氣/槍故意打瞎拾荒者的眼睛,你都沒有責備他,而是賣了一套房湊錢將這件事壓下來,你的母愛太偉大了,令我為之動容。」
寧婉的瞳孔驀然放大,定定地盯著他。
程希覺低頭一笑,似乎真的很動容,「我聽說他在你的班級讀書,你是他的班主任,他長期騷擾同班一位女孩,逼得女孩自殺未遂,你為了袒護你的小曦,將這件事歸結為早戀,以此將女孩從學校開除,你不但是個好母親,你還是一位好老師。」
寧婉站起身來,不卑不亢地問:「你調查小曦的事情,是想以此威脅我?」
程希覺平心靜氣地說:「顧漸是我的伴侶,我隻是想了解他的家人,怎麼能說是威脅呢?」
頓了一下,他笑意融融地說:「若是威脅你,那應該說我會聯絡女孩的家屬,不但讓你丟工作,還要讓你身敗名裂從此無法翻身,再向媒體曝光小曦劣跡斑斑的往事,用鋪天蓋地的輿論向醫院施壓,看看誰將骨髓捐給一個人渣敗類,畢竟,排隊等骨髓的病患很多,死一個人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