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先祖之疑（2 / 2）
「先祖大人，您說『也』，那意思是……」宗我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他有這反應，也很正常，畢竟那個年頭的人像畫風，大體是不怎麼還原本尊的，就算想還原，也遠沒有照片的那種精度，所以這畫像的確證明不了什麼。
如果佐原宗我不是佐原的藩主，而是一名遊歷四方的劍客，如果他練的不是佐原家這樸實無華的戰場劍術，而是有名師指點……那以他的天賦，所能達到的成就大概率不會遜於那些歷史上聞名遐邇的「劍聖」們。
佐原宗我依舊是很淡定：「哼……早該如此」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佐原宗我大步流星地從後方靠近了對方；當然了，畢竟他不是孫亦諧，不會先從背後偷襲一波再問話，而是在離著好幾米時就大聲喝問，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先祖大人，難道說，您獻上的天叢雲劍碎片是贗品，故而激怒了神明？」宗我對文獻中的這件事早有一番自己的推測，正好也趁此機會問問。
另一邊，佐原宗我不但也收起了武器，還馬上轉過身，畢恭畢敬地正坐下，俯身低頭道：「先祖大人，請恕子孫無禮」
考慮到「神明」的存在，還有此時正在發生的異象，再結合眼前的鐵證，佐原宗我也是很快扭轉了思路，接受了現實。
「是的」
宗我回道，「我獻上的是從中原得來的寶物，名為烲龍璧」
叱——
他話音落時，佐原宗我的視線也已微微變焦，越過對方身側看向了其後不遠處的那麵牆上掛的畫。
佐原宗我和佐原安治各自所站的位置，在這一瞬的交擊過後，已然互換。
那坐著的人聞聲，慢慢轉過半張臉來，看了佐原宗我一眼：「你又是何人？」
他也是個月要間有佩刀的武士，穿著一身顏色和宗我身上的服飾相似的和服，直到此刻他站直了，佐原宗我才發現這人身高比自己高了整整一個頭，且一看身形就是個練家子。
「不，我獻上的絕對是真品」
可安治的回答卻是，「但正因如此，事情才讓我有些難以接受……」
霎時，兩道刃光乍現。
盡管那是一次雙方都沒有損傷的試探，但高下還是分了的，且當事人都明白……差距很大。
「放肆！」佐原宗我這時已來到對方背後僅兩米之距，厲聲回道，「吾乃佐原藩藩主佐原宗我，是這佐原城的主人！」他說著，手已放到了月要間的武士刀柄上，「你這來歷不明之人，坐在吾佐原氏供奉先祖鎧甲與畫像之地鬼鬼祟祟，還敢反問我是何人？我勸伱速速報上來歷，否則莫怪我手下無情」
但看了兩秒後，佐原宗我也隻是接著應道：「那又如何？你坐在那兒，看到了畫像上的名字，然後就自稱自己是畫中之人，這就能騙過我了嗎？」
然，一息過後，對方不但沒有被他的言語和氣勢嚇到，還淡淡地念道：「你也是嗎……」
「現在你能接受了嗎？」佐原安治問這問題時，已在收刀了。
「哦？後世是這麼稱呼這現象的嗎？」但此刻的佐原安治好像也是剛知道這個詞兒，「所以……你也是在自己的時代獻上了『天叢雲劍的碎片』之類的東西嗎？」
「先祖大人，莫非……」宗我說著，看向了窗外，「……這就是『繧潮』？」
「你膽子不小啊……」但佐原宗我並未因對方的話語和衣著而動搖，「你以為偷一件衣服穿上，再說出這種離奇的論調，就能唬住我嗎？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
「子孫愚鈍，不明白先祖大人的意思」
宗我示意對方接著解釋。
「嗯……那看來隻有用別的辦法讓你相信了」
佐原安治說著，緩緩將手抬起，伸向了月要側。
一般來說，看到這種身材和打扮的人起身，且無法分辨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多少是該有些防範的。
「不，我……」宗我稍稍回憶了一下，「我想我這邊的狀況應該與那無關，而是因為有外來者闖入並破壞了祭祀所引發」
兩人在出手前都明白，這不是一次生死相搏的拚鬥，隻是劍客間一次類似打招呼的試探。
而這次試探後，佐原宗我也確認了兩個事實：其一，他的對手用的是和他一樣的家族劍法，且熟練度極高；其二，對方手上所持的武士刀也和他所用的是同一把，即他們佐原氏代代相傳、世間理應隻存在一把的名刀「祀守」。
「嗯？」佐原宗我愣了一下，「你在說什麼？聽不懂人話嗎？」
「嗯，不錯」
宗我點點頭。
安治接著道：「我在一番搜羅後，把我得到的最有價值的一件東西獻上了，即那『天叢雲劍的碎片』；可是，當我獻上這寶物後，神明好似被傷害了一般，其軀體突然起了很劇烈的反應，並展示出了明確的敵意，隨即就引發了眼前這現象……」
說到這兒，他的神情變得有些微妙：「宗我，三神器的傳說你肯定也聽過，相傳天叢雲劍誕於八岐大蛇體內，也即是說，它象征了我們日本土著神明的勢力……」他頓了頓，「會被其他本地神所排斥攻擊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呢？『它』真的是神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