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022章 宣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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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宣召

漣卿在床榻上懵了許久,屈膝坐著,額頭掛著細汗,良久都未回過神來。

還是枕頭一側的『沒想好』做夢,貓爪子忽然伸直,換個姿勢,漣卿的思緒才被打斷。

時辰尚早,她有些睡不著了。

離早朝還有些時候,聽到她撐手起身,俯身穿屢的聲音,值夜的宮女入內,「殿下。」

「睡不著了,備水沐浴。」

……

浴池中,水汽裊裊,溫熱的水溫讓人放鬆,但也讓方才藏在腦後的印象越發清晰。

這樣的夢讓人臉紅心跳。

她是有些偷偷喜歡他,但沒想到會做這樣大膽的夢。

甚至,真實不似夢境,連他的聲音,氣息,還有動容時……

這種親近無從遁形。

去早朝的路上,她都無困意在。

反倒是真正到了早朝的時候,各處的奏本,各執一詞的朝堂爭執,輕重緩急的博弈,反倒讓她心無旁騖。

自從同岑遠一處,朝中的這些事情她越發能聽得清晰,她也漸漸有了自己的判斷、猜測,以及立場。

或許於旁人眼中,她還是那張背景板,但她清楚自己的變化。

思緒間,禮部官吏上前,「如今陛下龍體抱恙,兩月之後的祭天大典,還需由上君代勞。」

禮部奏請完,朝中敏銳之人紛紛心中嘩然,也齊刷刷的目光先是朝著殿上的上君,而後是朝著漣卿這處看來。

禦史台盧老大人出列,「老臣覺得此事不妥,祭天大典乃國之大事,陛下龍體抱恙,尚有東宮在,東宮坐儲君之位,當行儲君之事。」

盧老大人說完,還有朝中旁的官員附議。

禮部道出顧慮,「祭天大典需應對的事由諸多,東宮下月初剛臨政,屆時瑣事繁雜,更有朝中之事要應對。祭天大典繁重,需齋戒,供奉,至少月餘,剛好與東宮臨政沖突,怕東宮分身乏術。祭天大典四年一度,絕非兒戲,天子與上君本是一體,上君也是代天子祭天,立法合乎,也是周全之事。」

禮部官員說完,也有旁的官員附議,東宮年少,且要臨政,兩件大事沖突至一處,要周全,還是遵循禮部的提議。

朝中雙方各執一詞,也各有道理。

漣卿看向老師,自始至終,老師都未開口,也忽然聽到禮部官吏問道,「殿下,您的意思呢?」

這還是頭一次在早朝上,有人問起她。

禮部自方才起,就堅持上君代天子行祭天大典之意,朝中爭執不休後,禮部問起她,是想讓她自己推卻的意思,畢竟朝中都知曉東宮涉世未深,也沒什麼主見。

禮部開口,早朝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紛紛投向她,她再次站在風口浪尖上。

應是或不是,都是下一輪爭執的開始。

——如果遇到朝臣詢問你意見,應是或不是都不妥當,你要怎麼辦?

——應當怎麼辦?

——甩猴子。

漣卿深吸一口氣,也盡量鎮定泰然,「茲事體大,涉及國運,各位大人說的都有道理,此事容我與陛下稟明,商議之後再行定奪。」

殿中都未料得東宮第一次在早朝中開口,還是這種突發之事,卻如此淡然,也分毫未慌亂。

禮部官吏剛要開口,漣卿又道,「魏相,您的意思呢?」

魏相頷首,「老臣以為善。」

禮部官吏語塞,怎麼都未想到東宮忽然將魏相拽了進來。

洛遠安目光也探究看向她。

——光甩猴子還不夠,還要找靠山,朝中誰是殿下靠山?

——那也隻有老師了……

漣卿心中唏噓,卻麵色如常。

而在群臣眼中,平日裡即便站在首位,身影也好似掩埋在一乾朝臣之中的東宮,今日卻格外耀眼,尤其是方才的擲地有聲,是東宮氣度。

東宮平日裡雖然不怎麼開口,但今日看,好像也不是軟柿子可以捏,背後還有魏相在。

眼見著此事要被壓下去,洛遠安目光看向一人,那人便上前,「魏相,微臣以為,此事倒也並非一定沖突,既然東宮下月臨政,諸事繁忙,但祭天之事也需東宮在場,其實可以東宮與上君同行,此事可解。」

話音剛落,也有朝臣響應。

禦史台一時也不好說旁的。

漣卿指尖攥緊,又是與上君同行,但早朝中已有人和事,她原以為會與天子商議後再行定奪,魏相卻道,「祭天大典,原本也是百官同行,東宮臨政,諸事都有朝臣商議,同在京中無異。如今天子龍體欠安,祭天之事禮部也提過,往返途中加上寺中齋戒,供奉,至少月餘兩月,天子身邊不可無人,天子與上君本是一體,上君當留於京中照看更合時宜。祭天大典之事,禮部在,老臣與朝中諸位都在,正好太傅已經入京,屆時可一道同行。」

「上君的意思呢?」魏相如法炮製。

洛遠安溫和道,「魏相言之有理。」

禮部官吏微楞,但魏相的話中肯,又有上君首肯,此事似一錘定音,朝中也紛紛看向上君。

漣卿心中微訝,岑,岑遠一道去祭天大典?

忽然聽到,漣卿有些怔忪,但轉念一想,兩月之後的事,又鬆了口氣。

……

等下了早朝,「殿下稍等。」魏相喚住漣卿。

「老師。」漣卿也駐足。

見魏相同東宮有話要說,旁人不便再上前,漣卿與魏相同行。

「殿下今日做得很好,可是太傅教的?」魏相問起。

漣卿輕嗯一聲。

魏相捋著胡須,欣慰笑了笑,又問起,「殿下可知,到最後為何老臣要與禮部爭?」

其實漣卿也想過這個問題,老師很少在朝中強勢引導或乾預,但今日之事,確實是因為老師而逆轉的,與老師平素的習慣不同。

「老師賜教。」

魏相雙手背在身後,兩人走在近處,魏相的聲音,隻有漣卿能聽到,「四年一次的祭天大典,途經之處,沿路會有百姓夾道,百官同行,若去的是上君,百姓和地方官吏見到的就是上君,這會知上君而不知東宮;就算上君與東宮同行,上君是長輩,東宮要屈居於後,那旁人看到的就是東宮屈居於上君之後。祭天大典隻是一步,如果開了口子,那上君日後做旁的事,都有理可尋,此事不能退。」

漣卿恍然,「明白了。」

魏相頷首,繼續邊走邊道,「這是途中,之後祭天大典也是一樣,上君若代天子,那天子必定在東宮之前,若祭天大典,上君就在東宮之前,那還有之後的中秋宴,初一宴,東宮即便臨政,在朝中的威望也是高於東宮的,這也為何老臣一定要請岑遠來。太傅在,教導東宮的職責就在太傅這處,而不在上君之處,老臣也可以從旁提點;但若一直是老臣在教導東宮,像今日之事,老臣如此提便有失偏頗。」

「老師的意思我明白了。」漣卿會意。

魏相欣慰點頭,「殿下一慣聰慧,眼下又有太傅從旁提點,老臣也能放心了。但此事由老臣去天子跟前提起妥當,殿下最好回避。」

此事涉及她與上君,她是應當回避。

漣卿點頭。

*

等回了東宮,漣卿在寢殿中換下朝服,又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才去了千水別苑。

雖然過了大半日,今日早上的風波也沖淡了不少,但在見到岑遠的時候,她還是有些不知道目光該放到何處。

「早朝後,老師留我說話,回來晚了些。」她心虛,所以特意提起。

岑遠看了她一眼,他並未問起,她特意提了聲。

岑遠未置可否。

「邵澤誌的關係網畫了嗎?」他問起。

漣卿微怔,才忽然想起早前他安排的功課,今日到約定的時間了,她忘了。

她看他。

岑遠輕聲道,「殿下不是回來遲了,是回來早了。」

漣卿語塞。

稍許,又道,「今日同老師說話,將此事忘了,明日早朝結束後。」

岑遠輕嗯一聲,沒再為難。

「今日講《古鑒》,一共三卷十八章,先跳過前麵三章序章,從第四章開始,字數不長,先抄一遍,心中有個概念。」

漣卿應聲,但沒有抬頭看他。

岑遠看了她一眼。

等她開始翻書冊,落筆抄書,岑遠才指尖輕輕點了點她書冊前。

她下意識抬頭,目光終於與他四目相對,心中不由「咯噔」一聲,也似倏然漏了一拍。

他輕聲道,「殿下,我方才說的第四章。」

她知道是第四章,但等回過神來,卻發現之前心有旁騖,翻到第一章就忘了。

漣卿尷尬。

「想事情?」他看她。

她輕聲,「沒有。」

想了想,又繼續道,「日頭有些熱,走神了。」

她說完,還不忘輕輕擦了擦額間細汗。

陳修遠沒說旁的。

她也繼續低頭抄書。

從前她抄書的時候,他也有在一側看到的時候,她都能繼續,有時候甚至會告訴她,這一段重要,原因,典故,都很自然。

但這次,他在一側看的時候,她筆尖微頓,墨汁將紙張暈染開來。

「是不舒服嗎?」他溫聲。

她低聲道,「是有些。」

他輕聲,「那今日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說。」

她輕嗯一聲,起身時繡花鞋踩到裙邊,腳下踉蹌往前栽去,他牽著她的手,力道正好夠她站穩,沒撲到他懷裡。

他更知曉她今日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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