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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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旭日自東方冉冉升起,熹微穿過薄薄的白雲遍灑大地。

許是昨夜在雲燕那染了晦氣,連著整個淮陰山莊都讓人不舒坦了。

雲祈吃過朝食後就乘著馬車去了符府,街巷上小販的吆喝聲不絕於耳,陣陣朝食的香氣撲鼻而來,他撩開窗幔,沒來由地想起一年前在長淮縣的日子。

對雲祈而言,除了在洮靖河和那麵具人的相遇,這段記憶對他來說無甚不同,可當陸知杭出現在此時,好似又有些不同了。

他記得這財迷書生對著男裝的自己使勁薅了把羊毛,家中還是賣豆腐為生的,在拜符元明為師時,日子算得上是窮酸。

想到那時在鎮陽茶樓,對方書卷氣的外貌卻行的是奸商之事,雲祈合上眼簾,嘴角的笑意有些玩味。

淮陰山莊離符府的距離不短,但在馬車上休憩了一陣後,範圍內早已出現了熟悉的朱紅色大門。

不同以往,今日的雲祈剛踏進門就遇見了正提起衣擺要往淮陰山莊伴駕的符元明。

雲祈看得出來,符尚書打量他的神色帶著絲不易察覺的惋惜,渾濁的雙眼蘊含的情緒太多,以至於雲祈一時半會剖析不出來,他停下腳步,不動聲色地喊道:「符大人。」

符元明聽到他的話,原本是想行禮過後就退去,可一想起昨夜和恩公的對話,復又長長嘆了口氣,那惆悵無力之感jin盡在不言中。

他雙目凝視不明所以的雲祈,更是黯然神傷了起來,暗自腹誹道:恩公和殿下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啊!實在不行,恩公要是願意委屈一下,他也不是不能收他為義子,身份上就不算太落下乘了,不至於一絲機會都沒有。

「符大人因何嘆氣?」雲祈心中思緒轉了幾個彎,沒想出來昨日和對方的談話有何差池,自己是把握好度的。

可符元明此時詭異的態度讓雲祈捉扌莫不透,心眼頗多的他自然要分析清楚符尚書為何如此的原因。

符元明此時看著雲祈心中親近了不少,畢竟恩公難得放在心上的人,兩人情投意合,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如今卻因為身份階級的差異而苦戀不得。

符元明自個腦補好了一出狗血大戲,他和發妻也是不顧世俗的眼光執意要長相廝守,可如今卻早已陰陽兩隔,再一看恩公和雲祈,心中悲痛難忍,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推波助瀾一手才是,莫要大好年華空蹉跎。

聽恩公昨夜的意思,想必還未和公主殿下互通心意,可兩人既然郎有情,妾有情,就不該礙於俗世繼續迂回下去。

想至於此,符元明望向了雲祈身側的鍾珂,欲言又止。

「鍾珂,退下。」雲祈見狀,立馬了然,淡聲吩咐道。

他倒沒自大到以為昨日短短的接觸之下就能讓符元明枉顧一切,決心助自己登基,想是有什麼隱情要說。

就是不知符尚書這破釜沉舟般的氣勢,究竟是要與自己說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見公主殿下的貼身侍女被屏退,符元明這才走近了一些,環顧四周,除了朱門外候著的馬車外沒有人煙後,才壓低聲音道:「殿下,我昨夜探過口風了,我那學生也是心悅你的。」

「???」

雲祈乍一聽這話怔了會,心尖好似被什麼撩撥了一下,憶起陸知杭挺秀的身姿,溫柔的笑意,滿腔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縈繞其中。

在心悸感過後,雲祈方才後知後覺起了符元明和自己說了些什麼,哪怕城府不淺,眸中的驚愕仍是難以遮住,暗處更是悄無聲息地生出一絲難言的情緒。

他思考過萬般結果,唯獨沒想過一大早,符元明會告訴他陸知杭愛慕自己。

敢情方才不顧一切的氣勢,其實隻是談論兒女私情?

說是這麼說,雲祈原先一派平靜的臉上此時陰晴不定,他不自覺地攥緊袖口,心口上異樣橫生。

哪怕早已有所猜測,但那畢竟隻是猜測,真從對方的師長那得了確切的口風,雲祈反而有些五味雜陳了起來,沉浸在不可置信中,又不知自己該作何反應。

「微臣先告退了。」符元明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心滿意足地提起衣擺就往大門外走去,徒留心情復雜的雲祈站在那思索良久。

陸知杭愛慕他?

這話聽到雲祈耳中頗有種荒唐可笑的感覺,他本就因為女兒身示人,分外的討厭那些朝自己示好的男子,尤其討厭的就是斷袖。

但在和陸知杭的數次相處中,對方舉止得當,性子也很合自己得心意,更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雲祈對陸知杭向來是抱著不同他人的態度,除了日常的相處稍顯曖昧外無甚不妥。

雲祈站在符府內沉思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自是不通情愛,更不知如何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感糾葛,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悸動又纏了上來,久久不能散去。

陸知杭不是斷袖,這是很明顯的事情,而自己日後有了恰當的時機,必定會昭告天下,恢復男兒身,怎麼看這段感情都會無疾而終。

雲祈說不清自己究竟是把陸知杭置於何地,是好友,是謀士,還是……心上人?

左右陸知杭清楚自己是男子後,自然就會放下了,雲祈勉強給自己隨便找了個借口,這才信步往竹園走去,隻是那步伐不如往日的那般果斷,一步一個念頭,念念皆是陸知杭,無數繁雜的念頭纏繞在心上,陌生的感覺令雲祈神色多了絲陰沉。

正常來說,他不會把他人的愛慕放在心上,更遑論是一個男子的?可當那個人的名字被替換成陸知杭時,好像就驟然多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雲祈不知該對少年赤忱的愛作何反饋,乾脆當做不知,嘴角復又掛上了淺淡的笑意,隻是多了絲不自然。

身側青蔥碧綠的枝葉和芳香鮮艷的群花如過眼雲煙,雲祈踩著小徑上的鵝卵石,踱步到那熟悉的亭台之上。

清雋的少年脊背挺直緊實,一手捧著書卷,身上的白衣好似初雪般乾淨無瑕,遺世而獨立。

「予行。」陸知杭朝他望了一眼,溫聲喚道。

在瞥見那張仍舊戴著麵具的臉時,眼眸忽然閃了閃,想起了昨夜符元明說的話來,以及那個荒誕可笑的夢,心跳不由自主的驟然加快。

「嗯……」雲祈心中的思緒何嘗不是復雜難辨呢?在看見陸知杭時,也不自覺地回想符尚書所言。

他的神情耐人尋味,目光隱晦地打量起了陸知杭來,除了與往日別無二致的俊逸外,似乎在看見自己時,還有些許的不自在。

雲祈目睹到陸知杭的別扭,又回想起這些時日來相處的點點滴滴,心頭的怪異感油然而生。

難不成符尚書所言不虛?

他和陸知杭雖然名義上是好友,但在相處時卻時常曖昧橫豎,好幾次惹得雲祈心不由己,更因對方和自己記憶中的那人十足的相似而心緒紊亂。

兩人今日的神色都頗為尷尬,尤其是在視線觸及到對方時,更是多了絲僵硬。

陸知杭勉強把那在腦中不斷回響的夢境拋之腦後,輕咳一聲道:「予行,今日乃是魁星誕辰,晚些時候我準備到滄縣郊外的廟宇參拜一番。」

前些日子阮陽平就跟他嘀咕過,說是滄縣郊外那處的廟宇有一處魁星廟,心誠者參拜皆可登科,出過好幾位進士,昨夜符元明又提起這座廟宇來。

陸知杭當然是不信這些,可今天兩人都沒什麼心思在這交談些什麼,閒著無事他瞥見雲祈的臉,就會想起昨夜荒誕的夢,以及符元明的話,總不好下逐客令,不如一同出去散散心。

若是昨夜不做那個夢,陸知杭興許就不會把符元明的話太放在心上了。

陸知杭又不是真正的十七歲少年,雲祈對他的心思如何,他還是清楚的,便把符元明的話當做戲言了。

「魁星誕辰?」雲祈眉頭一挑,臉上略顯僵硬的笑意收斂。

魁星誕辰個不正是七月初七嗎?

除了是魁星的誕辰外,更是晏國傳統的七夕節,除了女子穿針乞巧外,還有個傳統的習俗,在這一日,互相心儀的男女會一同出門拜會牛郎織女,以求姻緣美滿,亦或者男子贈心儀的女子手帕或簪子等,女子則是荷包等定情物,以此表達互定終身。

「嗯,去嗎?」陸知杭溫聲道。

渾然不知晏國傳統的陸知杭一本正經的邀約,誰讓他所在的那個時空裡,古代的七夕節並非情人節,作為單身到死的人也不會沒事聯想到這些情侶過的節日去。

畢竟自己如今身處古代,這等旁枝末節的設定自然也不會出現在原著的書中,陸知杭當然就按照自己所處的時代來想。

麵對陸知杭的邀約,雲祈麵上一片平靜,實則心中早已起伏不定,睫毛微垂,遮住眼中的晦暗不明,權衡起了利弊。

「好。」

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思,雲祈選擇了同意了對方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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