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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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被三人圍攻的雲祈,起初還能憑借著身法躲閃一二,與之周旋,可時間久了,反應不過是遲鈍了瞬間,一席紅衣頃刻間就染上了血色,血珠好似拋物線般灑下。

徹骨的疼痛並未讓雲祈的麵上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另一邊由居流所主宰的戰場猶如破竹之勢,場麵稱得上是一邊倒,那三人早已奄奄一息,哪怕竭盡全力都根本拖不住對方,瞧著勢頭,隻怕撐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可他們用命換來的時間,不過是讓另外三位殺手劃破了雲祈手臂處的皮肉罷了,隻要再給他們一些時間,必能讓對方命喪於此!隻是以同伴的情況,怕是支撐不了這麼久。

周旋於側麵的殺手心下一狠,蟄伏在旁,和早已默契十足的同伴用目光示意了一番,而後組成陣型,狠戾的刀刃斬下,渾然不顧可能會被雲祈一刀劃破三人脖頸的危險,隻想用這千鈞一發的時機將他斃命。

驟然躍起的刀光劍影刺得人眼睛生疼,淩厲之勢幾不可擋,雲祈心下一緊,左腳往後撤過一步,隻想快些躲閃,拚得一線生機。

這些賤命豈可與他的相較?

同歸於盡從不是會出現在雲祈生命中的念頭,他一個後撤步險而又險躲過一人砍下的刀鋒,手中的劍刃又回招格擋下另一刀,可這第三刀除了手無寸鐵的鍾珂用肉身來,根本無人能替他攔下!

雲祈眼皮一跳,看著疾速落下的刀刃逐漸逼近,膽寒的殺氣就要迎麵而來,死亡的陰影籠罩之下,腦中閃過的卻僅僅隻是那張清雋文雅的臉。

而後他就真的看到了那張朝思暮想的容顏出現在了他的視線範圍內,雲祈臉色煞白,刀劍相撞的刺耳聲讓人牙根發軟,碰撞出的火花四濺。

陸知杭手背處的青筋暴起,死命地抵住那柄銳利的大刀,眼見就要抵擋不住,耳畔驟然響起一聲悶哼,聽得人心下一緊。

麵前的殺手出手極快,他連朝那處看的功夫都沒有,隻能確定不是雲祈的。

把貫穿身體的劍身抽出,那氣絕身亡的屍體沒有讓雲祈多看一眼,他右手一抬,朝著剩餘的一人橫掃而去,少了左右兩側的威脅,此時和麵前的殺手單打獨鬥,頓時輕鬆了不少。

可他心裡的壓力反倒又重了幾分,迫切的希望盡快把對方手刃,深怕慢了一步,身側的陸知杭就抵擋不住對方的攻勢,殞命於此。

雲祈來不及感慨對方在知曉自己男兒身後,還願意舍命救他,隻知道全神貫注地用手中的利器穿梭在對手的跟前,幾招下來打得對方節節敗退,避之不及。

僻靜陰冷的密林中刀光劍影,肅殺之氣激盪在四周,招招皆是為了致死而出,凶險萬分。

雲祈殺完最後一人時,居流也解決完了所有殺手,將染血的利刃收回,雲祈片刻不敢耽誤,正想替陸知杭接管戰場時,瞳孔猛地一縮。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把筆直的刀刃朝著陸知杭疾速刺去,淩冽的刀光映入眼簾,雲祈沒做多想,下意識就縱身越過,擋在對方的身前,手中的長劍驀然刺出,兩柄寒光駭人的利器齊齊破開皮肉,悶哼聲隨之響起。

滴答——

殷紅的血水猶如傾倒而出的汙水,源源不斷的從傷口處滑落滴下。

令人幾欲作嘔的血腥味彌漫在鼻尖,陸知杭握著劍柄的手陡然一鬆,無力的從手中脫落,順勢砸落到了地麵,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清脆的爭鳴聲。

陸知杭死死地盯著背對著自己的雲祈,好似被人掐緊了脈搏,渾身動彈不得,乾淨溫潤的眸子裡盛滿了不敢置信。

可他還來不及悲慟後悔,感受痛苦襲遍四肢百骸,明白何謂痛徹心扉時,麵前的人還好好地站在那,反倒是先出手的蒙麵人了無生機,倒在了枯葉中,瞪大的雙眼灰暗無神,溢滿了不甘。

雲祈漫不經心地伸回手,雪白的長劍浸滿了血色,在他右手垂下去時,順著劍身匯聚成流,滴答滴答地濺落在腳邊,聞著鐵鏽般的味道,他垂下眼眸,殺意在周身湧動不滅。

「雲……承修。」陸知杭低啞著聲音,輕輕喚了一聲。

「嗯。」雲祈應了一聲,隻是音調略顯虛弱。

陸知杭沉入穀底的心情在聽到這一聲屬於男性的嗓音時由陰轉晴,對方是不是女子已經不是這會該考慮的了,隻覺得兩人能安然無恙已是莫大的幸事了。

陸知杭長舒一口氣,慶幸著雲祈沒有死於對方的刀下,連忙上前幾步,發揮一下自己前世所學,想檢查一下他的傷勢如何。

剛一走到雲祈的麵前,一聲刺耳的碎裂聲就響起。

陸知杭看著眼前的場景,瞳孔微沉。

光潔白皙的臉龐線條淩厲,雲祈時常戴在臉上的燦金色麵具搖搖欲墜,在苦苦支撐過後應聲碎裂。

金屬製成的珍品砸落在了地麵上,那張曾在洮靖河畔驚鴻一瞥的俊美麵容在光線下愈發妖冶動人,可原先猶如凝脂玉般完美無瑕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絲裂痕。

那雙被刻意修得窄細的漆黑長眉中間,赫然有一道殷紅的血痕鑲嵌其中,鮮艷的血水從眉心處緩緩流淌,淌過高挺的鼻尖,溫熱輕輕癢癢,匯聚成血珠後砸落在枯葉上。

一聲又一聲,沉悶壓抑的血滴聲一如陸知杭此時的心境。

眉間的傷口正是方才的殺手拚死留下的,因是覆在臉上的麵具足夠堅固,那血痕並不深,粗略一看,半寸都無。

可對於這麼一張堪稱禍水的臉來說,出現瑕疵無疑是極大的遺憾,就像一塊世間罕見的美玉出現了裂痕,總讓人無端生出了些許遺憾。

陸知杭指尖不受控製地想要上前輕撫對方的臉龐,黑色的眼眸倒映著那抹血色。

他搜了半響才找到一條乾淨的帕子,唇上半分血色也無,皺著眉頭替雲祈把臉上的血跡都擦拭乾淨,動作輕柔而慎重。

「你這酒坊……大概是去不成了。」雲祈沙啞的聲音稍顯無力,接過鍾珂遞過來的手帕,若無其事地擦拭著佩劍上的血跡。

「酒坊不過小事,你的臉……」陸知杭雙眉緊縮,心底一陣難以言喻的苦澀。

這傷要不了人命,至多四五日就能脫痂,可以晏國如今的醫療手段,怕是會留下些許痕跡。

對於男主舍命救他的行為,陸知杭是有些費解的,若這人是他自個臆想的『盛予行』也就罷了,可他是雲祈,是那個為了皇位不擇手段,最後被女主感化的男主,冷心冷情,會因為這不到兩個月的相處就推心置腹嗎?

「心疼了?」雲祈嘴角掀起,愉悅道。

見狀,陸知杭嘴角抽了抽,這人怕是半點沒把方才差點一命歸西的險境放在心上,還有心情調戲。

「快些回鳳濮城找個大夫診治。」陸知杭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見他手臂處還滲著血,無奈地撕下衣物一角,替他止住血。

與其在這裡乾著急,不如早些回到城裡找人處理,荒郊野外的,他就是想替雲祈處理傷口也不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在整個動作中,雲祈都安安靜靜的任由陸知杭處置,幽深的眸子緊緊跟隨,觀察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就連手中的力道輕了一分都讓他注意到了。

這傷……也算值了。

至少這負心漢總算不躲著他了。

雲祈攝人心魄的丹鳳眼微眯,乖乖地任人擺布,而後他就被對方一把抱起。

「……」雲祈神色莫名地盯著陸知杭,怪異感油然而生。

哪怕自己確確實實對他一往情深,但頭一回被對方用這等姿勢抱住,未免還是不自在。

陸知杭一手穿過雲祈的手臂,另一手則放置在對方的膝窩下,半點心猿意馬也無,神色鄭重的連人抱起,快步往馬車上走去。

「怎麼了?」陸知杭注意到幾道詭異地視線,眉頭微蹙,問道。

他方才確實沒做多想,以往跟著老師到外頭出急診時,情況緊急根本顧不得其他,這會也是想著快點駕車回鳳濮城,根本沒意識到動作有何不妥。

「你……勁挺大。」雲祈神情幾經變幻,最後反倒說了句廢話來。

他原本是想說他腿沒瘸,能自個走路的,奈何心上人好不容易的貼心之舉,婉拒了又覺得可惜,隻得忍著那份怪異,轉移話題。

「還好。」陸知杭瞥見他如坐針氈的樣子,緊繃的表情鬆懈了一分,溫聲道。

看來是他誤會了,見雲祈杵在那一動不動,還以為是腿腳在方才的打鬥中傷了,急切過頭,一時沒細想,這才直接公主抱。

他剛剛隻是一眼瞧了幾處滲著血的傷口,還未細看,不知對方傷口的深度如何,有沒有傷及要害。

鍾珂見到這副場景,嘴巴張開的弧度就差塞進一顆雞蛋了,如夢初醒後連忙躲閃起來,背過身去。

她如今算是知道了,殿下當時為何要看男子的春宮圖了!

好像知曉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她作為殿下的心腹,應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可若是王爺知曉了殿下來一趟江南,還把心搭進去了,甚至舍命救心上人,豈不是要震怒?

殿下對這陸公子好像也是真心實意,可王爺哪裡會容忍殿下這般胡鬧,屆時必然要棒打鴛鴦啊!這可如何是好!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鍾珂隻匆匆看了一眼,已經開始為主子日後的前途著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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