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1 / 2)
鼎新作坊的效率在經過陸知杭前段時間的調整,分工合作,按零件製作,把一些不重要的小部件外包給一些小作坊來完成後,不僅成本降低,銷量也穩步上升。
他昨日才讓夜鶯到作坊裡預定了一輛,今日符府內就擺放著一輛嶄新的自行車,製作工藝比之小販用的要精巧上不少,哪怕都是木頭做工都得分個高低貴賤。
哪怕無了繼續與雲祈你儂我儂的意思,陸知杭既答應要送,自然是要送最好的才是,這輛自行車設計頗為特殊,在鳳濮城都是獨一輛。
雲祈除了那日難得著裝女性化了些,今日的服飾依舊是以輕便簡約為主,雖說還是女裝,但並不是繁貴曳地的長裙。
許是長得夠出眾,隻需隨意將青絲隨意係上紅繩就稱得上人間絕色。
將頭上戴著的鬥笠隨手放在石桌上,雲祈端詳著安靜停靠在一旁的木質自行車,上邊鍍了層,扌莫著光滑順溜,並不傷手。
「這要如何騎?」雲祈還未忘了昨日眼前人信誓旦旦說要教自個兒,當然是要物盡其用了。
他以往雖不通情愛,但一點就通,能順著杆子往上爬自然不能礙於麵子推脫。
「身子放鬆,握好車把手,一腳踩於腳踏上……」陸知杭邊說邊演示了起來。
手中掌控著的自行車立刻就隨著他的話語轉動了起來,熟練地轉動車把手,在不大的院落內兜了一圈,而後穩穩地停在了雲祈麵前。
「可惜手傷未愈,不能親自試一試。」雲祈活動了幾下右臂,眉梢染上點點悵然。
倒不是惋惜不能親身上車,而是不能立馬讓陸知杭手把手教,當然值得惆悵。
陸知杭哪裡明白他的心思,隻以為是在為手上的傷勢哀嘆,望向他的眼底不自覺帶上了一絲溫柔,輕聲道「不若上來後座,我帶著你到外邊轉悠一會。」
說罷,他拍了拍專門墊了不少柳絮的後座。
雲祈的視線在陸知杭和自行車的後座上流連了一會,漆如點墨的眸子意味深長,道:「那就卻之不恭了。」
彼時的晏國尚未廣泛應用棉花,唯有邊境塞外之地野生了一大片,能用柳絮填充已是大多數人都求而不得的了。
符府高大的朱門兩側蹲著兩尊不怒自威的威猛石獸,門前鋪成的青石板如履平地。
陸知杭跨坐在自行車上,握緊車把手穩住身形後,輕聲道:「坐上來吧。」
「好。」雲祈俊俏的臉上戴著鬥笠遮麵,依言坐在了後座上,陷入一片柔軟中。
起初從淮陰山莊來時,路上臉色沉凝冷然,這會已經消散了大半,雲祈坐穩在自行車的後座上,因著沒有攙扶的地方,雙手一時有些無處可放。
他幽黑的雙眸在整輛車身來回,最後停頓在了陸知杭的身上,好似想到了什麼般,嘴角的笑意頗為戲謔。
「坐穩了?」陸知杭為了騎這車還特意換了身窄袖,以便行動,溫和平淡的聲音緩緩響起。
聞言,雲祈挑了挑眉,毫不羞怯地一手環抱住陸知杭的月要間,半邊身子倚靠在了他的背上,頓時一陣滾燙的溫度就透過衣物傳來,對方的脊背意外的緊實有力,半分外貌上的文雅也無。
「坐穩了。」雲祈聞著鼻尖若有似無的清爽香皂味,好似在回味著什麼,低啞著嗓音道。
「……」陸知杭猛然被人摟抱住月要間,準備踩住腳踏的動作一頓,臉色幾經變幻,到底沒推開雲祈。
他就該在這中間加一道坎。
雲祈雖說是靠在他身上,但重心並不全然倒在這邊,陸知杭並未有任何負重之感。
可被這人貼著就已經是極為讓他悸動的事情,就連那溫熱的呼吸都噴灑在了背上,夏日的衣衫本就輕薄,更是如若無物。
陸知杭雙眉微微一皺,暫且將那異樣放置一邊,腳下動作不停,由慢到快,默默加快了速度,望著前方平坦整齊的大道,專挑著有樹蔭的僻靜小道轉悠,免得又招人擲花。
清風徐徐,吹拂起潑墨般的長發,一片綠意盎然,斑駁陸離的光暈打在身上。
此刻除了細微的風吹枝葉聲,就隻剩下了踩著自行車的嘎吱聲。
白如初雪的衣袂翻飛,與身後的烈焰紅衣相互交映,好似九天之上殷紅的血日映照皎潔薄雲。
隨著車速的逐步增加,空中肆意的涼風吹得衣物獵獵作響,車上人兒的耳尖不知何時透著一抹紅暈。
「你這自行車學得倒是快。」雲祈貼在那不動,感受著麵前人起伏不定的呼吸,漫不經心道。
他之所以得出這結論,單單因為這自行車方才現世時,除了陸知杭,就是親手打造出來的工匠都還不會騎。
「多摔幾跤就好了。」陸知杭迎著輕風踩著腳踏,如實道。
他當時第一次踩自行車時還是在十歲時,他前世的爸媽左右護著抓緊車身,深怕他摔著了。
結果就是陸知杭踩在那上邊如有千斤重,被生生拽得騎不動,搖擺不定摔了好幾次,後來他乾脆狠下心自己琢磨,摔了一兩次就學會了。
「那你到時教我可得護好了。」雲祈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地擔憂道。
「嗯……」雲祈聽著身後還掐著嗓子的雲祈,一時有些淡忘了對方實際上是個武力值頗高的男子。
自小偷著學習武藝,雲祈的平衡性自然不需要質疑,莫說他頭一次能否平衡好車輛,就是真控製不當,都能靠著極快反應穩住,哪裡需要人護著?
載著雲祈在江南兜風,陸知杭非但不覺得累,還在小巷中轉悠了好幾圈,到最後實在不行才繞道回府中,畢竟對方來此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消毒換藥,正事還沒做呢。
在換藥時,陸知杭特意檢查了一下雲祈的傷勢,如今已經好了大半了,再過七日應該就能徹底愈合。
照著前幾日的情形,在換好傷藥後他便不再多管雲祈,拿起陸昭新送來的賬本核對了起來,上麵井然有序的表格記賬法赫然列在其中。
不過雲祈光知道他在看賬本,並不去看他上邊的內容,倚著額角,在換好手上的藥後,百無聊賴。
「你這鼎新酒樓中的菜餚莫不是也是你做的?」雲祈見他在核算鼎新酒樓的賬本,隨口問了一句。
「嗯。」陸知杭應了聲。
說是他創的不對,但是他做的也大差不差,畢竟上一世做慣了這些菜式,才能在如今派上用場教給符府上的庖廚。
「我的知杭原來還會下廚。」雲祈嘴角掀起一抹興致盎然的笑意。
在晏國中,會下廚的讀書人可以說是不存在,大多覺得庖房乃是汙穢之地,能到裡頭幫著婦人搭把手都是絕世好男人了。
『我的?』陸知杭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了這兩個字上,微微蹙眉道:「不過稀疏平常之事。」
誰讓他年紀輕輕爸媽就不在了,不自個做點飯吃就能點外賣。
「就是不知我今日能否一飽口福?」雲祈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看,意思不言而喻。
他這幾日沒吃過頓好的,昨夜為了忍受碎骨之毒,至今不曾進食,哪怕有王大夫所開的幾味中藥內服,還有曼陀羅花麻痹,那徹骨的痛楚仍是讓雲祈不堪其負。
若是沒有曼陀羅花,他甚至覺得自己今日能不能完好無損的來符府換藥都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