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第 18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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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那汝國士兵頃刻間就想明白了好男色的汝南王夜深來此的目的了,他猶豫地與同僚們對視一眼,半響才抱拳道:「大人,適才對不住了,小的這就去備馬車。」

陸知杭一心隻想盡快離開澤化城,既然對方同意備馬車,那他自然沒有胡攪蠻纏的道理,便神色淡淡地頷首,乘上那汝國士兵領來的馬車前往府衙的後門。

隻是他們一行人方才離開,候在庭院外的汝國士兵就有人提醒道:「北城門正在打仗,絕無可能放人離開,還得提醒東城門的人檢查嚴格些。」

月色落在屋簷上,蕭瑟孤寂的街巷空空如也,唯有城內最為繁榮的府衙周邊點著燈火,靜謐無聲的寬敞巷子幽幽傳來整齊的腳步聲,與那泠泠作響的車鈴混作一團。

陸知杭從那匹拉著華貴車廂的駿馬一躍而下,食指輕輕置於唇間,萬太醫等人了然地下馬噤聲,秦侍衛等人自覺地朝兩麵散開,蹲守於十米開外的拐角處,免得有巡邏的隊伍發現此地不同尋常。

「梨姠。」陸知杭依著離開庭院前梨姠與他說的特征,在一處栽種茶花的牆角蹲下,輕敲幾聲。

那牆角裡的人聽到熟悉的聲音跟著叩響幾聲,小聲道:「殿下,奴婢且先讓汝國賊人出來,雖是綁著手,但也要小心些。」

「外頭沒人,你快些吧。」陸知杭左顧右盼一番,幫著一起把那塊牆角下的枝葉移開,在看見烏澤聖那張熟悉的臉時鬆了口氣。

他就怕自己外出的功夫有了變故,沒有烏澤聖在手,他們這麼多人想出澤化城絕不是什麼易事。

「殿下可見到王爺了?」梨姠手裡抓著匕首,姿態狼狽地從那處地方爬出來,順口問道。

「王爺?」陸知杭聽到這驟然提起的稱呼,下意識皺起了眉頭,梨姠喊的明顯不是身為汝國人的烏澤聖,那身處邊關又稱得上的王爺的可不就隻有一人,陸知杭在想清楚梨姠提起的究竟是誰後,有一瞬的失神,啞聲道,「雲祈……到澤化城了?」

身為一軍副將,潛入戒備森嚴的澤化城難度之高難以想象,被抓住的後果也絕不是陸知杭能接受的,雲祈身份特殊,汝國人一旦知道對方此時身在城內,絕對會不惜任何代價將其抓捕。

而雲祈緣何冒著性命危險也要親身來到澤化城的真相,旁人想不到,陸知杭又怎會不知,一想到雲祈如今處於四麵楚歌的境地,他的心口就猛地刺疼了一下。

在陸知杭因這驚天消息而失神時,雙手被束縛的烏澤聖眼底精光一閃,他死死地盯著偽裝成汝**後英姿翩然的人,欣賞之餘不乏算計。

趁著梨姠方才從洞口出來,尚未站穩前猛地出手,烏澤聖明白此時正是最佳的時機,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掙脫開那早被他割裂的綢布,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枚柳葉狀的細小刀刃,狠絕地往陸知杭襲去。

「殿、殿下!」梨姠在瞥見那枚在月光下熠熠生輝的柳葉刀時大驚失色,無暇去想為何沒從烏澤聖身上將其搜出,伸手就想去阻攔,奈何他們之間不僅隔著段距離,自己就是現在想阻攔都來不及。

梨姠下意識就想呼救,可這裡發出的動靜能引來的唯有汝**,她連忙咬住下唇,擔憂地看向陸知杭,畢竟郡王殿下生得這般文弱,就怕這刀刃傷到分毫,自己屆時該如何跟宸王殿下交代。

不止梨姠這般想,就連烏澤聖也與她的想法別無二致,他雖更愛惜自己的性命和權勢,可對陸知杭到底心思不純,那份情意經過幾年的醞釀產生了質變,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還是不忍傷到他。

寒芒閃爍的柳葉刀徑直朝陸知杭的脖頸處襲去,隻是烏澤聖卻不是真心要取他性命,隻打算借著對方這條值錢的命讓他有退路可走,畢竟關押陸知杭的時日來他從未發現對方身手不凡。

奈何烏澤聖不知,正是這份留情讓他著了道,對陸知杭天生的防備心不足,月匈有成竹的偷襲卻撲了個空,他臉上的冷笑尚未消失,昔日那雙讓他贊嘆巧奪天工的手就穩穩當當地擒住烏澤聖的手腕。

「小瞧郡王殿下了,原來竟有人文武雙全。」烏澤聖嘴角自得的笑淡去,手裡的柳葉刀不甘心地往陸知杭的脖頸逼去。

二人的手勁伯仲之間,一時都有些奈何不了對方,再這麼耽擱下去遲早會被外人打破僵局,烏澤聖到底是自小在汝國長大的人,崇尚武學讓他手勁占不到便宜,但身法卻是穩穩壓了陸知杭一頭。

烏澤聖麵上的笑霎時間轉為狠辣,他左手猛地弓起,故意用言語吸引陸知杭注意後就直指他的脖子而去,腳下生風般往他的膝蓋而去,兩處施力下總有對方顧及不到的地方,到時要麼被他得手,要麼下盤不穩,同樣任人宰割。

知曉了陸知杭並非他臆想中的文弱書生,烏澤聖不敢放鬆警惕,每一處力都是使出了十層,早就撇去了憐香惜玉的心思。

「……」陸知杭瞳孔猛地緊縮,向來平和的眸子倒映著那來勢洶洶的一擊時,總算泛起了波瀾,若是他有這個空隙能說句話,大抵要罵烏澤聖一句無恥。

幾年的鍛煉確實比不過烏澤聖二十幾年的苦練,對方一旦沒了輕視之心,陸知杭要想占到便宜純屬無稽之談,可他要是孤身一人也就罷了,現在被擒住,不但雲祈的一腔苦心白費,甚至要搭進去這麼多人。

陸知杭臉色冷了幾個度,麵對近在咫尺的襲擊隻能懷著試試的心態躲避,同時彎下腿曲肘朝烏澤聖的腹部而去。

烏澤聖帶著勁風的大手從發絲處擦過,陸知杭驚險之餘,手肘還沒碰到多方,膝蓋就猛地一痛,他眸光微閃,身形不受控製地往後倒去,沉重的甲胄砸在地麵,餘波震徹著皮肉。

陸知杭神色不明,冷然的眸子清晰地倒映著烏澤聖手裡的柳葉刀,那鋒利的刀刃再沒了一開始的留情,直直向陸知杭逼近,速度之快讓人反應不及,好似下一秒就要見血封喉。

對方歹毒的心思盡入梨姠的眼中,她紅著眼看到陸知杭倒地,當下就準備持著匕首與烏澤聖拚個死活,正抬起腳時,餘光卻瞥見了探查情況的秦侍衛等人,以及……宸王殿下。

叮當——

鐵器嗚呼的爭鳴聲在夜空中響徹,那精致小巧的柳葉刀自半空飄零,一如歸入塵土的葉子般跌落,在青石板上哀鳴後了無生息。

烏澤聖吃痛地倒吸一口涼氣,條件反射捂住自己被砍出半截血肉的手腕來,他死命捂住滲血的傷口,目光森然地望向那將長劍駕在他脖子上的人。

隻一眼就變了臉色。

來人長身立於此,瘦削挺秀卻讓人無端覺得駭人,任由無邊月色在他側著的半邊身子披上一層欺霜賽雪的輕紗,襯得那身殷紅如血的織金錦服愈發惑人。

他眼角眉梢處泛著淡淡的紅暈,平添幾分風情,一雙上挑的丹鳳眼淡漠地俯視著烏澤聖,仿佛在瞧著死人般。

雲祈眉心的紅痕微微蹙起,垂下的青絲與衣袂飄飄,遠遠一瞧不知是天上仙人還是攝人心魄的妖孽,隻覺得那張俊美淩厲的容顏讓人驚艷得挪不開視線,驚鴻一瞥就已傾倒半生。

在烏澤聖驚疑不定的眼神中,他薄唇輕抿,揚起下頜輕蔑道:「憑你,也配碰本王的人?」

「承……修。」陸知杭半躺在青石板上,嗓音略顯喑啞,明淨的眸子在看清楚那張俊美絕倫的麵容時,眉宇間的凝重盡都舒展開來,幾個月不見竟覺得已過數載春秋,而那人依舊耀眼奪目得讓他悸動不已。

聞訊趕來的秦侍衛等人在見到雲祈時連忙壓低聲量行了一禮,暗暗後怕他們竟如此疏忽,連溜進來了人都不知曉,倘若來的是汝國的高手,他們一行人怕早被一網打盡了。

梨姠不知秦侍衛等人的懊惱,猜想這些就是與陸知杭一同被捕的晏**後就把注意力收回,握著手裡的匕首小心上前,深怕烏澤聖還留有後手,視線死死地盯在對方身上。

陸知杭的輕聲低喃未被誰聽了去,至於雲祈那一聲『本王的人』,真正聽進去的唯有剛剛從屋簷下來的兩位貼身暗衛,以及被俘虜的烏澤聖。

在此之前他並不知曉陸知杭與雲祈二人間的瓜葛,對於晏都傳聞的笑資信了大半,隻因不論從何處看,烏澤聖都瞧不出陸知杭能是個斷袖,可正因為他自己好男色,更能看出二人眉宇間流轉的繾綣情意,讓他月匈口生出幾分不適。

「勞煩郡王快些上馬,此地不宜久留。」雲祈眼底好似有化不開的濃墨,在瞥見一旁的陸知杭時,唇角方才勾勒出淡淡的笑。

「那就請汝國王爺跟我們走一趟了。」陸知杭心領神會,明白雲祈的意思後就接過梨姠遞來的匕首,架在烏澤聖的脖子上還擺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

眼見大勢已去,烏澤聖森然的雙眼從二人身上移開,不情不願地被請上了馬車,繁貴的車廂內左右各坐著兩人,而空出的主位則是讓給了烏澤聖,倘若沒有抵在月要間和脖子上的刀劍,確實是對他足夠尊重。

泠泠的車鈴聲在夜色下格外引人注目,梨姠將其解開後隨手丟棄在草叢中,前車馭馬的則是兩位年邁的老太醫,將多餘的馬匹拴在小巷中,她這才上馬。

梨姠在澤化城多年,常來府衙的汝軍對她都算臉熟,從府衙後門到東城門的路上就算碰到了巡視的小兵也有她在那打招呼,再不行就亮出汝南王的令牌,這樣一支在城內威風凜凜的隊伍,任誰都想不出除了車廂裡的烏澤聖,皆是由敵國假扮。

「為了防止王爺到了城門口不老實,就先委屈一下了。」陸知杭在坐上車廂軟墊不久後就從月要間掏出了一顆黑乎乎的藥丸,捏著烏澤聖的下巴意圖讓人吞下去。

「唔……」烏澤聖寒著臉打量那枚朝自己逼近的不明藥丸,心中料定這是陸知杭在庭院時與城中奸細裡應外合藏來的毒藥,便緊閉著牙關不肯張開,掙紮之下就連剛剛包紮好的手腕都有些發疼。

雲祈見他落於敵人手裡仍負隅頑抗,竟還要陸知杭費盡餵藥,上挑的丹鳳眼隱含殺意,手中長劍輕放在一旁,順勢從陸知杭的手裡拿過那枚丹藥,蓄力往烏澤聖的腹部就是一拳,力道之大讓意誌尚算堅定的人都痛呼出聲。

陸知杭愣愣地看著他貌美如花的媳婦一拳將人打得膽汁都要嘔出來,趁著對方不備將丹藥強行塞入口中,動作可謂是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加之雲祈本就生得仙姿玉色,更是讓人忍不住道一句賞心悅目。

陸知杭小心地把匕首抵在烏澤聖身後,深怕雲祈再來一次直接讓對方整個後月要都被這利刃洞穿,到時候可就不好收拾了,他定定地打量著三兩下解決問題的雲祈,在撞見對方的視線時下意識彎了彎嘴角。

「相公,這事我辦得可妥?」雲祈晦澀的眼眸交織著難言的深情,低沉壓抑的嗓音在車廂內格外的清晰。

陸知杭被他那隱含欲色的眼神看得有些乾渴,那一聲相公喚得險些魂都沒了,趕忙清了清嗓子應道:「嗯,辦得極好。」

二人的你儂我儂盡入烏澤聖眼底,他嘔了幾次都沒把那藥丸吐出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握緊的拳頭深深陷入軟墊中,咬牙道:「你給我吃的什麼?!」

「毒藥啊,不然能是什麼?」陸知杭收斂心神,不鹹不淡地回著對方的質問,再沒有麵對雲祈時的情意。

一句毒藥直接把烏澤聖的話噎了回去,他瞳孔緊縮幾分,冷聲道:「什麼毒藥?」

「自然是我晏國不外傳的秘藥,半個月內不服下解藥必會肝腸寸斷,王爺要是識時務的話,待會到了城門口可得配合些,不然你這……怕是無緣奪嫡了。」陸知杭壓低聲音,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烏澤聖聽著對方這明目張膽的恐嚇,嘴角是止不住的冷笑,視線在雲祈與陸知杭二人來回,意味不明道:「本王今日才知,不僅小瞧了郡王,就連敗於我手的宸王殿下都輕視了。」

「……」陸知杭聽著烏澤聖這厚顏無恥的話,嘴角止不住扯了扯,下意識朝雲祈那邊看去,卻見對方麵不改色,顯然沒把烏澤聖的話放在心上。

在戰事上晏國確實不如驍勇善戰的汝軍,倘若不是手中棋子不夠精銳,加之糧草被斷,澤化城不一定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被破,至少在陸知杭心中,雲祈敗給烏澤聖隻是國力不足罷了。

三人坐於車廂內暗流湧動,鎏金奢靡的馬車晃晃悠悠地停在東城門口,兩扇高大的朱紅大門緊緊關閉,在他們一行人靠近的同時就有士兵上前阻攔了。

巍峨的城牆上數百人輪流在上邊觀測城外的情況,而底下僅有十來位士兵看守,他們方才收到同僚的叮囑,一看到馬車頓時就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現在不宜出城門,還請將軍明日再來。」守城的士兵認出了秦侍衛身上的親兵服,語氣恭敬道。

十來個人的視線具都聚焦在秦侍衛等人身上,手裡的長槍擋在他們的身前,拒絕的態度十分強硬。

車廂內的陸知杭自然聽到了外邊的情況,他無言地望向主位上臉色陰沉的烏澤聖,手中匕首晃悠幾下,像是在警示對方依言行事。

烏澤聖囁了囁嘴唇,倒有心用汝國話和守城門的士兵傳遞暗語,奈何他先前就收到消息,陸知杭是聽得懂汝國話的,加之毒藥和匕首的雙重威脅,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也得暫時沉住氣。

「本王要出城,爾等竟敢阻攔?」烏澤聖身體略顯僵硬地探出車窗外,在對上梨姠警告的眼神時,規矩地冷眼嗬斥那十幾位汝國士兵。

在無人知曉的暗處,烏澤聖背後是兩把閃爍著鋒利冷芒的刀劍,容不得他動別的心思,要知道嘉王一旦得知他被劫持,絕不會顧忌血脈之情,必會將計就計讓他喪命於晏國人手中。

「王、王爺?」攔截在前的士兵一怔,臉色頓時巨變,沒想到這輛馬車上還真坐著汝南王,連忙收回長槍讓道。

「王爺,這會北城門正值戰亂,東城門這兒怕是也不安全,就怕晏軍埋伏於此,為了您的安全著想還是不要出城為妙。」那士兵讓了道後又繼續勸阻。

「本王有要事,豈容爾等置喙,還不快開城門。」烏澤聖隻覺得後月要刺疼,語氣遏製不住多了幾分殺意,那小兵被嚇得瑟縮,遲疑地與同僚們對視一眼。

正在此時,漆黑的長空一角突兀地冒出漫天赤紅的火焰,嗆人的煙霧繚繞四周,嘈雜的救火聲隔著幾條街傳到城門口來。

「著火了,著火了!」汝國士兵臉色大變,指著天邊的火焰高呼道。

適才還在規勸烏澤聖的小兵聞言大驚失色,定睛一看:「不好,那處地方……是糧倉?!」

聽到糧倉二字,再一睹這連天的火勢,眾守城將士們險些暈厥,恨不得飛撲到糧草附近幫忙救火,這些不僅是汝國未來爭霸天下的底氣,更是他們活命的口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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