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2）
顧平生剛利落地翻下城牆，就聽到城牆根傳來一道幽幽的少年聲音，「平生，你終於來了！」
顧平生嚇了一大跳，手都搭在劍柄上了，又聽到那聲音驚慌失措道：「別，別，別拔劍，平生是我啊！」
顧平生轉過頭，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到背著個包袱的趙曉正一臉驚慌地看著他，「阿曉？大半夜的你怎麼在這兒？」
「那大半夜的，平生你又為什麼在這兒？」趙曉反問道。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府衙從劍南十二派那裡繳獲了不少東西，為了撫恤我們這些劍南十二派的苦主，不僅把家裡的地還了回來，還給了不少錢作為補貼。」
「我把田地賣了，又花錢托錢老三給阿福他們找了個和善之家暫時寄養，說好每三月會準時寄錢給那家人，作為他們照顧三個孩子的一點心意。」
趙曉知道顧平生不喜歡別人跪他，簡單兩三句話說完對阿福這些孩子的安排後，他頓了一下，突然彎下月要，認真道：「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接下來的時間，趙曉願為奴為仆，報答平生你的恩情。」
「阿曉你知道的，我不需要奴仆。」顧平生把趙曉扶起來，為難道。
趙曉抬起頭來，焦急道：「平生你就收下我吧，我很有用的，我認識字，也會打算盤，交際能力也不錯，三教九流都能吃得開，保證能把你的事情處理得妥妥帖帖，你就收下我吧！」
「哦，對了，」他手忙腳亂地掏出顧平生的雲紋荷包，「這是我所有的錢，我已經都換成金珠放在你的這個荷包裡，給你。」
顧平生哭笑不得，他當然知道趙曉很有能力。
就憑趙曉他在勇義堂那樣的打壓下，還能救下三個孩子並且養活，其間還調查出自家家變的真相鎖定劍南十二派這個罪魁禍首，在遇到他之後當機立斷向他坦白真相求助……
種種事跡都能說明，趙曉這個人有情有義，有恆心也有毅力，八麵玲瓏，看人也準，同時也是個能做決斷的人。
這樣的人才，無論放在哪裡都能混出個樣子來！
顧平生毫不懷疑，即使他沒出現，花上十年二十年，終有一天趙曉也能憑自己扳倒劍南十二派。
但正是因為趙曉如此有能力，他才不能收下他，這樣的人才若是被囿困在奴仆的身份裡，也未免太過可惜了。
顧平生沉思了一會兒，他拔出示不平挽了個劍花，劍鋒以一種極為玄妙的軌跡劃過趙曉的頭頂。
劍招迅疾如風，趙曉還沒反應過來，顧平生已經收劍入鞘。
趙曉身子一直，打了個激靈，隻覺得自己的頭腦像是被冷水清洗過一般，前所未有的清醒。
顧平生認真問道：「阿曉，我再問你一遍，你現在還要跟在我身邊嗎？」
趙曉點了點頭，肯定答道：「我要！」
「我不需要奴仆。」顧平生再次重申了一遍，趙曉的神情變得失落起來，難道真的隻能失望而歸嗎？
顧平生一笑，伸手道：「但我缺個同遊的友人，不知道能否有這個榮幸邀請阿曉你擔任這個位置？」
啊？！趙曉的眼睛亮了起來，清亮的聲音劃破夜色，「有有有！不對，這應該是我的榮幸才對！」
「噓！」顧平生被嚇了一跳，左看右看確定沒人發現，方才小心翼翼，「小聲點，我可不想來一場捉迷藏！」
話音落下，他翻身上馬，「走吧！我們先出劍南道再說！」
趙曉也騎上了自己的小毛驢，笑道，「好！我們，出發！」
沉沉如墨的夜色吞沒了一高一矮的人影，天上沒有明月，漫天的繁星閃爍，陪伴他們接下來的旅途，風中隱約傳來兩人一問一答的聲音。
「平生，你剛才為什麼要用劍劃過我的頭頂啊？」
「那是我的不平劍法中的一式劍招，名叫蓮宮抱琴，沒別的用處，唯一的作用就是去除雜念，讓人認清自己的本心。」
「原來是這樣。劍法真神奇啊！」
「對了，平生，荷包——」趙曉不好意思道：「你還要嗎？」
「荷包？」顧平生不假思索道：「要，當然要，不過我隻要我借你的錢！」
隨著人影的遠去，聲音漸漸低不可聞，唯有清風與星辰，見證了會被青史銘記的兩個人發生在這個夜晚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