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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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詹謹軒上了一天馬術課回來,還不知道他媽已經和江惜培養出了多麼「深厚」的感情。

「您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詹謹軒看了看詹太太,她孤零零地坐在沙發上,麵前沒有咖啡也沒有茶水,她像是在深思什麼,又像是在害怕什麼。

這太反常了。

詹太太抬起頭,卻沒有回答詹謹軒的話。

她驚愕地盯著詹謹軒的臉:「怎麼受傷了?」

詹謹軒尷尬地別過頭:「沒什麼,今天撞樹上了。」

詹太太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怪異,她又問:「沒穿護具?」

詹謹軒:「……穿了。」

詹太太不解:「那怎麼還……」

詹謹軒覺得詹太太好像仿佛從最開始的擔心,轉變成了另一種情緒,但他也拿不準那是一種什麼情緒。詹謹軒要麵子,咬咬牙,擠出聲音:「跑太快,護具撞上去就硌出印子了。」

詹太太張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幾個小時前,她才有幸見證了少女縱身一躍,輕鬆製服了那匹阿哈爾捷金馬,還帶著她跑了幾圈兒。

年長的兒子上的這個馬術課,嗯……嗯……

詹太太拍拍他的肩,怎麼也說不出安撫心疼的話了。

「去洗洗睡吧。」

詹謹軒:「……?」

詹太太不問也就算了,問完就這麼結束了,反倒讓詹謹軒有點如鯁在喉。好像親娘都覺得他挺廢物的。

「對了,江惜呢?」詹謹軒轉頭問。

詹太太說:「睡下了。」怕詹謹軒不知輕重,她還又囑咐了一句:「不要去打擾她。」

「……知道了。」

此刻的詹謹軒還不知道他的痛苦才剛剛開始。

另一頭的江惜和大魔王們進行了認真的普法教育,結束之後就睡著了。

第二天,詹謹軒下樓的時候,江惜已經坐在主位上了。

沒錯,是主位。

她左手邊是詹老爺子,右手邊是那個高大而脾氣怪異的「老祖宗」。

江惜正在和詹老爺子說話,她開口說:「詹太太坐這裡。」

詹老爺子馬上讓出了位置。

詹太太推拒不了,當然隻有落座。她還是第一次坐在這兒。

氣氛還挺好啊……詹謹軒想。

這頭詹太太一抬頭,就看見了他。詹太太臉上頓時又是一抹驚訝閃過:「謹軒,你昨晚沒睡著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還是生病了?」

江惜也抬眸掃了他一眼。

這一掃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詹謹軒這會兒的臉色豈止是叫難看,應該說是相當糟糕。他眉心的紋路加深,眼底帶著血絲,唇發白。

像是在噩夢裡,被猛鬼街的弗萊迪追殺了八層樓。

詹家人看著他的模樣,都一致地心想。

「沒什麼事,就是沒睡好。」詹謹軒說著拉開了椅子,挨著父親坐下。

隻是坐下之後,他才感覺到不對勁。他怎麼像是……被排在了最後?

全家上下,他地位最低是吧?

連江惜都比他高?

詹謹軒月匈中憋著一口悶氣,隻覺得沒睡好的腦袋突突地跳著,更痛了。

詹太太還是關心他的。

吃完飯後,拿體溫計來給他量了量,確認他確實沒什麼毛病之後,才放他走了。

詹太太轉過身:「謹軒最近是不是壓力太大了,眉心都長皺紋了。」

江惜咬了一口蝦餃:「那叫懸針紋。」

詹總忙問:「那是什麼?」

詹老爺子見多識廣,臉色沉了下來:「懸針紋就是代表這個人馬上要經歷大凶大險,祖蔭都難以庇佑他了。好好的,怎麼突然長這麼個東西?」

詹總:「臥槽!」

他趕緊站起身,顧不上別的了,先準備去把兒子抓回來。

詹太太反應很快,連忙轉頭看向了江惜:「阿惜,那個……那個東西怎麼才能解決掉啊?」

江惜搖了搖頭:「不是詛咒,不是降頭,沒有鬼神上身。倒像是……和什麼大凶物撞上了。」

說到這裡,江惜一頓,若有所思。

詹太太一愣,心想……老祖宗算大凶物嗎?可他們都沒什麼事啊。

「沒關係的。」江惜安慰她,「頂多隻是摔一跤,跌破頭,或者斷條腿。」

詹太太:「……是、是嗎。」倒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江惜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是無效安慰。

那邊詹總追出去,詹謹軒人影早沒了,給他打電話也沒接,把詹總氣得夠嗆。

隻好回頭來求老祖宗。

屠維掀了掀眼皮:「你確定找我?」

詹總又不笨,一下聽出了屠維的弦外之音。很明顯找這位……事情可能會變得更糟?

這下詹總也沒往江惜的身上想了,在他看來,女巫,沾了個巫字,應該也是殺人比救人利索吧。

宮家給宮決特地從京市請來了個大人物,來解決他身上的怪異,這事兒詹總也有耳聞。

於是他琢磨著馬上去給宮家打個電話。

此時的宮決也剛剛抵達了江家。

他立在那裡,抬手按門鈴。

來開門的是江岐。

「宮決?」

「……你誰?」

「……」

大家都是一個上流圈子的,雖然有高低的分別。但家裡的小孩兒基本上都叫打小一塊兒長大的。彼此都有點來往。

江岐的性格有點獨。

而宮決性格是又獨又傲。

倆人小時候打過架,宮決踩著江岐的背,直把他腦袋往水裡踢。

江岐高中是在外省念,所以後來大家見麵不多。

這會兒突然一見,江岐的臉色就沉下來了。

「江惜呢?」宮決哪管他什麼表情,直接了當地問。

江岐:「不在。」

「你們把江惜賣了?」

「怎麼可能?!」

「那就讓開。」

江岐搞不懂,為什麼突然間連宮決都來找江惜了。

等等……以宮決的脾氣,也有可能是有什麼事要找江惜算賬吧?

江岐這才側過身子,動了動唇:「二樓右拐第一個房間。」

宮決踏進門。

江家的傭人都見過這位大少爺的臉,立馬恭恭敬敬地和他打招呼。

江茉從樓上下來正好和他撞上。

宮決看也不看她,徑直越過去,就往樓上走。但等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頓住腳步,又退了回來。

他走到沙發邊坐下,像個規規矩矩的客人。

他問傭人:「江惜呢?」

闖女孩子的臥室……反正是不太合適。

傭人:「二小姐沒在啊,她沒和您說嗎?」

宮決:「……」真沒在?

他又沒有江惜的聯係方式。

江茉馬上說:「她去舅舅家了,我們正要去看她呢。」

站在門口的江岐變了點臉色:「江茉,哥哥不是跟你說好了,今天帶你去公園玩嗎?」

江茉小聲說:「我想先去看江惜。」

舅舅家?

宮決的表情一下變得古怪了起來。

如果他跟著過去……自我介紹是江惜的新家教,也太奇怪了。

宮決給江博打了個電話,開口就問:「江總,江小姐不知道我要來嗎?」

江博接到他的電話也很驚訝。

這位公子哥兒認真的?

「不好意思,我以為江惜今天回來了。她還沒回家嗎?」

「沒有。」

「我等一下通知她。」

「麻煩江總。」

宮決掛了電話,又覺得江博那句「通知」,顯得沒什麼親情味兒。

江惜在江家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

這頭江茉聽完宮決和江博的對話,忍不住問:「你來這裡找江惜是為了……」

宮決:「給她補課。」

江茉結巴了一下:「補、補課?」

江岐臉上的怪異表情再也掩蓋不住了。

宮決這樣的人,親自來給江惜補課?

江岐沒忍住問:「江惜上次考試考了多少分?需要你來補課?」

宮決這張嘴,冷冰冰的諷刺人從來不在話下。

念頭在他腦中轉了一圈兒,他沒有說出江惜的分數,保住了她的顏麵。

他隻反過來問:「你考了多少?」

江岐以為宮決是和他爭勝負呢,淡淡說:「理綜263,語文122,英語139……」這個逼裝得很自然。

他又反問:「你呢?」

宮決嗤笑:「你分考那麼高,也沒見你教你妹妹啊。你們家是真不拿養女當人啊。書讀狗肚子裡,有什麼用?最後不還是要我這個外人來?」

江岐萬萬沒想到宮決最後是為了罵他。

江岐:「出去!我們家的事輪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

宮決:「倒茶。」

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儼然要在這裡等江惜了。

傭人哪邊都不敢得罪,一邊倒茶,一邊勸江岐要不先帶大小姐出去玩兒吧?

江茉也看出了劍拔弩張,連忙抓著江岐的袖子往外帶。

江岐的臉色這才柔和了點。

這邊江茉把人拉走了,宮決才開始漫無目的地翻動著手機頁麵。

這會兒網絡小說盛行。

之前宮決「中邪」的時候,他手底下那些「小弟」還給他推薦了不少靈異神怪的小說,企圖給他提供一點解決問題的新思路。

宮決現在才拿出來翻看。

他翻到一本名字叫《我是大佬的藥》。

什麼玩意兒?

故事講的是一個小可憐女主,因為沒有姐姐長得漂亮,更沒有姐姐的聰慧得體,所以不受家人寵愛。但有一天,她跟著家人去參加一個上流宴會,上流宴會裡有一位俊美的年輕富二代。

富二代家裡富可敵國,但因為祖輩得罪過仇人,就被下了詛咒,咒他一輩子黴運纏身,不良於行。

富二代在生活裡總是容易遭遇一些意外,被花瓶砸到,被地毯絆倒,那張俊美的臉上滿是陰鬱。

但是就在小可憐靠近他的那一瞬,他的黴運得到了緩解……

從此小可憐成為了他的專屬解藥。

他要抱著小可憐入睡,才不會噩夢纏身,也不會出現吊燈突然砸下來的倒黴事件。

宮決看到這裡,皺了皺眉。

這不是流氓嗎?

但從來沒有看過言情小說的宮決,沒忍住還是繼續看了下去。

小可憐慢慢改變了富二代的黴運。

富二代也給小可憐撐月要,讓她瘋狂打臉那些不疼愛她的家人。

最後他們經歷了一點微小的誤會,終於踏進了婚姻的殿堂。

結局作者還寫:下麵少兒不宜,我們xx見。

宮決看到這裡,突然覺得耳根子也跟著燒了起來。

他關掉這本小說,然後又打開了,然後再關掉,又再打開。

他越想越覺得,江惜就像是那個小可憐,他就像是那個富二代,他身上的黴運也是因為見到了她,然後離奇消失了。

她就像是他的藥。

……這種描寫太肉麻,在宮決心頭滾了一圈兒,又被他壓了下去。

「您……您熱嗎?我把空調再調低一點?」傭人的聲音突然在宮決耳邊響起。

宮決回神,冷冰冰地抿了下唇,耳根的紅褪了三四成。

他一看牆上的掛鍾,已經很晚了。

「江惜還沒有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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