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05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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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比了個「OK」。

其他人也很想要十字架。

畢竟比起金錢,還是性命更重要。

他們想了又想,最後還是忍痛將手環遞給了男人,然後換了十字架。

男人最後還是留了張名片給他們:「你們有什麼需要的還可以再找我。」說完,才起身離開。

半晌,西格德的隊友才發出了一聲疑惑的自我懷疑:「剛才……好像是他要問我們買東西吧?最後怎麼變成我們問他買東西了?」

西格德:「……呃。」「但是我們最終還是得到十字架了不是嗎?也許我們還應該問他多要一些聖經的。」他的語氣裡透著點遺憾的痛苦。

男人大步走遠,一邊走一邊給程冽撥回去:「您真是料事如神。您怎麼知道比起金錢,他們現在更需要十字架?就因為他們去找了神婆?這幾個人也真夠有趣的。三十萬美金不要。寧願要批發價一塊錢一個的十字架。改明兒我從義烏批發一袋專賣他們得了。」

「東西送過來。」程冽說。

完全沒有搭男人的腔。

男人也自覺沒趣,馬上規規矩矩地應了聲:「哎。……我剛那話也是胡說的。哪敢坑外國友人啊,多給咱們國家抹黑啊。」

「你隻要能拿出對他們來說是等價的東西,就是公平的交易。」程冽簡單地點評了一句,然後就沒再多話了。

男人應聲:「哎!」

男人這邊把手環送到了酒店。

手裡還抓著幾個剩下的十字架,裡麵還混了幾個聖母像耶穌像的吊墜,他順手晃了晃。

就這麼一邊晃著一邊往外走的時候,又迎麵碰上幾個外國運動員。

「嘿,等等。這個東西……可以賣嗎?」

「沒錯,我可以出一百美元購買。」

「你也太小氣了,我出一千美元,我要那個最好的聖母像。」

男人納悶了。

今天是怎麼回事?

一個個都做虧心事啦?

有生意為什麼不做呢?男人猶豫過後,還是決定賣了。他就這麼賣了一路。

最後手裡剩的全賣光了。

這還真得去搞批發啊……男人琢磨著。

那些手環則很快被程冽送到了江惜的麵前。

江惜撥開外麵的塑料袋看了一眼,手環上的雕塑蠢蠢欲動,一副想跑又不敢跑的樣子。

江惜很滿意。

她抬頭問:「你怎麼弄來的?」

程冽:「放心吧,不是殺人搶來的。」

這要是擱別人聽見了,還會忍不住感嘆一句,程哥都會講冷笑話了,幽默細胞誕生了!

但江惜聽慣了殺人放火的話,這會兒也就當個正經話聽了,她認真地點了點頭:「嗯。你很有辦法。」

程冽嘴角翹了下,但很快又被按下去了。

少年的眉眼冷冽,看上去好像還是對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他輕聲問:「隻要拿到手環就好了?還有別的事要做嗎?」

江惜搖頭:「沒有了。」

剩下的就是靜觀其變。

一下子房間裡就陷入了沉寂之中。

程冽看江惜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他也就識趣地起身:「那我先走,有什麼事再聯係我。」

江惜:「唔。……等等。」江惜:「幫我翻譯一下。」

程冽頓住腳步,聽她說話。

江惜很快念了一段禁錮的咒語。

江惜:「翻譯。唔,用你會的語言都翻譯一下。」

程冽:「……」文言文翻譯起來真的很困難。但程冽還是嘗試著翻譯了。

江惜聽了覺得不錯,於是掏出手機又讓程冽錄了幾段。

「好了。」江惜說。

程冽眼看著自己好像沒什麼用處了,這才無奈地離去。

江惜現在握著翻譯過後的版本,頓時內心一片和平。

至少這東西能頂點用。

不過最有用的不是說出口的言靈的力量,而是刻在特定物件上的文字,它們的力量往往更加強大。

現在的也就暫時用用吧……

江惜想了下,給殷嶺打了個電話。

殷嶺接到她的電話還有點受寵若驚。

自從江惜從他定的酒店,搬到世運會統一指定的住宿區之後,江惜就沒再聯係過他。殷嶺都有些擔心,是不是哪裡有不足,得罪了這位小姐。

幸好……

他現在又接到了江惜的來電。

「是住著不舒服嗎?」殷嶺問。

這些對於別人來說可能很難解決,但對他來說,還真不算什麼事。

江惜:「這裡住著還不錯。……現在我需要你替我買一些東西。」

殷嶺立刻來了點精神:「好的,沒問題。你說。」

名牌護膚品?還是一些昂貴的首飾?又或者用來打發無聊時間的遊戲機?筆記本?

江惜:「我要一個龜殼,唔,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多幾個。」

龜殼?

殷嶺一下頓住了。

江惜神色自如地繼續往下說:「龜殼最好是上年紀的老龜的殼,年歲越久越好,表麵盡量沒有磨損。再要一些朱砂,一些稻草。」

稻草?

殷嶺越聽越覺得奇怪。

「還要一套銀針。」

「中醫用的那種你看可以嗎?」

「可以。」

「好了,就先這些吧。」江惜還想要屍油和人皮,但又怕嚇到對方,就還是算了吧。

是時候摒棄這些血腥的東西了。

這個時代沒有奴隸了。

人不再是可以被君王取用的資源。他們的頭骨不會用來做祭祀的器皿,皮膚不會用來做樂器的鼓麵。

所以啊……

她才更加的喜歡這個世界。

在得到殷嶺第二天就會送來的承諾後,江惜掛斷了電話。

也許是翻譯後禁錮的咒語起了作用。

那些手環再沒有動過。

上麵的東西都好像死了一般,牢牢地攀附著手環,再沒有別的動作。

但體育公園內的異樣並沒有就此停止。

這次的湖水淹過了更多的草皮。

使得路麵泥濘不堪,好像被洪水過境了一樣。

場館又一次著火了,火比前一天還要大。

到上午十一點鍾,天空都還是陰沉沉的。

這說明,這樣的異象並不是幻想生物引起的。

這下是瞞不住了,體育館的異樣上了新聞熱搜。

終於有網友開始正兒八經地討論這些現象了。

【臥槽?所以上次須臾江那個怪事,可能也是真的?】

【水城人表示,今天水城的天氣真的很怪,和天氣預報完全不一樣。】

【陰沉沉的,像是有揮之不去的烏雲蓋住了這座城市。】

不過也沒正經多久。

【好吧,看來已經瞞不住了。其實是外星人入侵地球了。】

【誰還記得東北貓臉老太太和蓉城僵屍事件?】

【誰還記得保密協定!00後肯定都不記得了……】

聊著聊著,就又全部腦洞大開了。

再後麵就變成講家鄉的鬼故事傳說比賽了。

這頭江惜走出酒店,迎麵就看見宮決帶著幾個人朝她走了過來。

「江惜。」宮決出聲叫住了她。

江惜回以疑惑的目光。

「你……還參加比賽嗎?」宮決遲疑出聲。

「當然還要參加。」江惜的口口勿很篤定。

事情沒解決,她就不會走。

宮決擰起眉,冰藍色的眼眸顯得格外冷酷。

但說出口的話,卻完全不是冷酷的語調:「場館這邊可能有人故意縱火,很不安全。我覺得最好……是不要再參加了。我帶了保鏢到水城,我可以送你回東城。」

江惜當然是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不用了,你先回東城吧。」

「我一個人回去……」乾什麼?

話到了嘴邊,又被宮決咽了下去。

他咬了下後槽牙。

想勸江惜,她還很年輕,有太多的比賽機會了。她是個天才,什麼時候都可以拿獎的。

但宮決沒能說出來。

因為這時候程冽也出酒店了。

酒店外有不少人在議論。

「下雨了?」程冽從這些人身上掃過,低低出聲。

江惜聞聲抬頭看了看天空。

江惜:「是下雪了。」

天空中開始零零散散地往下飄一些東西。

乍看像是雨點。

細看才發現是白色夾雜著一點灰的雪粒,因為雪粒實在太小了,所以並不太起眼。

不過慢慢地,注意到的人就變多了。

「下雪了臥槽?!」

「這不是夏天嗎?」

「夏天下冰雹我可以理解,為什麼會下雪?」

「不會真是什麼奇異現象吧?」

「可能是環境汙染引起的全球極端天氣異常情況……」

「呃,是不是要直接快進到反思我們不環保?」

大家的議論聲很多,但總體氣氛還是比較輕鬆的。

因為這年頭,誰還沒聽過幾個鬼故事,見點兒不一樣的大場麵?這下雪算什麼?還不如下拳頭大的冰雹打人疼呢。

一部分體育項目還是照常舉行,並沒有什麼影響。

連擊劍隊今天換了個場館都正常進行了。

隻是射箭隊暫時還被擱置中,另外其他需要使用被燒場館的運動員,也暫時被擱置了。

但以華國的搶修速度,看上去好像並不是多麼可怕的事。

江惜本來還有點壓力。

覺得到現在都沒發現到應對的線索,實在不太對得起殷老先生的囑托,但看著大家麵色如常地繼續比賽,她就又恢復了輕鬆的姿態。

她肩上扛的早就不是整個國家了。

唔。

江惜斟酌一下,給殷老先生打了個電話。

還沒等江惜開口,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殷老先生就先出聲寬慰她了:「你才十七歲,你已經做得夠好了。你成功把那些東西引出來了不是嗎?閼逢,柔兆先生,屠維先生……他們都已經在我這裡了。一旦局麵失控,他們會立刻趕過來。你隻需要觀察、記錄。這樣我們應對起來就會從容很多了。」

江惜乖乖點了下頭。

然後才意識到對麵根本看不見她的動作,於是輕輕應了下:「嗯。」

她還是很吃殷老先生、詹太太這樣的「長輩」的慈愛一麵的。

誰叫她從未感受過年長者的慈愛呢?

不過正因為對這樣的人有著足夠深的偏好。

所以江惜還是說:「明天我會解決這裡的情況的。」

「不急。」殷老先生笑了笑,「我厚著臉皮這樣告訴你,從千年前的古國發展到現在,這個時代擁有的力量,已經能夠解決一些事了。看見那些場館附近穿黑色製-服的人了嗎?他們會保衛這裡。也許力量遠不如你們的強大,但他們一樣能起作用的。」

江惜轉頭看了看穿著黑色製-服的人。

那些人身上的氣勢淩厲。

嗯……像是昔日古國的王師。

不。

他們好像比王師還要厲害。

殷老先生大概從她口中又了解了一下情況,知道幻想生物沒有動靜之後。

殷老先生沉默了下,才開口說:「也許幻想生物本來就隻是個幌子。它們早在國外就顯露過行跡,稍微留心查一查就能知道。一定還有其他運動員帶了更厲害的東西入境。而這樣東西更難被察覺。……什麼東西是被他們帶在身上一點也不違和,還能合法入境的呢?也許我們可以從這個角度想一想。」

江惜記了下來。

結束通話之後。

不知道是誰先說了一句:「你們聞到燒焦的氣味了嗎?」

「沒有。」

「有……好像有!」

「很臭啊。」

「可是火已經熄滅了啊……」

看不見的恐怖,這才讓人覺得有點細思極恐。本來還狀態輕鬆的人們,這時候縮了縮肩頭,想回房間,但又怕獨處的時候房間裡有什麼東西鑽出來。

大家正猶豫不決的時候。

「耶穌像要嗎?」一道聲音突然近了。

用的是英文。

大家不由轉頭看了過去。

外國運動員這下沸騰了。

「要!這個我們要!」

也許是為求得心靈上的平靜吧,其他人也動了。

「聖經縮小本也有哈。」

「梵天像也有哦。」這次還是用的印語說的。

「嗯不喜歡的話,還有佛珠、佛像、玉佛頭,佛經也有,還有全自動播放佛經的梵唱錄音機,24小時續航不斷電,聲音夠大,十米範圍內,鬼聽了都難受。」男人推車小推車,上麵貼著『特色擺件』的廣告語。

程冽轉頭一看,嘴角都禁不住抽了抽。

……生意做到這裡來了?

男人也看見了程冽,立馬沖他討好地笑了笑,然後才又繼續用熟練的各國口語朝大家兜售著屬於不同信仰的物品。

前後連半個小時都不到,就賣空了。

甚至還有人問他下次什麼時候來。

江惜還是第一次見到佛經機,還真有點被種草了。

如果拿來播放程冽翻譯後的咒語,也可以達到十米內驅邪的效果嗎?

江惜決定試試。

她走過去決定問男人訂購一個。

男人小心翼翼地覷了覷程冽的臉色,馬上答應了:「哎,您等著,我給您送貨上門。您留個電話?」

程冽的眉尾有輕微的擰起。

男人:「呃,算了,電話也別留了。我看這位,應該是您的朋友吧?到時候他下樓幫您拿吧。」男人指了指程冽說。

江惜點頭,沒覺得哪裡不對。

畢竟大巫被伺候慣了。

很快就又到了晚上。

不過對於大家來說,倒也沒什麼分別了。

因為今天一天天空都是陰沉沉的。

伴隨著不停落下來的灰色的雪,空氣裡還夾雜著一點焦土的氣息,大家慢慢收斂起了說笑的輕鬆姿態,先後回到了房間。

想到淹水起火多是在半夜發生的,江惜就決定乾脆晚上出去看一看。

她收起那些幻想生物,用一個黑色垃圾塑料袋紮好,裝進了包裡,然後獨自下了樓。

另一頭,西格德也悄悄下了樓。

他還是放心不下這兩天的異狀,擔心是因為他們給出去的手環引起的。

與此同時,華國擊劍隊的隊員也跟著西格德出了門。

「這小子最近魂不守舍的,是半夜偷狗去了啊?」

「不會是在我們的地界上乾什麼犯法的事吧?」

國外很多運動員都不太講究,越是比賽越喜歡約-炮,甚至直接就嫖一下子。但這在華國可是犯法的!

一行人就這麼走在了漆黑的夜色下。

而程冽這時候剛從男人手裡拿到補了貨的佛經機。

男人笑著從兜裡掏出一大疊錢,遞給程冽:「我能賺這麼些錢,還得感謝您給了我的靈感啊。不賣十字架,還可以賣這些……這不得給您分個成?」

程冽沒接。

「臥槽?那是什麼東西?」男人的視線突然被一個東西給吸引了。

程冽轉眸。

這時候路邊的燈光已經被調得相當昏暗了,再加上完全看不見星光的天空,濃如墨的夜幕之下,一點冷銳的光,反射到了程冽的瞳孔中。

江惜也看見了。

很長一柄……槍?

很肖似古國的兵器長-槍。

但又不太像。

因為這柄槍要華麗得多,上麵的寶石流光溢彩,像是將世間最美好的顏色奪走,並嵌了進去。寶石下方有著密密麻麻的符文,是和儺紋完全不一樣的形狀。

仔細再看——

白色的。

像是柱狀物一樣的東西攀附住了這柄華麗的長-槍。

江惜眨了下眼,才不確定地發現……唔,那也許是人的手。

隻不過可能是巨人的手?

因為手指太過粗壯了。

這時候從一片陰影之中,長-槍的主人低下了頭,像是在俯瞰這片大地。

低下來的那顆頭顱很大,有著卷曲的頭發,深刻的外國人的長相,同時,這個巨人隻有一隻眼。

他的眼睛在黑夜裡閃爍著熠熠的光輝,粗嘎難聽的鳥叫聲從籠罩在他身上的黑暗之中傳了出來。

也許是因為他太大了。

而地麵上的一切對他來說,又太小了。

於是他好像什麼也沒看見,慢慢地又直起了月要。

就在他直起月要的一瞬間。

咻的一聲破空聲起。

緊跟著是一陣江惜相當熟悉的龍鳴。

「噝噝」聲在龍鳴之下,隱隱約約地落入江惜的耳中。

之所以還能聽見這樣微小的聲音。

江惜轉過頭。

唔。

一隻巨大的蛇頭停靠在她的肩旁,她看不清蛇身,那被黑暗籠罩住了。

噝噝。

那是蛇首吐出信子的聲音。

這東西實在是太無禮了。

無禮到,它的舌頭都快親口勿到她的麵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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