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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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還請讓奴前去開路,以防儒生沖撞為好。」

青衣葛褌的仆從依坐在馬車邊,望了眼前方摩肩接踵的人群,低聲向端坐在馬車上的自家嬌嬌道。

車中的女郎抬手用長柄雕花銅香勺輕輕撥弄了一下車廂中的香匣,然後隨手拿過身邊侍女奉上的濕帕淨手,平和的搖搖頭然後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裙後扶著侍女的手走出車廂。

「議郎做石經,以彰儒學正統,實乃好事。」她輕聲對身邊的侍女說,然後對侍從說,「莫要讓人叨擾此處。」她有些擔心朝中不滿蔡議郎的人會以疏通街道為由驅趕人群。

女郎緩步向雒陽(1)南郊的太學而去,一路上有不少的馬車從她身邊行過,又很快因為道路擁堵而停下等候。有不少儒生也和女郎一樣,選擇棄車步行,路上的人慢慢多起來。

雖然她並沒有精心裝扮,但身上的白坯紗製成的襜褕表示她的身份顯赫,所以沒有人敢上前叨擾。

如今士人貴族與宦官關係緊張,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但在唐婥——也就是女郎看來,不過是兩方對權力的渴望,談不上誰比誰高尚。

不過既然繼承了養父的爵位(2),她天生就是宦官集團的一員,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與士人們站在了對立麵,如今也沒必要強行融入。

正想著,一堆人竟然逆著人流向她走來。侍女警惕的向前半步擋在唐婥身前,側頭請示她道,「是否需要奴去應付?」因為身份特殊,唐婥外出總有人來找事,再加上家主囑咐府中仆從外出要精心照顧女郎,久而久之隻要看到有人來,她的侍從女仆都會替她應付一二。

不過唐婥在看清來人後抬手拍了拍侍女的肩膀讓她退下,自己向前幾步然後率先行禮道,「臣下見過張令。」唇齒間隱去了來人的官職。

對方雖然人多勢眾,但領頭的張奉倒是寬和,他自認為瀟灑的笑道,「勞煩君侯行禮,倒是我的不是。」然後等了一會,像是享受來自唐婥的恭敬後,才雙手並攏回了個下禮,嘴上說著,「見過汝陽侯。」

唐婥沒有計較張奉倨傲的態度,微笑著說,「張令也是來此觀經嗎?」

張奉搖搖頭,「家父掛念蔡議郎,但又公務繁忙無法抽身親自前來,故命我等前來。」

「既然張令是有公務在身,那婥就不叨擾了。」唐婥一聽,頓了頓然後果決的說。

張奉好像沒聽懂似得,向前一步道,「前麵宵小眾多,恐會沖撞君侯,不若——」說著,好像就要來拉唐婥。

周圍的人當然察覺到了這裡的騷動,原本還有人想要上前但聽到唐婥提起『張常侍』都頓住了腳步。

今年年初的時候,如今的中常侍張讓被賜爵,徹底把控了朝局,來人既然稱他為『家父』,那必然是張讓養子太醫令張奉了。就算是他真的當街強搶民女,恐怕也沒有人敢上前阻攔,更不要說此時不過是口舌之事。

唐婥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然後微微躬身避開張奉的手,邊說邊退道,「大父命我速歸,婥不便與張令同遊,還請見諒。」然後也不管張奉的臉色如何,轉身就走。

見她抬出了司空唐珍,張奉也就沒有阻攔,見唐婥走遠一揮手也帶著隨從們離開了。隻留下在場的士人們議論紛紛。

「那女郎是誰?如此高風亮節」一個士人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嗤笑的聲音打斷。

「高風亮節?某看不過是宦臣之間的醃臢事罷了。」說話的人高冠華袍,身後還跟著幾個士子模樣的人。

周圍的士人紛紛見禮,然後有人問道,「兄台何出此言?」

「諸位可聽到張奉稱那女郎為『汝陽侯』?」來人一笑,「能襲爵的女子本就不多,再加上這個爵位,哼!」他好像覺得把唐婥的身份說出來都是一種對自己的侮辱,然後招呼自己身後的人道,「阿瞞,那人你可識得?」

曹操已經習慣了自己這位友人的脾氣,以及他對宦臣出身的人的輕蔑,無視了他剛剛地圖炮已經波及到的自己,然後沉聲道,「那女郎是唐衡之女,如今的汝陽侯唐婥。」《漢律》明文規定,繼承是「毋子男以女,毋女以父,毋父以母」,也就是說如果沒有直係男性繼承人,那麼直係的女子就可以繼承父親的全部財產和爵位,女性後代的優先順序甚至高過她父親的父母。唐衡沒有養子,隻有一個隨母改嫁的孤女。這事當時在整個雒陽都傳遍了,唐婥的身份是很容易猜到事情。

旁人聽到後倒吸一口冷氣,然後清醒自己剛剛沒有去多管閒事。一個萬戶侯和如今如日中天的張常侍養子的矛盾,他們就是十個腦袋都不夠去管他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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