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顧總黑化中（完）（1 / 2）
這是一個沒有小宋醫生的世界。
顧南洲分不清這是在夢裡還是其他時空。
『顧南洲』在澤棲老爺子針灸時候沒能見到小宋醫生,給他針灸的是市醫院中醫科的一位老醫師。
他看著『他』和老爺子還有醫生打了招呼之後就不太感興趣的出去客廳坐著玩手機了。
說是附著也不盡然，他雖然和『他』一體，但他似乎隻能作為一個旁觀者,『他』也感覺不到他。他說不了話，做不了事，但觸感卻又很真實,又能做全局的旁觀者，讓顧南洲很是恍惚。
顧南洲看著『他』日子一天天過,因為蔣明謹的出現,一開始其實隻是憤怒和羞怒,並沒有那種你死我活的惡意和不可回頭的絕境之路。
隻是這一次作為旁觀者，顧南洲更能深切感受到命運齒輪的不可回頭。
現在來回想,其實他一開始真的隻是單純覺得要出口惡氣,那天的公司大會,他也隻是不想對方參與的方案通過,但那麼多人站在那邊，是他在公司方案表決會上耍公子脾性,不顧大局。
是之後沒進一步的針對讓周淳對他的失望一點點累積。
是因為蔣明謹畢業問題鬧到和徐嘉敏解除婚約。
嗯……沒有小宋醫生的世界,那天從飯店出來自然沒有那個為他打開車門的小宋醫生。
那天他遇到的是雄三，是那段時間都在做他手中刀的雄三。
再看一次，那天似乎成為了命運齒輪的節點。
那天他酒意上頭，憤怒的暴戾在身體裡沖湧，此前他對蔣明謹的惡意僅是羞怒的惡,隻要不再接觸、兩個人生活的世界剝離，其實會淡去，也會解決。
隻那天有雄三這稟尖刀在手，有雄三身邊的小弟在旁支招,一切似乎順理成章，他動了犯罪的惡念。
故事還是一樣，主角就是主角，反派的行動永遠不會成功。
主角有光環、有貴人，反派隻有一次次失敗、一次次變本加厲後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身邊親朋盡散。
徐嘉敏在一次次陰差陽錯中喜歡上蔣明謹，原本隻是出於還人情的幫忙開始變成心疼和崇拜，所以在鄭珩帶著蔣明謹上門之後雖然有過掙紮，但還是和蔣明謹訂了婚。
周淳這邊，第一次請辭自然沒有成功，但老爺子也知道了顧南洲最近在做些荒唐事，一麵訓誡顧南洲，一麵給了周淳更大的權限和信任托付。
周淳這邊要給『他』扳回正軌，『他』在內心惡魔的引導和雄三他們的放任中作惡不斷升級。
爭吵、相互背離，直至周淳辭職徹底脫離顧氏。
是什麼時候理智全無的，是鄭珩把已經同徐嘉敏訂婚的蔣明謹帶到顧氏台麵上時候。
而『他』在雄三和楊摯那顯然已經結成『同盟』。
好意勸他的徐琛和方於桐還有幾個真心兄弟漸漸斷了聯絡和反目，反倒是原來看不上眼的因為認同『他』舔著他想要好處開始相處。
顧南洲看著『他』把顧長風氣中風，在顧明玉和鄭珩爭奪顧氏的時候相信楊摯的『好意幫忙』給顧氏捅婁子。徐家原本就和鄭珩關係更親近，徐嘉敏和蔣明謹訂婚，自然是權利支持鄭珩。
顧明玉原本身體也不太好，要顧著公司，還要抽出心力照顧顧長風，再有「他」被人蠱惑完全聽不進去好話。
到底是獨木難支。
趁虛而入的人太多，顧氏元氣大傷。
顧南洲不管是以他還是『他』的感覺，整個世界都是黑的。
他感覺喘氣都困難，但他什麼都做不了。顧南洲有預感，再發展下去會比現在更糟糕，像是離了弦的箭，已經無法回頭。
現在的情況看著顧長風病倒臥床、李嵐因為年紀大和憂心也開始不舒服，顧明玉本身身體也不好，還要兼顧著公司、父母、以及不省心的『他』。
『顧南洲』不知道，他以旁白角度卻是看到了楊摯等人為了趁顧氏混亂之際撕塊肉已經準備再在他身上下重手了。
顧南洲怕，看著親人的身體狀況他是真的怕。他想脫離，但似乎被焊住，隻能眼睜睜看著感受著。
隻那天，『他』握著手機看顧氏最新消息時候，顧南洲的感官騰起無數掙紮的熱湧，似乎是灼燒著靈魂的滾，用盡全部精神力控製著雙手在搜索網站上輸入了『宋清若』三個字。
跳出來的網頁結果，沒有她。
像是一直在黑暗海域漂泊的船遠處唯一的燈光熄滅。又像是在海底沉寂多年的沉船殘骸上突然冒出了一顆透光的夜明珠。
『嗒』，世界徹底陷入黑暗。
像是過了一秒，又像是幾個世紀，是穿越黑洞退去了時間的概念。
再恢復感官時像是打了全麻之後藥效一點點退去漸漸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從頭開始慢慢往下有直覺。
閉著眼，周圍的感覺是黑的。
意識、記憶漸漸復蘇回籠。
顧南洲在黑暗中猛的坐起身，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扌莫到手機才開了床頭燈。
按亮屏幕，鎖屏圖片是他和小宋醫生的照片。顧南洲第一眼落在她的臉頰上，第二眼才看時間，三月二十七號、周五、淩晨四點三分。
今天是小宋醫生去S市學習的最後一天。
三月二十七，也是兩年前他在澤棲第一次見到小宋醫生的時間。
顧南洲劃開手機，最近一條通話記錄是和乖寶的，晚上十點半，兩人說了快半小時。
點開微信，置頂聊天是乖寶，顧南洲幾乎是顫著手指點開，有他發的，也有她回復的。
一直緊繃的心這才緩和下來，這個世界有她，他的乖寶不是他臆想出來的。
方才開了床頭燈，這會顧南洲伸手打開了房間大燈，這房子是他前年九月份買的，離她醫院很近。在徐琛生日那晚確定關係之後就哄著騙著她去逛家具市場或者在手機上看風格，一開始大範圍買了些大件。
去年他著急忙慌訂了婚，訂了婚之後兩人便搬到這住，住進來之後又陸陸續續添了不少東西，現在整個家就是很生活化的溫馨。房間裡顯眼的物品常用的都是情侶款的，另外就是女孩子的個人用品。
顧南洲環視了一圈，呼了口氣。
這個時間，不太方便給長輩們打電話，顧南洲先定最近去S市的機票，而後起身很快速的穿衣服收拾東西拿著車鑰匙出門。
直奔機場，到機場距離登機之後距離起飛還有十幾分鍾，給周淳發了消息，讓小劉調整工作安排。
另外，給顧明玉和顧長風、李嵐點了早上七點送到的早餐，附了句留言：抓緊準備婚禮宴請名單。
五點三十分，飛機離地起飛，照亮蒙蒙亮的天空。
七點四十五，飛機在A市機場降落。
顧南洲直接打車去她住的地方，醫院安排過來學習，所以他們的住所處離S市醫院很近。
八點三十分，清若和常醫生還有另外一位同事從樓上走下來。
清若第一眼看到了在路邊站著抽煙的人，有些不確定的眨了眨眼。
他已經戒煙很久了，再看到他抽煙的模樣就有些不確定。
顧南洲看見她，像是冷凍定住的眼神開始回溫，按熄了煙朝她走過來。
清若這才輕聲，「南洲？」
常雯嘖嘖兩下，和旁邊同事對了個眼神，同顧南洲打了個招呼，轉頭和清若說，「我們先走著，你慢慢過來。」常雯側身輕聲開口。「不來也沒事啊，最後一天了，我給你請假。」
清若好笑，不確定顧南洲怎麼突然過來找她，點點頭，「好，要是不過來我給你打電話。」
常雯和同事比了個OK的手勢，而後先走。
顧南洲走到她麵前站定，視線盯著她，很認真也很專注。
伸手扌莫了扌莫她的頭發，「吃早餐沒？」
清若點點頭，「吃過了，你吃了沒，怎麼突然過來了？」
手掌心裡是她頭發柔軟的觸感和帶著些肌體的溫熱，他一直輕跳的心終於平緩下來，牽了她的手，往她學習的醫院方向走，話語很隨意，「正好這邊有點事，先過來看看你，幾點結束，一起回去？」
清若她們的票是早就定好的，這會和他十指交扣，側頭話語帶笑，「那我們晚上去逛一會，定明早的票回去吧？」
「好。」顧南洲點點頭。
雖然四天沒見，但平時電話打得多，基本身邊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對方都知道，兩人沿路走沿路說話，到了醫院門口顧南洲也沒放開她手，「還早，我送你到中醫科門口。」
送清若上去之後，顧南洲回到醫院門口，就在對麵的人行道等候區坐著。
不想吃東西，也不想睡，手裡的煙一直捏著卻沒點燃，身上煙味濃她不喜歡。
中途接了好多電話，他現在公司負責的事情多，安排好的行程任何一天打亂都需要調整很多工作銜接。
下午兩點，許植給他打電話，電話接通就是直接明了的不客氣，「小南，你怎麼回事，定好的會議時間老是要延期。」
許植比顧南洲大十幾多歲，這話說起來雖然口口勿不好，但沒有質問和發火的意思，更像是叔輩的念叨。
許植，之前世博的總經理，現在世博的執行董事，世博這兩年迅猛發展，自己出了技術專利領先行業，現在在市場上已經從大部分的乙方角色變成了甲方角色。
之前因為他和世博約好的時間一拖再拖，和許植電話溝通時雙方語氣都不好，不僅見麵沒約成反而雙方交惡，幾乎是無合作可能性。
但許植的父母也住在澤棲，也是小宋醫生做調理，因為小宋醫生幫他父母調理多年老毛病頗有成效，老人家身體好了很多，一家人對小宋醫生也是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