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你手怎麼了?」沈懷策眉心皺得更緊,一把捉住了浮生繁的手。
他腕上有道淤青,是上次被殷無識捉著手腕時留下來的,其實並不疼,隻是這具身體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容易留下這種痕跡。一定要說他肩膀還更疼一點,那個壞蛋捉著不讓他跑……又不是動物……
「沒什麼的。」浮生繁紅著臉抽回手,輕輕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痕跡,「過兩天就消了。」
「這樣不行。」沈懷策沉下臉,「你得離開他。」
「我?」
沈懷策點頭:「等時機成熟,我們就走,我擔心他哪天心情不好,會殺了你。」
「我、我沒事的。」浮生繁擺擺手,「殷無識對我很好,有好吃的,也有漂亮衣服,還給我好多法器,不信你可以問塔塔呀。」
「他要是真對你好,怎麼會讓你受傷?」沈懷策抬手扌莫了扌莫浮生繁的頭,卻發現有些艱難,化了形的小狐狸長得比他高一些,他需要踮腳才能扌莫的著,「你不要怕,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對殷無識不滿的人很多,到時候他們攻進來,我們趁亂再逃出去,你再忍忍,很快了。」
攻進來?
浮生繁愣了愣,書裡好像的確提過這樣一件事,正道人士不滿魔族多年來的惡行,糾結各大門派攻入魔界,殺了很多魔族,當時的沈懷策也得以趁亂逃出去,被後來的師父賞識帶了回去。
他還記得那場大戰最終是以失敗告終,但殷無識也因此受到重創,蟄伏了很長時間。
而這段時間裡長沈懷策迅速成長,也就是原著的故事。
他記得書裡說過,那時的沈懷策在黑暗中壓抑得太久,對魔族的恨意幾乎是刻在骨子裡,像一條瘋狗一樣見到魔族就殺,憑著一把不知道在哪撿來的刀取了十幾個魔族的命。
和現在的沈懷策總覺得有些搭不上。
現在的沈懷策,更像離開魔界後的到悉心培養的模樣。
浮生繁覺得好像穿進了一個時間錯亂的時空裡,未來的沈懷策和過去的殷無識站在他左右,非要他分出個一二三來。
那他應該相信眼前這個和書中相似、讓他自然生出熟悉感卻有點怪異的沈懷策,還是應該相信和書中描述不一樣、有幾天相處但總是欺負他的殷無識呢?
「繁繁?」
「嗯?」浮生繁回神,看向沈懷策,「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沒關係,這個你拿著。」沈懷策拉過他的手,在他掌心放了一個小罐子,「這裡麵的藥你擦在身上,他隻要碰你,就會受到影響,不用擔心,這個隻對魔族有用,無色無味,殷無識發現不了。」
浮生繁抓著藥的手指不自覺收緊了。
拿他做餌嗎……?
那場大戰殷無識重創的原因是因為這個?
沈懷策早就知道了?他不是不屑這麼下作的手段嗎?
如果他真的在身上塗了藥,殷無識應該不會懷疑他叭……對殷無識來說他那麼弱,肯定不會放在心上。
可能也不是因為他太弱了……殷無識隻是、隻是相信他……
「好哦。」浮生繁握緊手中的藥,抬眼沖沈懷策彎了彎眼睛,「可是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為什麼不堂堂正正跟他打呢?」
沈懷策眉心皺起,很輕地搖了搖頭:「殷無識太厲害了,我知道這手段不光彩,但這也是……這也是為了天下蒼生,總要有人去做的,就是辛苦你了。」他說著沖浮生繁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等事情結束了,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好哦。」浮生繁乖巧地點點頭,又聽沈懷策說了幾句安撫的話便離開了。
「大哥……」塔塔跟在後麵,看他耳朵都耷拉下來,猶豫地叫了他一聲,「你沒事吧?」
浮生繁搖搖頭,看向塔塔:「你覺得我應該做嗎?」
塔塔腳步一頓,更猶豫了:「我、我也不知道……」
「為什麼?」浮生繁問道,「你不聽沈懷策的話了嗎?」
「聽……」塔塔耷拉下腦袋,「但是意隨姐對我很好,還給我好多靈果,如果這裡有敵人來,意隨姐也會受傷的。」
雖然開了靈智,但它到底隻是一隻動物,善惡對錯分得並不清晰,隻知道給他好吃的人就是好的。
浮生繁捏了捏手裡的罐子,沒有再說什麼。
回到寢殿時意隨正好放下一盤靈果,看見他來,沖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回來了?去哪了?」
「跟塔塔出去玩了。」浮生繁低著頭,沒有看見意隨聽見這句話後沉下去的臉色,等再抬頭時,她臉上又是明媚的笑容。
「這個靈果是剛摘的,你吃吧。」意隨說著離開了寢殿。
浮生繁走過去隨手拿了一顆咬進嘴裡,酸倒牙的汁水差點沒把他帶走。
意隨不是知道他喜歡甜的麼?為什麼……
這時,一隻蒼白修長的手從身後伸出,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繁繁。」
浮生繁一僵,貼上脊背的涼意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大、大壞蛋?你醒了?」
「嗯。」殷無識扳過他的臉,拇指在他唇角細細摩挲,映在浮生繁瞳孔中的臉色越發陰沉,「如果不醒,怎麼會知道我的繁繁居然想算計我跑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