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2）
胖子氣急,瞅了好幾眼陳碩都沒憋出一句話。
到最後，胖子自認倒黴，哼哼唧唧坐著嗑瓜子沒理他。
良久，胖子眯著眼睛問陳碩：「孟妹妹知道你去西北？」
陳碩看了眼手機,見沒新消息,從褲兜裡掏出煙盒,低頭咬了根煙，輕描淡寫回胖子：「知道。」
胖子雖然沒怎麼談過戀愛,可也知道異地戀最容易出事,尤其是距離遠了,兩個人都忙，久了感情就淡了。
想到這,胖子擰著眉問陳碩：「孟妹妹是個什麼意思？不生氣？」
陳碩點了煙,微抬下巴吐了口煙霧,想到孟黎的反應，陳碩沒什麼情緒地嗯了聲，隨口說了兩句：「她忙完了就過來找我，沒什麼意見。」
胖子聞言哼哼兩聲,瞥著陳碩冒了兩句：「還別說，孟妹妹這脾氣不咋地,可對你是真心實意的。」
「你可別辜負人。」
陳碩斜睨一眼胖子,似笑非笑吐了句：「要你說,我不知道？」
胖子嗬嗬一笑,拍拍膝蓋爬起身往裡走，那模樣擺明是不想再跟他聊下去了。
陳碩也不計較，人坐在院子裡抽完整根煙才跟孟黎發了兩條微信。
孟黎晚上才看到微信。
【我後天一早出發，路上要是沒回你,估扌莫著是沒信號。】
【等安頓好了接你過去玩。】
【再忙別忘了吃飯。】
孟黎抱著手機笑了笑，回了陳碩一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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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二日一大早，陳碩就窸窸窣窣穿上牛仔褲起來。
進洗手間簡單洗漱幾下出來，陳碩看了眼時間，給胖子、周生財各自發了條微信，催促他們快點過來。
發完微信，陳碩將收拾好的行李丟進軍綠色皮卡車，又把一些常用的工具裝工具箱裡全丟在後備箱。
七七八八收拾出一卡車的貨。
陳碩收拾得差不多了，周生財開車趕過來，胖子最後到。
三人稍稍合計一番，簡單吃了個早餐出發去海青。
全程一千六百多公裡，大約要開十七個小時，他們仨都有駕照，路上換人來，爭取在第二天晚上到海青。
第一程胖子先開，周生財坐在副駕陪胖子說話聊天，陳碩癱在後排座椅裡沒吭聲。
路上風景一茬一茬地換，剛開始景色還有些熟悉，到後來上了高速，離西川越來越遠，那些熟悉感也漸漸消散，轉而是撲麵而來的陌生。
胖子開了四個小時，周生財接著開。
開到服務區，三人下車去麵館點了碗108元一碗的牛肉麵條，吃得都不怎麼盡心。
要不是餓了，胖子多少得吐槽幾句這手藝欠佳。
陳碩倒是沒什麼反應，埋頭將一碗麵吃個乾淨，趁他倆去廁所的功夫，陳碩鑽回車裡跟孟黎發了條微信。
孟黎估計在忙，沒回他。
等了幾分鍾，陳碩將手機丟一邊，準備抽根煙。
剛把煙塞嘴裡，孟黎一個電話突然進來。
陳碩動作一頓，咬著過濾煙嘴，坐在駕駛座，撈過手機按了接聽。
電話接通，孟黎率先問出聲：「你出門了？」
陳碩滾了滾喉結，嘴裡溢出一聲輕音。
孟黎沉默幾秒，開口：「幾天到海清？」
陳碩算了下時間，淡淡開腔：「明天晚上就到了。」
「住哪兒？」
「過去再找，估扌莫著住一朋友那兒，前兩天跟他聯係，說讓我過去到他那待幾天。」
孟黎站在落地窗前，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底下川流不息的車流，手指落在冰涼的玻璃，輕聲問：「走幾個小時了？」
陳碩叼著煙沒點燃，身子往座椅一靠，平靜回她：「七個多小時，剛進服務區吃了碗麵條。」
孟黎抓了抓頭發，臉色有些不大好：「我剛到舞蹈室，昨晚沒睡好，失眠，今天起得晚了點。」
陳碩聞言蹙眉，關切問：「怎麼失眠了？壓力大？」
孟黎臉上露出迷茫，也沒想過到底怎麼回事，「可能吧，不清楚。」
陳碩眉頭皺得更深，握著手機開口：「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別管我睡沒睡、忙不忙。」
孟黎不由露出笑，甜蜜答應：「好啊。」
見胖子、周生財倆結伴回來，陳碩簡單跟孟黎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三人繼續往海青開。
到達海青是第二天深夜，進了海青市，陳碩點開朋友發過來的定位，開車往目的地走。
胖子、周生財在後排睡成堆，兩人的呼嚕聲吵得人不得安寧，陳碩扭頭瞅了兩人兩眼，一個人清醒地往海青城區開。
海青地處西北，周圍荒涼，到處都是戈壁、沙漠，唯獨海青城修建在了綠洲中心，瞧著像汪洋大海裡憑空出現的一抹小點。
陳碩開到城東某院子門口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留著絡腮胡的男人拿著手電筒等在門口。
瞧見皮卡車進來，男人臉上一樂，揮手朝陳碩招招手，示意他趕緊下車。
胖子、周生財不知何時醒過來，腦袋往窗口一探，瞅見男人的絡腮胡，兩人同時叫出聲。
胖子推開車門麻溜地跳下車，幾步跑到男人麵前仔細觀察一番，最後沖人豎了個大拇指，笑眯眯誇：「明兒，你牛啊！」
「這絡腮胡什麼時候留的？？看著賊拉風，別說，還挺帥。」
徐大明哈哈笑了笑，跟胖子打了聲招呼，簡單說了句：「跟那小姑娘分手後留的。」
胖子一臉驚訝，急忙問出聲：「？？？你跟那姑娘分手了！？！前段時間不還說準備結婚了？我還等著喝喜酒呢，怎麼突然就分了？」
徐大明是陳碩、胖子第一次跑長途認識的，那桶泡麵就是他給的。
當初在高速路上封了快半個多月，他倆餓得隻能乾瞪眼，大明兒手上也不寬裕，見他倆第一次跑長途啥都沒準備，人也餓得說不出話，果斷將自己最後一桶泡麵扔給他倆。
男人之間的兄弟情就這麼建立起來了，那時候他們都往海青的方向跑，一路上相互照應著過來了。
徐大明跑貨運，那種大卡車，壓的貨幾十噸重。
西北那地兒的路他跑了十多年，沒人敢說比他更熟。
剛認識徐大明那會兒他才二十五六，跑了兩年多的長途，那次後陳碩、胖子常跟他聯係。
也是稀奇。
他這種硬漢居然喜歡一軟綿綿的小姑娘，那姑娘二十來歲，性子活潑開朗，出門來旅遊，在旅店碰到徐大明念念不忘，跟著他從揚北跟到了海青，一路上不管徐大明怎麼攆都不走。
一來二去徐大明也被小姑娘收拾得服服帖帖，平時發個朋友圈都不樂意，跟小姑娘在一塊兒後發朋友圈那叫一個勤。
天天我家姑娘長我家丫頭短的。
胖子最開始瞅見了，心裡那叫一個羨慕。
時間久了，胖子被他兩的狗糧撐得沒眼看，甚至動過把他朋友圈屏蔽的念頭。
那感情在他看來那可是實打實的好，怎麼突然去分了？
胖子唏噓一聲，忍不住問了句：「咋回事？怎麼就分了？你做了啥對不起人姑娘的事兒？」
徐大明抹了把臉，人有些傷感，「沒有的事兒。他爸嫌我年紀大，不樂意。」
「也看不上我跑長途，覺得沒出息，會委屈了人姑娘。我最開始覺得他在放屁，後麵見小姑娘大冬天頂著一張凍紅的小臉蛋跟著我東跑西跑，心裡那叫一個愧疚。」
「要真結婚了，我不得耽誤人一輩子。她爸那兒我倒是覺得沒什麼，可我心裡這關過不去。我是真心不樂意她跟我東跑西跑受委屈。」
「人姑娘正值青春，二十來歲花一樣的年紀，跟我快奔四的人待一塊兒委屈了。」
胖子被徐大明說這一通給整得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到最後他嘆了口氣，扭頭跟周生財遞了個眼色往屋裡鑽。
跟回自己家似的，一點都不見外。
徐大明瞅瞅兩人，吩咐他倆去東邊那間睡。
陳碩沒著急，人站在原地，伸手從褲兜裡掏出煙盒，抖出兩根，一根遞給胖子，一根塞自己嘴裡
吧嗒一聲，陳碩捧著打火機點燃煙，覷眼看了看徐大明，擰眉關心：「真分了？」
徐大明嘆了口氣，臉上說不出的惆悵：「不分能怎麼遭，我總不能阻止她往更好的人走。」
陳碩是見過那姑娘的，跟孟黎的性子有點像，都是坦誠、率真的姑娘。
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愛得直接、不忸怩，追徐大明那段日子，那姑娘幾乎天天纏著人。
陳碩也知道一些，知道那姑娘家裡條件不錯，有那底氣、自信去追求喜歡的人。
徐大明手足無措的時候還是陳碩說了句——
要真喜歡就試試，不合適再分。
他也算半個媒人。
如今見徐大明一臉苦逼的模樣，陳碩咬了咬煙頭，伸手拍了拍徐大明肩膀，象征性地安慰一下。
徐大明分手快兩月了，雖然還沒完全適應過來，但是也能收住情緒，他偏頭看了眼陳碩，問他：「聽說你女朋友是北城的？」
陳碩淡淡點頭：「嗯。」
「我瞧著家世不一般，你不怕——」
徐大明還沒說完，陳碩笑了下，語氣格外堅定：「不怕。」
「大明，除了生離死別，我不會因為別的緣故分手。我目前是跟他們家差距有點大，但是日後可不一定。」
「既然有差距，那我就去縮小差距。她媽不樂意，我就做到讓她樂意的份兒。」
「除非她不要我，否則，我不會放棄。」
徐大明苦笑，覺得陳碩是往他心窩子裡戳。
不過想想陳碩這性子，倒是不意外了，當初那樣苦的條件他都能打個翻身仗，徐大明不得不相信今日這番話陳碩肯定說到做到。
不久後的將來，他一定是個人物。
兩人聊了一個小時左右，徐大明招呼陳碩進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