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主世界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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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想幫江眠賺積分,目的非常單純?

不,那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晏寒時的目的從不單純。

在正式成為穿書組的組長之前,晏寒時曾經有過另一重身份——監察者s99號。

這是快穿局特設的秘密項目組。

他要負責監察並引導那些已經被快穿局收入麾下、卻無法通過綜合測評的「存在」。

危險的存在。

而江眠是晏寒時在決定卸任之前,迎來的最後一個監察對象。

晏寒時並不清楚江眠的具體經歷,資料上僅僅顯示著,他來自一個即將被快穿局摧毀的小世界。

那個小世界裡,隻有江眠一個人。

換句話說,是隻剩下他一個人。

再詳細的事情,對當時的晏寒時而言,是無權讀取的機密文件。

他隻知道,江眠會被快穿局收編,是因為隻有快穿局有能力控製他。

江眠會被分配給監察者s99號,也是因為隻有晏寒時能打得過他。

監察者的另一份職責是引導。他需要引導江眠,去適應穿書組的工作環境。

可晏寒時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江眠時就下意識作出了判斷。

這個「存在」不適合成為任務者。

晏寒時自認也不是什麼好人,但江眠卻更像是危險又純粹的兵器。

他全身上下每一寸都近乎完美,麵容精致如畫,琥珀眸子像日光下的淡色寶石,墨玉般的長發猶如昂貴絲綢,讓人不由自主對他放鬆警惕,甚至是心生惡念。

躺在純白的監控艙裡,像一具美麗的人偶,一動不動,了無生氣。

唯獨察覺到晏寒時靠近,那對寶石眼珠才迅速地轉了轉。

晏寒時永遠不會忘記,江眠最初看向他的眼神。

江眠正在精確定位他身上最致命的弱點,籌謀著如何掰開他的顱骨,亦或是刺破他的月匈腔,親手將心髒活生生地拽出來,一把捏碎。

他難得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他與江眠是敵人……晏寒時想,隻要稍微放鬆警惕,他就一定會被江眠拆開來吞吃入腹,半點殘渣都不會剩下。

引導這種家夥加入穿書組,上頭的人是不是腦子抽風了?

想成為穿書組的優秀員工,並不一定需要極強的戰鬥力,大多數情況下足以防身就夠了。

最重要的是擅長表演與理解,代入一個角色時能讓全世界信以為真,能在符合邏輯的情況下自然而然改變劇情,甚至連自身也在短時間內無法出戲,直到任務成功的通知聲響起。

而江眠顯然不是那樣的人,他連人都不是。

在晏寒時最初的理解中,帶著江眠進入其他書中世界,更像是一種治療與促學方案。

多少可以讓他稍微了解一點人類常識,讓他知道什麼才是正常的生活。

再怎麼說,江眠也算是一個人形的存在……晏寒時勉強說服自己。

但理所當然的,江眠很討厭他,他也並不喜歡江眠。

江眠讓他困擾,他也困擾著江眠。

好就好在,晏寒時在兼任監察者的那段歲月裡,從頭到尾都戴著專用特製的防識別麵具,從未摘下過一次。

畢竟那些尚未通過綜合測評的新員工,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著不可忽略的危險因素和心理問題。這張麵具,算是一種避免日後被尋仇或纏上的措施,可以有效保障監察者的安全與。

但也正因如此,江眠絕無可能知道,那個曾經令他想要殺之而後快的監察者s99,就是晏寒時。

沒錯,當年江眠的日常生活大概由兩部分組成。

一,他想要殺了自己,被晏寒時阻止。

二,他想要殺了晏寒時,被晏寒時阻止。

記不清有多少次,晏寒時曾狠狠捏緊那雙看似柔軟的瓷白手腕,或是用膝蓋抵住江眠一掐就斷的脆弱咽喉,冷眼掃過他側頸清晰可見的藍紫血管,僵持許久,直到江眠沉默著選擇暫時放棄。

他不知道江眠的自毀傾向從何而來,也不打算關心。

身為監察者,他按照規章製度,做好本職工作就是了。

快穿局掌控著無數半廢棄和不完整的小世界,他先領著江眠參觀了幾個末世與星際戰後的殘垣斷壁,見證人類在身臨絕境之下各式各樣的反應,熱血奮戰,痛哭流涕,或是趁著末日肆意妄為……

江眠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倒是會難得開口詢問,他什麼時候能將小世界裡剩下的活人全殺乾淨。

隨後,他就會被晏寒時直接製止,再用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平靜地打量一下晏寒時,重新陷入沉默。

不就是想殺了自己嗎?晏寒時已經習慣了,無所謂。

事情真正的轉折點,來自於一個在晏寒時眼裡毫無亮點的書中世界。

沒有什麼人性的光輝與卑劣,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精彩情節,隻是一本平淡而甜蜜的爛尾校園戀愛小說。

而江眠聽完劇情之後,眼珠動了動,問出口的第一句話是:「二月天,是什麼?」

他的聲音很輕,一如既往那般死寂,唯獨在心有疑慮時不太一樣。尾音稍稍上挑,像一根輕柔掃過手背的白色羽毛。

晏寒時微怔片刻,直接在積分商城給他買了一個。

最普通的,純白色的二月天。

江眠接過二月天,按照晏寒時的說法伸出舌尖,試探著舔了一口。

然後他把臉猛然埋進了那團雪白的雲裡。

無論晏寒時說什麼,他都不肯出來,不肯鬆手。

那是晏寒時第一次感到想笑,隻好嘗試哄著江眠,之後會再給他買無數個二月天,江眠才相當不情願地鬆開手,被人帶去洗臉。

那也是江眠第一次如此安分,他乖乖躺著,任由溫水流淌進那雙淺色的琥珀眼珠裡,一眨不眨。

晏寒時莫名有些看不過去,告訴他要閉上眼睛。

但江眠不肯,漂亮的玉石琥珀轉了方向,望著晏寒時,蒙上一層人造的水潤霧氣。

「二月天。」他輕聲強調。

似乎從那一刻開始,江眠才算是真正有了活人的影子。

因為他逐漸懂得喜歡與討厭的概念。

討厭晏寒時,喜歡吃甜的。

清晰分明,易於理解。

晏寒時也借此機會設置了獎懲措施,會在江眠足夠安分時,給他介紹更多甜食款式。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也終於有所改變。

他還記得自己與江眠有過一段奇怪的對話。

江眠舔著棒棒糖:「我很討厭你,但也可以不殺你。」

晏寒時麵無表情:「你殺不了我。」

江眠想了想,重復道:「我討厭你。」

晏寒時麵無表情:「今晚有冰淇淋吃。」

江眠猶豫了一下:「今晚我不討厭你了。」

其實……在那一瞬間,晏寒時有點意外。

他發現自己從江眠身上尋扌莫出了些許可愛的感覺。

不僅如此,後來江眠還學會了喝酒。

他把晏寒時珍藏的一瓶昂貴紅酒打開喝了。

好像江眠能天生感覺到,那是他酒櫃裡最有價值的東西。

晏寒時有些無奈,但沒有阻止,他承認自己對江眠產生了些許好奇。

而江眠一口氣喝光了整瓶酒,反應似乎變得遲鈍,慢悠悠轉頭看他。

向來死寂的嗓音裡,纏繞著絲絲柔軟的疑惑:「我要死了?」

晏寒時忍不住啞然失笑:「你不會死。」

「可是,我想閉上眼睛。」江眠頓了頓,據理力爭。

他唇色紅潤,瓷白臉頰泛著罕見的粉意。

很漂亮,幾乎有了活人的生氣。

那一刻晏寒時還沒有聽懂他的意思,隻是不由自主放輕聲音,告訴江眠喝醉了就先去睡一覺。

可江眠卻稍微歪了一下腦袋,愈發疑惑:「睡覺是什麼?」

江眠茫然地解釋著,在他的經歷裡,閉上眼睛,就等同於死亡。

聽完這些話,晏寒時久久不曾出聲。

他抿著唇將酒瓶扔進回收箱中,拉起江眠的手腕,把他帶進臥室裡,而不是曾經那個純白的監控艙。

晏寒時甚至愧疚於自己長久以來的無視。

他居然沒有發現,倒不如說是整個快穿局都沒有人發現,江眠從來沒有睡過覺。

一次都沒有。

江眠根本不理解這個概念,更遑論是學習以人類的身份去生存?

所以晏寒時破例讓他留了下來,讓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覺。

作為一個習慣性嚴格遵循規章製度的監察者,這或許不是晏寒時平常應該有的行為。但那又如何?他尚未發現自己對江眠的感情,目光就早已無法從江眠身上移開。

江眠睡著的速度很快,臉頰紅意尚未消退,呼吸聲便已然輕而均勻。

但他睡覺時也猶如死物,從早到晚一動不動,讓晏寒時差點懷疑他死了,才緩緩睜開眼睛。

對上晏寒時險些壓抑不住關切的眸子,江眠輕聲道:「我還要。」

「……好。」

起初,江眠其實並沒有學會自主入睡,隻能靠喝酒。

不知不覺他就把晏寒時的酒全都喝完了。

至今為止,江眠還欠他一百萬積分的酒錢,並一直把睡眠當作人生中最大的愛好。

在晏寒時曾經的臥室裡睡了無數次覺之後,江眠越來越願意與他交流,還主動告訴過他,在睡覺的時候,自己腦子裡的聲音停下來了。

「什麼聲音?」

「讓我殺了你的聲音。」

晏寒時猶豫片刻,終於忍不住問出口:「……為什麼你會這麼想殺我?」

「因為你不讓我去死,」江眠理所當然地說,「以前還有別的聲音,讓我殺了別人。但那個時候的我還不累,現在我累了。」

晏寒時怔在原地,忽然覺得許多事情有了解釋。

畢竟,在江眠當年身處的小世界裡,隻剩下他一個人……他當然會累。

正因為江眠累了,所以他的行動意圖從殺死別人,轉變成殺死自己。哪怕這個邏輯很有問題。

而來到快穿局之後,晏寒時是唯一在阻止江眠殺死自己的存在。

所以江眠討厭晏寒時。

嗯,這很合理。

晏寒時沉默著暫停了這個話題的延續,沒有再多問什麼,繼續像以往那樣與江眠相處。

帶他去體驗更多的小世界,給他買甜食,陪他喝酒,守著他睡覺,牢牢記住江眠眼中偶然閃過的神采……晏寒時覺得這很正常,他隻是在履行本職工作。

心中卻帶了些自己也尚未察覺的妄念。

直到有一天,他們進入了一個荒廢的垃圾星小世界。

那顆星球的礦脈有問題,由快穿局認證過的高度危險材質組成,瀕臨爆炸。

晏寒時立刻發現不對,但當時的係統卻忽然與他斷開了一切信號,他無法帶著江眠強製撤離,也打不開積分商城,隻能嘗試維修荒星上那一台僅存的破爛飛行器。

飛行器裡還有一個可運行的維生防爆艙,卻唯獨能夠容納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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