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大結局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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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脫去了偽裝輕盈的重殼之後她發現,他的恨是沉重的,愛也是。
一點都不像初識時那樣快活恣意。
那時他還總會說些調皮話逗她呢。
安錦翹了翹唇角,蹭了一下枕頭,枕頭上還殘留著他冷香的氣味。她賴了一會兒床,眯眼望著窗外暖融融的陽光伸了個懶月要。
然後赤腳下床,踩在床邊白色羊毛地毯上,剛要往前踏一步時耳邊仿佛響起傅寒時不滿又擔憂的嘮叨。
垂眸看了一眼已經懸起來的右腳,安錦撇了撇嘴轉眸尋拖鞋,就在床尾那,踩著地毯走過去穿上拖鞋然後去衛生間洗漱。
對著鏡子看自己,想到自己剛剛的反應不由搖頭失笑。
傅寒時倒是沒在屋裡安監控,但他勝似安監控啊!
好幾次他在樓下叫她吃飯,她下床沒穿鞋要跑下樓還沒出臥室時就會聽到他問,「是不是又沒穿鞋?」
安錦:「……」
許多年沒有體會到的祖母式的叮嚀又以這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回來了。
她先去樓下浴室泡了個溫水澡,躺在溫暖的水裡閉目昏睡。
傅寒時買的這個浴缸非常合她心意,帶水波按摩功能,她非常喜歡。
洗漱好之後,安錦今天沒有化妝,隻塗了防曬隔離,長發還沒乾,儼然出水芙蓉。
這才去餐廳,花紋理石餐桌上擺著她最喜歡吃的烤麵包。
醇香酥脆,傅寒時還用黃油擠了一朵小花。
安錦笑著拿起黃油刀把麵包上抹好一層薄薄的黃油,配著牛奶不一會兒就吃完早飯。吃完飯端盤子回廚房,發現角落裡的垃圾袋,先給送到門口。
然後回客廳沙發上拿起毛衣外套套上,準備出去把垃圾扔了。
他們這棟樓雖然是商住混合的公寓,但是物業還可以,每層樓都放置了兩個半人高的大垃圾桶。
剛站在門口手機就震動。
手機放在衣兜裡,貼著她的身體嗡嗡嗡。
她垂眸看一眼並沒有拿出來,反倒是彎月要提起門口的垃圾袋,想了想踩進腳墊上最左麵那雙運動鞋,然後握住門把壓下去。
白天樓道裡沒開燈,長長的走廊有些黑。
隨著她的腳步應聲亮燈。
樓梯間分別在電梯對稱的兩邊。
她去離家近的那個。
白天上班族都已經出門,走廊裡就她輕巧的腳步聲。
剛將垃圾袋扔到黑色的垃圾桶裡,脖頸就被人從後麵勒住,雙臂被反剪到身後。安錦剛想喊,後麵的人好像知道,立刻捂住她的嘴。
安錦掙紮著嗚嗚兩聲。
然後就感覺到有人貼著她的耳朵呼吸,溫熱的鼻息擦過耳廓,激起一身寒戰。
「安錦,我們又見麵啦。」
熟悉的調笑聲,安錦一愣。
傅焰?
她模模糊糊叫出聲,傅焰離得近,聽出來了嘿嘿兩聲,「還記得我啊。」
「我鬆開手,你別喊啊。」
安錦點頭,等傅焰放開她之後連忙問,「你這是乾嘛?」
傅焰沒理她,垂眸給她手腕上係好繩子,這回他用的是抽的那種塑料收縮繩,特別堅韌,有刀都不好割開。
傅焰還有點良心,把她手臂放到前麵,都弄好之後才回答,「不乾嘛,我不得找傅寒時要點錢花。」
說著彎唇雙手握住安錦的肩膀站她身後推她,「走吧。」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從半層樓梯上沖下來,拎著木棒照傅焰腦後就是一下。傅焰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就砸到地上合上了眼睛。
鮮紅的血液沿著傅焰的眉骨鼻梁流下來,遮住他半邊臉。
一個瘦高個和一個小矮個,兩個男人像憑空出現一樣。瘦高個把傅焰打暈之後連忙兩步上前把樓梯間門關上。
小矮個默契十足,跟他兵分兩路,直接撕一塊膠帶把安錦嘴貼上。
兩人動作非常快。
在安錦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完事,一看這樣的活以前就乾過不少。
安錦驚恐地瞪大眼睛,往後退了兩步。
都忙活完之後小矮個心情不錯,沒想到這麼順利,笑嘻嘻地跟安錦顯擺,「哈哈哈,沒想到吧!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說著踢了踢地上男人,得意低哼,「你們兩個都被我給逮住啦!」
「這可好,去跟老板拿雙倍的獎金。」
瘦高個沉默寡言,但聽到這句也深以為然地連連點頭。
說著小個男人抬腿又使勁踢一腳傅焰月要腹,不滿唾了一口,「讓你老子黑了我們老大五千萬,你老子還不了那隻能你賣身了!」
說著又看安錦一眼哀嘆道,「早說這活得給咱們,老大偏不信!」
最後還不是這樣了。
他們準備很全,特意提前弄了一個大行李箱。
把安錦砍暈之後塞進去,可惜傅焰太高大,塞不進去,隻能在頭上罩個外套裝作喝多了。
他們從後門把人給運出去,車就停在後街沒有監控的巷子裡。
然後踩下油門,轟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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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錦醒過來時,愣了一下,覺得自己浮浮沉沉一直在動。
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居然在海上,隻有這一條豪華遊艇漂浮,放眼望去全是大海,隻有後麵有一座荒島,心不由一緊。
真是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
「丫頭醒啦?見你一麵可真不容易。」
一道中年人溫和儒雅的嗓音帶著淺淡笑意。
安錦猛抬頭,就看不遠處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中式汗衫的中年男人,戴著墨鏡,下巴上留一小撮黑白相間的胡子,緩慢地扇著扇子,看起來有點眼熟。
「認出來我啦?」中年人掀唇淡笑,「認出來我,今天可就走不了啦。」
語氣溫和,說出來的話卻不是那麼回事。
安錦抿唇,蹙眉看他。終於恍然想起他是誰了。
錢良錚,國內富豪排行榜前十。
猶豫起家早枝繁葉茂,比傅寒時更有能量。
怎麼會是他?
安錦不由凝神。
一瞥眼看到傅焰被扔在錢良錚的沙發旁邊,像條死狗一樣趴在那一動不動,半邊臉都是血根本看不清。
「他呀?他今天也走不了。」錢良錚笑笑,「沒想到你運氣還挺好,上次居然讓你跑啦。」
「你為什麼要抓我?」安錦疑惑。
見這女孩年紀不大,性情倒沉穩冷靜,錢良錚不由心有惋惜。
於是更有耐心,索性將實話給撂了,反正她也不能或者走出這。
「我啊,你猜我怎麼賺到第一桶金的?」
安錦默然,然後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對啦,你猜對啦。就跟你那電影拍的一樣,還挺巧,真就在懷城的地界上。」
「你說你拍這個,我能放過你嗎?我現在可都洗白上岸了。」
他現在的事業已經不止在商界了,這麼敏感的時機,他能讓一部電影給破壞了嗎?
這是他唯一的黑點,知道他出身的人有不少活著,他之前功夫到位,他們已經忘了,可要電影出來之後呢?
他賭不起。
「所以等傅寒時把電影刪了,我也不能留你啦。」
「你就不怕傅寒時找你?」
錢良錚聽到這句話跟聽笑話似的仰頭暢笑,「可誰能想到是我呢?你見到我之前想到了嗎?」
瘦高個和小矮子一左一右跟護法一樣站在錢良錚身旁。
他懶散抬手一指,「現在我身邊還知道的就他倆,可他倆都是踩著刀尖從小跟我混過來的。」
錢良錚做事謹慎,除了一開始第一桶金掘得不光彩,但是他沒辦法。
「還有你身上的追蹤器我也給摘了。」錢良錚笑笑,「你別想了。」
說著錢良錚往她身前扔了一支口紅,「有遺言嗎?寫船上,要你跟傅寒時真有緣分,說不定他能瞧見。」
黑色口紅管順著船來回波盪,在滾到安錦身旁時來了一陣浪,口紅溜到船邊從欄杆的縫隙一下掉下去。
錢良錚閒散靠著椅背,看到著不由笑了,「看來是天意。」
「那就長痛不如短痛吧。」
「動手吧。」錢良錚揮手示意。
他作為作惡多端已經洗白的資深反派深知死於話多的深意,將人擼來之後一點都不磨嘰,簡單說兩句也算做善事讓她死能瞑目了。
變故突生。
從船尾射來一支弩箭,直中瘦高個肩膀,他還沒發反應過來就痛苦倒地。
小矮子連忙抽出別在月要後的槍往前一步護在錢良錚身前,繃緊精神小心打量四周。
突然從身後一記掃腿,小矮子失去平衡直接摔倒,槍從手裡滑落。
他倒在地上之後正好與傅焰幽深的眼眸對上。
見小矮子看過來,傅焰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對他挑眉。
臉上寫著——沒想到吧小子。
騰一下起身先把瘦高個給扔到船下。
然後一個閃身從地上爬起來撲過去與小矮子廝打在一起。
傅焰動作太快又沒有章法,小矮個見他第一件事乾的居然是扔他兄弟,不由眼帶殺意。
別看小矮子個不高,居然是個練泰拳的主,招招都帶著殺意。傅焰收斂笑意,見招拆招。
錢良錚冷臉站起來,往右躲在船艙後麵,瞄一眼手槍掉落的位置,摔樓下去了。
安錦瞧見,搓了搓手指要沖過去。
她剛剛看了,這是穿上唯一的熱武器,到誰手裡誰強勢。
在安錦要動時,突然看到錢良錚顫抖的瞳孔,她都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怎麼回事。
揚聲喊道,「槍摔到樓下了!」
「知道了。」
傅寒時應聲回答。
他渾身是水站在船尾,仿佛是從水獄裡爬出來的厲鬼。
傅寒時手裡捏著老舊的弩正對著錢良錚,冷聲警告,「不要動。」
「你怎麼……」錢良錚不可思議。
「我怎麼在這?」傅寒時冷笑,「你三番兩次對我妻子下手,你覺得我怎麼在這?」
「一會兒警察就到了。」
「警察要來你還敢跟我動手?」
「所以我不是早到了麼。」
另一邊傅焰和小矮子還在激戰,各有傷口。
錢良錚咬緊後槽牙,突然大笑兩聲,「笑話!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被抓住!」
「再說,是誰死還不一定呢!」
往右挪了一步。
那邊傅焰終於把小矮子掀進海裡,單手撐在欄杆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臉頰下顎上全是血道。
他對傅寒時擺擺手,「髒活就別沾手了。」
又指指安錦,「把她護好了,誰知道一會兒能不能又有什麼畜生突然鑽出來。」
傅寒時頷首,將手裡弩器往前一拋,傅焰抬手要接,在指尖碰到時,突然被撞了一下。
咚一聲,弩器掉入海中。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呢?」傅焰有點生氣,抹了一把出血的嘴角呸一聲,向錢良錚走過去一把扼住他的下顎。
「你怎麼不把我身上的追蹤器拿走呢?」傅焰捏著錢良錚的下顎用力往回扭。
他咧開嘴垂眼湊到錢良錚耳邊輕笑著問,「沒想到吧?我們一夥的!」
「沒想到啊。」
錢良錚艱難扭頭,滿臉通紅。
然後他反手掏出剛剛一直藏起來的匕首,直直抵在傅焰脖頸上。
傅焰一愣,垂眸瞥一眼,「老哥藏挺深啊。」
沒想到還留了一手。
錢良錚不理他,沖著傅寒時直喊,「把我放走,要不然我就把他給殺了!」
「好,那你先過來。」
錢良錚聞言恨恨一噴,「你唬誰呢?」
別看傅寒時上船之後什麼都沒說,就他最先下的死手,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沙發下麵有個筆記本!」傅焰突然對傅寒時和安錦揚聲大喊一聲,「快去拿!」
剛剛傅焰裝暈時聽錢良錚跟兩個打手吹噓,之前他賣過的女人和小孩去向他都好好記在本子上呢,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尋去欣賞欣賞。
這比弄死錢良錚重要多了,多少條人命!
做髒事是他的專長,跟他搶什麼呢。
可第一次是為了救人,傅焰月匈膛裡燃起洶湧的火焰。
誰都別想跟他搶。
錢良錚沒想到傅焰居然知道這個,大腦瘋狂運轉,心生殺意。
正要說話時就感覺有人把他往前一拽,然後耳邊就是風聲,嘭一下咂到遊艇一樓。
錢良錚疼得哎呦兩聲,手裡的匕首已經不知摔到哪裡去了。
然後就有一道人影過來遮住陽光,傅焰捏著匕首走過來對他歪歪頭扯唇冷笑,「我就煩別人威脅我。」
沖過去就是一刀。
瀕死之際,錢良錚爆發出驚人的爆發力,用手接刀,匕首插在他手掌骨縫之間卡在那瞬時鮮血淋漓。
錢良錚疼的渾身發抖,咬著牙用另一隻手把刀拔出來,直沖傅焰月要腹而去。
錢良錚不愧是二十年前混過的人,對自己也非常狠辣。
傅焰沒見過這個路數,不由一愣,就這愣住得一秒鍾,刀入月要腹。
他連忙斂神捏著錢良錚手腕往外一懟,然後另一隻手手刀劈下,震的錢良錚不禁鬆手。
匕首重新落地。
兩個人都見血,廝打更是不要命的打法,兩個人眼睛赤紅無比,如被鮮血沁過。
等傅寒時和安錦從樓上跑下來時,傅焰已經渾身是血躺在甲板上。
身下一灘鮮紅的血液,還在不停地往外流。
錢良錚躺在甲板另一邊靠近休息區的地方,雙目緊閉,看起來月匈口已經不動了。
「哥,直接把我海葬了吧?」這是傅焰第一次叫傅寒時哥,但他語氣輕佻,大咧咧地躺在地上並沒當回事。
垂眼正在撥號的男人聽到這句話,猛側頭狠狠瞪他一眼。
傅焰看著直笑,輕咳兩聲帶出血,他滿不在乎地抹了一把,「還叫什麼救護車啊,到海上得用直升機吧?多少錢呢,再說等來了我都涼了。」
「這輩子能跟你聯手做件事,我還挺開心。」
就像他終於也站在陽光下,終於做了一件人事似的。
「你閉嘴。」傅寒時咬牙切齒,「老實等著。」
傅焰哼唧兩聲,轉眸看見安錦那對紅眼圈,抿了抿乾澀的嘴唇不情不願地咽下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