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2 / 2)
車裡有第三個人,宋司謹十分不自在,不敢直接拒絕,就頂著亂糟糟的頭發說:「小公爺,回去再玩頭發吧。」
段靈耀的手停下:「宋二哥哥不喜歡被玩頭發?怎麼辦,我也不喜歡別人拒絕我。」
宋司謹趕緊閉上嘴,結果還是來不及。
段靈耀自顧自地思考了一呼吸的時間,便高高興興地說:「那隻好換個地方玩了!」
那隻手不容拒絕地順著發絲往下滑,又捏又揉玩得開心,宋司謹有苦難言,怕再拒絕一次後果更糟糕,便不吭聲了,頭低著死活不敢抬起來。
他看到對麵蘭遲的腳尖不自在地回縮,一雙手藏在袖子下,把褲子抓出了褶皺。
在段靈耀做出更過分的事情前,車停在了別府門前,他們到家了。
段靈耀一下抽回手,迫不及待地跳下車,抻著懶月要大步走:「磨磨唧唧總算到了,這車忒擠了,下次給爺換個大的。」
侍從連聲應和,擁簇著他往內。
車內,宋司謹自個兒冷靜了會,才抬起仍泛著淡紅的臉起身,他避開對麵蘭遲的視線,率先出了馬車。
蘭遲好像要住進別府,下車後便有侍從領著他往裡走,說來也巧,他被安排的房間,正在宋司謹目前居住的蒼翠院內。
兩人一左一右挨著。
侍從走後,蘭遲叫琴童先進屋鋪床去,冷月清輝下,他神情復雜地看向宋司謹,竟比在旁人麵前時看起來要溫和得多。
「他……他一直都這麼對你嗎?」蘭遲輕輕伸出手,在宋司謹頸間的印子上碰了下。
宋司謹窘迫地說:「也不是一直。」
宋司謹跟蘭遲並不熟,今天是第一次見麵。
也許是出於某種類似身份的同病相憐,蘭遲眼中多了幾分憐惜:「你叫什麼?」
「宋司謹。」
「你是他的男寵?不對,他叫你宋二哥哥,難道你是宋通判的兒子?」
宋司謹點頭,很佩服:「你真聰明。」
蘭遲露出一點笑意,還帶著點同情:「我聽說宋家與小公爺有婚約。」
「是這樣。」宋司謹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我仰慕小公爺多時,今夜險遭他人強迫,幸得小公爺出手相救,此後願以身相許,隻求能長伴小公爺左右。」蘭遲忽然說,「我一定要留在小公爺身邊,你若介意,不如廢了這婚約。」
廢除婚約這種事,哪有那麼簡單。
宋司謹倒是想,可惜:「這件事我說了不算。」
得到這個答案,蘭遲沉默下來,餘光瞥見拐角處站著的人影,本準備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夜深了,宋公子且去歇息吧。」
「蘭遲公子也是,夜安。」
兩人各自回屋,關門前,看著蘭遲身上皺皺巴巴的衣服,宋司謹還是沒忍住問道:「蘭遲公子,你以前聽說過小公爺嗎?」
蘭遲微微回首,側臉被月光照的慘白:「自然聽說過,怎麼了?」
「……沒什麼。」宋司謹不太懂怎麼會有人知道段靈耀的名聲仍喜歡他,但蘭遲知道這些,不是被蒙騙的,總比一無所知的好。
門被緊緊關上,宋司謹迷惑地長籲短嘆,一回頭瞅見大壯,瞬間顧不上擔心別人了。
自打蘭遲公子進府,段靈耀幾乎天天招他過去彈琴取樂,要麼就是出門跟新交的狐朋狗友們玩耍。
一連幾天宋司謹都沒見到他,心裡又是慶幸又是心虛。
大壯雖然不明說,但總會用一種沉默的眼神看著他,好像在催促他快點做些什麼。
宋司謹每天裝模作樣地在棲霞院外逛一圈,假裝自己在努力勾搭人,大壯對此毫無意見,宋司謹不禁有了點小得意。
看來自己還是挺有心眼的,騙人的技術越來越熟練了。
本想繼續混下去,結果那天辛夷找過來,笑著請宋司謹去前廳待客。
雖然名義上宋司謹才是這座別府的主人家,實際上他卻從來沒以主人翁的身份到前頭款待過客人。
疑惑之色露了一臉,因辛夷待他向來和善,宋司謹沒那麼怕他便問:「可是有什麼事嗎?」
辛夷說道:「宋老爺上門拜訪,說想您了,小公爺見他愛子之心真切,便允了他的請求。」
原來如此,雖然其中借口與用詞頗為好笑,宋司謹還是順從地應和了。
跟著辛夷往前廳走,遠遠傳來耳熟的琴音,剛走近,一個滿身富貴的人影出現。宋司謹還沒來得及問好,宋老爺便笑容滿麵地大步過來扶住他手臂:「幾日不見,爹爹真是想死你了!」
宋司謹僵硬地往回抽了抽胳膊:「您客氣了。」
胳膊沒抽出去,被宋老爺緊緊攥著,一個威脅的眼神遞過來,宋司謹不再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