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2 / 2）
鏡沉冷酷地抽出自己的袖子，往她腦門上彈了一下。
「不行，一個上午了，你自己看看練成了什麼樣子。」
露盼兒慘遭拒絕，生無可戀，那鐵劍墜得她手腕都是酸痛的。
她在此之前沒有想過，練劍居然是一件這麼辛苦這麼難的事情，以前光覺著酷了……
鏡沉不會笑她，但另外兩個看熱鬧的可就沒那麼好心了。
「噗！」張彧差點沒笑出聲來，小聲問身邊的李晁：「師弟，當年咱們初學時有這麼笨嗎？」
「當然沒有！」李晁也看熱鬧看得心情愉悅。
兩人正幸災樂禍時，卻突然見到鏡沉沖他們招了招手，「你們兩過來。」
張彧、李晁麵麵相覷，卻不敢不從，忙放下手裡的鋤頭，忐忑地進去了。
「仙君。」
他們以為是笑得太大聲被發現了，沒想到鏡沉隻是掩唇輕咳了一聲，說道：
「我昨日受了些傷，不太方便，麻煩你們給師妹餵餵招。」
露盼兒一聽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師父！我自己能練好，而且我招式都還沒練熟呢，你就讓他們來打我。」
開什麼玩笑，這兩人那麼能記仇，有了這樣的機會還不卯著勁地欺負她。
張彧李晁本也不願意給仇人當陪練，但一聽露盼兒激烈反對，一下也想起了其中的好處，當下齊聲答應：「當然可以，我們很榮幸。」
鏡沉的理由也給得很充分。
「你自己練太束手束腳，隻能仿其形而參不透招式的精髓，所以姿勢僵硬，下盤也不穩當，以後還要加強基礎功。除此之外，隻有在對戰中才更快激發潛能，盡快做到形神皆備。」
他這麼一說，露盼兒就不好拒絕了，微嘟著嘴，不情不願地應了下來。
開始前，鏡沉給他們定了個規矩。
誰也不能動用靈力，以招式取勝，而且隻能用露盼兒剛學的那幾個基礎招式，復雜地也不讓用。
李晁捏著張彧的胳膊，悄悄給他傳音吐槽：
「鏡沉仙君對這小妖精可真是掏心掏肺，以前也不是沒有資質極好的人求著拜他為師，他都不為所動，現在怎麼對這平平無奇的靈露精如此上心？」
「這誰知道？」張彧說著給了他一個眼色，「一會兒配合我，咱們給她點顏色瞧瞧，這次可是正經切磋了。」
兩人相視一笑，滿肚子壞水開始咕嘟咕嘟冒泡泡。
露盼兒拎著沉重的鐵劍，深吸一口氣，心想怕什麼呢，以後說不定還要麵對更加殘酷的場麵呢。
現在好歹還有師父在旁邊看著，他們肯定不敢拿自己怎麼樣。
想通之後，她長出一口氣，「開始吧！」
這是一場比較低級的切磋，起初一切還算正常，三人你來我往。
兩個少年還算讓著剛剛學劍的露盼兒，招式也都中規中矩。
露盼兒應付了一會兒，發現果然與自己練習的效果截然不同，好像真的找到了一些用力的訣竅，感受到劍法的正確走向。
就在這次練習漸入佳境時，張彧向李晁使了個眼色，兩人嘿嘿一笑，突然打破節奏臨時變招，逼得露盼兒手忙腳亂後退了幾步。
兩人乘勝追擊，劍尖數點，旨在把露盼兒逼得掉進荷塘裡去。
這既不會傷著她，也可以讓她狼狽難受，變成一隻落湯雞。
這種正經切磋下的意外，鏡沉仙君也不好追責，即便問起，他們也可以說是見師妹劍法已經逐漸熟練，變幻一下招式鍛煉她的臨場反應能力。
兩人籌劃得萬無一失。
然而萬萬沒想到，鏡沉等著的也正是這一刻。
他指尖藏在寬大的袖袍下，隱晦地彈出一道靈力，隔著數米遠的距離打在張彧的後膝處。
張彧隻感覺腳突然一抽筋，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前撲去，原本隻是想要逼退露盼兒的劍也一歪，直直刺向她的手臂。
露盼兒見他突然撲過來，嚇得小小地驚呼了一聲，猛地又後退一大步，腳下慌亂之中絆到了一叢比較高的草葉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摔在草地上。
兩人摔倒的時間前後相隔不到兩秒，張彧那原本該擦著她手臂劃過去的劍尖，竟然隨著高度和角度的變化，直奔她脖子處去。
李晁驚覺不妥，卻慢了一步，阻攔不住，隻來得及驚呼一聲：「師兄別……」
張彧也嚇得驟然失色，但身體失重之下招式完全無法收回，眼見可能要釀成一場慘劇了。
遠在數米外旁觀的鏡沉瞳孔一縮，下意識有了動作，仿佛瞬移一般眨眼到了近前，隻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他眼疾手快地截住張彧的劍，把露盼兒從草地上撈了起來，抱在懷中。
劍尖停止下來時，距離露盼兒脖子隻有一個指節的距離。
她抱著鏡沉的月要，嚇得一時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