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生如夢（2 / 2）
在商場裡漂泊一輩子的齊陽，深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就算是能俯瞰眾生的天才，也會高處不勝寒，無法擋得住九天以上落下的閃電。
深呼吸好幾口氣，齊陽掐滅了自己的煙頭，突然呆在了原地。
隻見馬東亮垂著腦袋走出了KTV的大門，見到齊陽的一瞬間，他也呆住了，眼睛裡充滿著血絲訕笑起來：「三哥……」
齊陽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緩緩開口道：「怎麼了？」
馬東亮回頭看了看KTV，而後吸了吸鼻子：「就是……包間裡的煙味太濃了，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齊陽自然不信這蹩腳的借口，因為馬東亮的表情已經表明了所有。
他稍稍嘆了一口氣，拍了拍馬東亮的肩膀說道：「那就在外頭待一會吧，我陪你一會。」
二人坐在KTV大門門口的台階上，相對無言。
兩分鍾以後，馬東亮發出了輕輕的嘆息聲，而後感慨道：「這風太大了，都把沙子吹到我眼裡了。」
齊陽不置可否的看著路邊靜止的樹葉，笑了笑：「對啊，確實是風大。」
馬東亮察覺到齊陽的眼神以後，登時脖子一紅，而後鼻子一酸：「三哥，我……」
「沒事，想說就說，咱們都是好哥們。」齊陽沒有再看馬東亮，他明白這個時候應該選擇不看他，保護一下他脆弱的心。
沒想到馬東亮還是崩潰了，當下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流了出來：「三哥，我真t慕你們！家裡是城市戶口，父母給的生活費也夠吃好喝好，日子過的舒坦，但是我家……」
自從馬東亮開始說話，齊陽就沒有接茬，一直安靜的當一個傾聽者，聽著馬東亮說家裡的事情。
馬東亮從小就出生在農村，一出門就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沙，在沙地裡不管種什麼都收成少得可憐，而他家裡的地也不大，父母有三個孩子，除了他還有兩個姐姐。
他的爹娘自他有記憶一來，過的一直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而他的兩個姐姐則是小心翼翼的省錢，然後供他念書，盼著他可以通過學習來改變自己既定的命。
這是一個尋常貧苦人家的孩子都會經歷的事情，令人心酸，卻又無可奈何。
馬東亮抹了一把眼淚，顫抖著聲音說：「我不爭氣，根本考不上好大學，隻能騙他們說我考上了，然後他們把我兩個姐姐的彩禮錢和積攢了大半輩子的積蓄都拿了出來供我念書，他們一個月給我一百五十塊，跟我說讓我在城裡隨便花，沒錢了跟他們說，我每次看到他們給我錢的時候，我真的心疼，疼的無法呼吸！」
齊陽依然沒開口，一口一口的抽著煙。
第
馬東亮深呼吸好幾口氣，無奈的笑了笑：「三哥，你肯定也看不起我吧，其實我也看不上我自己，畢竟我家裡本來也沒錢，還打腫臉充胖子，和你們混在一起玩，甚至還因為麵子，不敢去申請學校的貧困補助，我他娘就是個渣滓！活該被人看不起，活該被王曦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