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番外——虛假的一麵(1 / 2)
桑母暈倒後,就被蘭落幫忙送到醫院。
醫院裡,消毒水的氣味刺鼻的很,人來人往的走廊上,桑一安看著被關上的急救室的門,整個人不安的依靠在冰冷的牆麵上,旁邊的蘭落站在他身邊安撫他。
「我已經請了全市最好的醫生,你媽媽沒事的。」蘭落聲音輕柔,左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而桑一安緊抿著唇,神色慌張的看向急救室的門。
不一會,走廊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得到消息的桑父剛從家裡過來,聽到妻子進醫院的消息,著急出門都連鞋子穿反了都不知道。
他一見到桑一安,勃然大怒的指著他說:「你不知道你媽媽有心髒病,身體不好嗎?她去找你你還氣他。」
桑父雖然已步入老年,但是脾氣和長相一點不符合他的年紀,中氣十足。
蘭落也在這個時候,擋住桑一安的麵前,收斂了自己的溫和,「伯父,這件事情都怪我,是我的問題,伯母才會暈倒。」
可桑父卻視若無睹,眼裡隻是厭惡的看向他的小兒子,聲音嚴厲地說:「你從小到大,一無是處,被你媽寵的不知輕重,現在好了,還將你媽媽氣的進醫院。」
對於這個一無是處,任何一點都不及他大哥,要不是因為妻子,愛屋及烏,這些年也盡了父親的責任,可現在,他竟然將妻子氣成這個樣子。
桑父越想,心裡的火氣也蹭蹭往上漲,甚至當他大步走向前,見小兒子不敢出聲,心裡的怒火讓他不受控製的伸出手,想要教訓這個被寵壞的孩子。
可是下一秒,他的手就被人攬住,眼前的男人琥珀色的瞳孔閃現刺骨的寒意,但唇角卻掛著虛假的笑意,「伯父,伯母還在裡麵躺著,你也不聽我解釋,就要對安安動手,這不太好?」
「你是誰?」
桑父見有人阻攔他,裡麵的怒火更加濃烈,甚至還嘲諷的開口,一點都不顧及桑一安的感受。
「我說這孩子最近怎麼跟變了一個人,看樣子是不是你騙了他什麼,我告訴你,哪怕他再怎麼一無是處,也是我桑家的孩子,就你這種人也別想染指一分。」
而將桑一安貶的一無是處,語氣不屑的話。
讓桑一安聽到這句話,臉色白了白,眼簾微微垂下。
見他無力,脆弱的模樣,這讓餘光一直注意他的蘭落的假笑也收了起來。
「我再怎麼騙他,那也是我跟安安的事情,作為安安的父親,伯父沒必要將自己的兒子說的一無是處。」
「怎麼我是哪裡說錯了嗎?我告訴你,他是什麼樣子,我做父親的還不知道……」
恰在此時,急救室的門被打開,護士從裡麵走了出來。
桑父第一時間過去,詢問情況。
得知沒什麼大礙後,他鬆了口氣,而桑一安原本緊張的內心,也鬆弛下來。
最後確定沒什麼大礙後,蘭落主動問他,「我送你去回去。」
桑一安看著眼裡隻有母親的桑父,心想有他在,母親應該沒什麼大礙。
然後當兩人走出醫院,蘭落讓人開車過來,他們一起上了車後,蘭落露出歉意的表情,「安安,今天晚上的事情都怪我。」
桑一安透過車窗,看著淩晨三點的街道,除了路燈,周遭黑漆漆,心不在焉地說了:「沒事。」
蘭落眉眼清冷,語氣輕柔地問:「你是在擔心你父母的事情嗎?」
桑一安沒說話。
「我記得以前上學,你就跟你父母關係不太好,你也一直不肯讓我見你父母。」蘭落聲線像大提琴,優雅卻又自帶天生的清冷。
「今天讓你看笑話了。」桑一安睫毛輕顫,車內的燈沒有打開,全身籠罩在黑暗中,令人看不清臉色。
但是蘭落卻猜的出來,他心情不好。
於是他微微側過身,在路過一處路燈,線條淩厲的下頜線一閃而過。
「沒有,這一切都怪我。」
桑一安沒有再說話,而蘭落在這個時候,伸手握住他的手,然後也沒有再說什麼。
他想要掙紮甩開,卻動了幾下,發現掙紮不了,也就放任他的動作,最後到了公益後,蘭落跟他說了句晚安。
今夜,也就到此結束。
次日,桑一安剛醒過來就收到電腦的消息。
【勞斯,你畫的稿子好漂亮!!】
桑一安看了信息,回了一個害羞的表情,就將電腦關掉。
因為初中學過畫畫,最後在母親認為,既然文化課分數不高,不如學點藝術鋼琴之類的,至於畫畫。
【顏料很容易染到安安的衣服上,看起來髒兮兮的,而且學出來也沒什麼用,家裡也不需要出個畫家,還不如學點音樂,說出去好聽點】
所以學畫畫這件事情,就中止在初中,但他本身對於這個還是很感興趣,高中的時候偷偷扌莫扌莫就撿起來學。
而那個時候蘭落發現他在偷偷畫畫,也沒揭穿他,甚至還給他打馬虎眼,在父母看到他有顏料之類的東西時,是蘭落打電話過來,說是他的。
也因此,桑一安第一次注意到蘭落。
注意到,校園裡最受引人注目,高冷清貴的少年,竟然是這麼熱心腸的人。
隨之而來,就是兩人關係的漸漸上溫。
桑一安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又想起以前的事情。
他蹙眉,然後看到時間差不多,就立馬收拾了一下,去醫院看下媽媽。
差不多等他到的時候,桑父剛剛離開,病房裡隻剩下桑母。
「安安你回來了,剛剛你爸爸有事情要處理一下,他先回去了,聽你爸爸說昨天那個男人跟你一起過來的?」
「嗯。」
聽到桑一安點頭。
柔弱的中年女人忍不住想要站起身來,卻因為手背上還插著針管,「嘶……」
桑一安聽到她的聲音,趕緊走過去扶著她。
「安安,媽媽真的是為了你好,你跟一個男的在一起沒有好結果的。」
桑母苦口婆心地說,而他隻是安靜的聽著,然後等她說的差不多,他才緩緩地說:「我跟他不是那種關係。但我的性取向就是男的,媽你不用勸我了。」
桑母聽到前麵的話,本來還挺高興的,結果聽到後麵的話,原本就蒼白的不行的臉色,此刻整個人搖搖欲墜,好像受不了這個打擊。
「安安,你從小到大都很乖巧,你怎麼越長大越跟小時候不一樣。」
「媽媽不是為我好嗎?那我喜歡男人媽媽也應該為我好,對吧?」
「安安你……」
桑母從來沒有聽過自己小兒子,會有一天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她滿臉不可置信,但當她抬眸看到漂亮的少年站在自己的麵前。
外麵的窗戶被關緊,四周是潔白的牆壁,輸液的聲音在「滴答」的響著。
桑母看著眼前已經長大,眉眼之間已經沒有了以前的乖巧,骨骼也漸漸不是當年的小孩子,可以隨意她操縱。
她突然嘆息一聲,「算了,你喜歡男人媽媽也不反對,剛好我有個朋友,他的兒子一表人才,安安你能不能跟他見一麵。」
桑一安沒想到這次媽媽這麼容易同意,詫異的神色當聽到她這句話後,他蹙眉地說:「媽我不喜歡……」
「不喜歡沒關係,畢竟是陌生人,見了麵你怎麼不知道喜不喜歡,而且我不喜歡你身邊那個男人。」
沒想到會從桑母嘴裡聽到這句話,桑一安想要為蘭落解釋一下,但是桑母自顧自地說:「別看長的好皮囊,但是他看安安你的眼神不對勁。」
桑一安愣了愣,隨即就聽到她說,「藏在眼底的占有欲,無時無刻的愛意,是最惡心的存在。」
雖然人已經到中年,但是眉眼依舊漂亮,也就是這樣的中年美婦,一向在他們眼裡,柔柔弱弱的母親。
竟然第一次說出這種話,那語氣裡的嫌棄,讓桑一安驚訝地看向她,而桑母卻好像緩過神色,又恢復之前脆弱的模樣。
「剛剛媽媽說錯了,安安別介意,明天我就讓他出來跟你見一麵。」女人露出溫柔的笑容。
「好的。」桑一安沉思了一下,覺得見一麵搪塞過去,應該沒什麼大礙。
而桑母見他同意了,眼裡的喜悅浮現眼底,「果然,安安還是最聽媽媽的話。」
當桑一安同意去相親時,桑曄估計是從桑母那裡等來的消息,打電話過來,「安安聽說你要相親?」
「嗯。」
「你聽我說,母親她有點不對勁,我怕她給你介紹的人不太對勁……」
桑曄話都沒說完,桑一安就已經坐在餐廳上,眼前出現一個儒雅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坐在他對麵。
「你是雪姨的小兒子?安安嗎?」對麵男人文質彬彬,客客氣氣。
雪姨是他媽媽的姓。
桑一安連忙說是的,然後就跟對麵的大哥說晚點聊,就將電話掛斷了。
然後對麵的男人介紹自己,「我叫任柏,剛回國,然後剛回家出櫃,就沒想到被安排來相親。」
任柏說到這裡,唇角苦笑了一下。
「我也是出櫃,然後過來相親的。」
任柏看著眼前乖巧的少年,眉眼彎彎,漂亮的不可思議原本一開始不上心,也漸漸的不自覺將視線落在他身上。
後麵兩個人聊天,相談甚歡,原本隻是想要見見麵,走個過程的桑一安,也不自覺跟他聊了很多,而任柏也驚訝與兩個人性格愛好都差不多,這讓他十分驚喜。
最後兩人從餐廳走出來後,任柏向他要了一個聯係方式,桑一安也沒有拒絕,將聯係方式給他的時候,任柏突然好奇地說,「他怎麼在這裡?」
桑一安順著他的目光,就看到隔著餐廳玻璃,對麵的男人一身休閒打扮,但眉眼的疏離和貴氣,不由的讓人,將視線落在他身上。
「你認識他?」桑一安蹙眉,不安的情緒在內心縈繞,他不知道蘭落怎麼突然在這裡?
而任柏隻是感嘆地說,「他之前在我們留學圈很有名,之前發表的論文,可震驚了學術圈,當時他的照片還刊登在我們的學校裡,就是這樣的風雲人物,按道理繼續發展下去,肯定能在學術圈登上高峰,可就是這樣的人,一聲不吭的回國了。」
「名望和金錢,他一分都沒要的回國,當時我們留學圈裡好多人都說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但是在我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而且我還挺佩服他的,要是我,我絕對不會放棄這些。」
任柏原本儒雅的氣質,在這個時候,露出了自己的野心,毫不遮掩的給桑一安看。
而桑一安也隻是安靜的聽著,聽他說完後,蘭落也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