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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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博斯很快就發現了自己對法拉利職業生涯的預期確實還是過於樂觀了一點。

要說法拉利的問題也確實怪——和別的車隊都非常不同,他們既不是窮,也不是經驗不夠豐富。這兩個很殺人的致命問題不存在後,留下的就隻有一個原因了:混亂。

這就好比人家雖然是麻繩,但好歹勁往一處使。你法拉利雖然是金絲銀絲奢華得不行,可誰讓全都是劈叉的呢。

蓋博斯在車隊裡才待了一個多月,就已經在各種微妙的氛圍裡捕捉到了法拉利大概也就那麼三四個幫派的內鬥氛圍,就連換胎工們都有好幾個不同的群,還都很熱情地試圖讓他加入,再加上工程師、經紀人、領隊比諾托、乃至保潔團體都是和高層有點沾親帶故的……沒過幾天,蓋博斯的手機裡就出現了二十幾個法拉利工作群。

人與人的關係已經夠復雜了,工作的繁瑣性竟然還在增加,比諾托甚至連喊人開會、喊人去辦公室、喊人建個群這些事都專門弄了個群——上帝啊,蓋博斯原本覺得領隊瘋了,但是在發現小群裡有人義憤填膺地發表諸如「領隊偷偷喊了xxx去他的辦公室沒有發在群裡,他是不是xxx」的信息後,他又意識到了原來不是比諾托的腦子有毛病,是整個法拉利上上下下都十分渴望在彼此的身上安裝24小時電子眼來互相監視,或者裝在自己身上以示清白。

這種氛圍問題就是可大可小——往小裡說,好像什麼都不會影響,大家該乾活乾活,分工明確技術嫻熟,最多是各自的腦洞活躍了一點,甚至還能適當地營造一種刻苦的內卷氛圍;往大裡說,卻又好像什麼都影響了,讓蓋博斯經常一天下來什麼都沒做、也莫名感到了一種緊張與疲倦。

而且也許是車隊也在嘗試糾正這種風氣帶來的壓力,所以經常開展團建、企業文化教育、學習法拉利的光榮歷史、大家一起感動地鼓掌等等……這就搞得工作人員們在一種「啊傻|逼車隊我受不了了我要走」和「嗚嗚嗚嗚嗚嗚嗚可是公司是我的夢想嗚嗚嗚嗚我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機會待遇還這麼好嗚嗚」之間反復橫跳,搞得人心力交瘁。

除去心理影響外,比較大的現實問題就是很多決策總是遲遲難以推進——蓋博斯在第三天試車的時候感覺新車有種非常微妙的左右不平衡,在高速過彎的時候抓地不夠好。可是一個月過去了,高層多方還在扯皮,幾次測試修改後竟然就無疾而終了,似乎是在等待領導做指示。對於法拉利來說,比解決問題要困難得多的事情是是否承認這個問題是個問題、以及承認了它是個問題後把它記在誰的頭上。

蓋博斯都有點後悔了——他感覺就因為自己隨口一說,車隊不改也不礙事,畢竟他們才是專業搞工程的,而他隻是個開車的啊!可他提過一嘴後領隊比諾托表示了高度重視,好幾個車輛設計師開始來來回回地拆車、做實驗一樣向他不斷錄詢感受、加班和寫報告,表情憂鬱又焦慮。被他們折騰到最後,要不是蓋博斯很確定自己的腦子一直都十分好使,他都要開始懷疑車子到底有沒有問題了,不會是他自己腦子昏昏感覺錯了吧?

這種情況下和另一位車手勒克萊爾溝通和交叉驗證顯然是很合理的,但是對於蓋博斯的問題,勒克萊爾顯得很猶豫。

「我不知道。」摩納哥人臉色凝重地搖搖頭:「我本來感覺好像偶爾是有一點的,但是再開就沒有了——而且新車總體很快很穩,不太應該出現這些問題,等那些博士們檢查完,該不該改應該就能確定了……」

蓋博斯感覺勒克萊爾的頭上冒出了法拉利同款的模糊光暈,讓他有點哭笑不得:「夏爾——別這麼緊張,我真的隻是有沒有一樣的感覺,其實你感覺和我不一樣也沒關係,人和人對車的感覺本來就不一樣。」

他停止了在下班後依然和勒克萊爾聊工作的糟糕行為,牽著他的手一起去做晚飯了。再被投餵了清爽的焦糖海鹽檸檬布丁後,勒克萊爾終於也從賽道的氛圍裡掙脫了出來,和蓋博斯說:「其實我沒感覺到平衡問題,我隻擔心現在輪胎磨損得太快了。」

「但你沒和馬蒂亞(比諾托)說?」蓋博斯舉起手來塞了一顆葡萄到他嘴裡。

「這問題很明顯,我知道他們已經在改了——」勒克萊爾有點煩躁地咬開葡萄,被酸得擠了一下眼睛:「我隻是不知道他們最後會不會選擇修改後的方案!你知道嗎,sf-1000的時候我也提了一大堆說法,每一個車隊都很重視,但是到最後還是用了第一、二版的設計最多,他們堅信那是最好的!結果,上帝啊!」

蓋博斯知道自己現在也是法拉利的一員了,不該這麼笑的。可他驟然想到sf-1000,實在是忍不住:「哈哈哈哈,我想起來當時在直道上油門不足、沒有drs都能把你超過去……」

勒克萊爾拒絕回憶開著那輛紅色拖拉機的往事,想起一次氣一次。但是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蓋博斯忽然就這麼開心地笑了起來,就像以前他偶爾會瞥到維斯塔潘把他給逗笑時一模一樣,忽然就感覺沒有那麼煩心了。

「怎麼啦,夏爾?」蓋博斯抹眼睛,見勒克萊爾一聲不吭地盯著他,就好奇地問了一句。

勒克萊爾臉紅了,眼神飄忽,有點無措地輕聲說:「我可以親你嗎?」

「現在嗎?」蓋博斯有點沒反應過來。

「嗯。」摩納哥小男孩乖乖地站在那裡看他。

「那,可以啊——可以。」

勒克萊爾這才墊起腳尖,隔著料理台湊過來輕輕口勿了一下蓋博斯的嘴唇。葡萄酸澀的味道在他們的唇齒間彌漫,蓋博斯又有點想笑,伸出手來扌莫了扌莫他的頭發:「不問也可以的。」

「對不起,蓋比。」勒克萊爾紅著臉說:「我隻是太喜歡你對我說『yes』了。」

雖然知道這樣不好,可是蓋博斯還是忍不住有那麼一瞬間的走神:勒克萊爾有時候真的好像他的初戀情人。雖然對初戀倒也沒有什麼一輩子難忘的白月光心情,但那確實是蓋博斯最喜歡的一段認真戀情,分手也沒有雞毛、冷戰和互相傷害,隻是因為對方喜歡上別的男生所以想嫁人了。蓋博斯擔心出席婚禮會不禮貌,就坐車到婚宴外,托管家假裝有錢的遠房親戚給她送了一整套的鑽石首飾作為新婚禮物。

聽說新娘後來有跑出來看他,但是蓋博斯已經走了。他隻是來送禮的,又不是來攪局的。在婚禮上冒出個什麼前男友?還是算了吧。將心比心,新郎一定挺不開心。

雖然鑽石項鏈聽起來很土氣,但是就是很貴又很漂亮嘛。而且它真的很堅固,蓋博斯喜歡堅強而透明的東西,所以他喜歡給女士們送鑽石。他的遺囑每年都更新一遍,第一條卻從來沒變過——蓋博斯已經定製了骨灰鑽石提取服務。這樣在他死後,他的骨灰能被提取成一顆鑽石*,留給加迪爾做禮物。

不過今年改遺囑的時候他稍微有點猶豫要不要做兩顆小點的鑽石——萬一他近年就死了的話,他會想要留一顆給漢密爾頓。可是考慮到這種行為實在是過於狂熱和越界,萬一他真死了,遺囑被執行了,一定會給對方帶來巨大的心靈或者輿論困擾的,所以蓋博斯還是遺憾放棄了。

雖然他真的好喜歡漢密爾頓,但他更清楚美好的關係來自於不越界。就像他不會走進初戀情人的婚禮,就像他不應該在死後強行把自己的「屍骨」送給床|伴,蓋博斯從不做讓人為難的事情。

他眨了眨眼睛,讓自己回過神,但是脫口而出的話卻是:「夏爾,你喜歡鑽石嗎?」

勒克萊爾:???

「對不起。」這下輪到蓋博斯紅了臉:「我有點走神……」

「我喜歡鑽石的。」勒克萊爾笑著說:「我喜歡不會損毀的東西。鑽石也是碳,但是卻比人堅硬那麼多,一輛大吊車也壓不壞——真奇妙,是不是?」

蓋博斯更覺得他像初戀情人了。

可能是因為這種無傷大雅的美好代餐,讓蓋博斯的心中充滿了溫柔的情愫,所以不至於在氣氛微妙的法拉利暈頭轉向。畢竟他懷揣著一種帶薪談戀愛的美好心情,每天就負責上班認真追逐夢想、下班甜膩膩地跟初戀打啵(bushi),世界上還有比他更舒心的打工人嗎?

哦,好吧,賽車剎車失靈這種事情還是有億億點難以接受……

坐在法拉利裡一頭撞牆、撞得眼淚都快出來的蓋博斯發出了「誰來救救我?」的聲音。他的「美好打工人」自我催眠從入門到失敗隻用了幾天,整個人完全不好了——誰敢相信他一個星期前就匯報了剎車相關的問題,一個星期後在據說已經調整過兩次的車裡直接撞牆了呢?

蓋博斯不得不放下一切僥幸心理,接受法拉利這隻車隊好像大概也許沒錯卻是鐵定是板上釘釘有點大病的事實。可乾擾他判斷的因素也很多:車隊對他可好了,車隊歷史悠久、冠軍數不勝數,蓋博斯小時候被大舒馬赫教著開卡丁車的時候,他就在法拉利稱王稱霸呢;還有今年的車雖然出了這些常見的小問題沒有得到及時的調整,但整體性能是非常驚艷的,看得出來法拉利砸了大價錢……

還是那句話,法拉利的一針一線都是貨真價實的黃金白銀,唯一的問題隻在於扯線頭的人有點太多了。

蓋博斯有點後悔自己當時太輕鬆地就回絕了媽媽說要給他買點法拉利股權的建議,如果在車隊裡地位上升的話,是不是話語權會多一點呢;但是他又瞬間想到,如果他真成了不大不小一股東的話,那現在在群裡被at去開會的人就要多他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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